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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日常（3）

3.自化專業嚴蹭課

比起已經為老油條的老生們,每一屆的大一新生在最開始永遠是最乖巧的——從忙碌且管理嚴苛的高中生活裡解放出來，新生們剛開始適應大學的自由和開放環境總需要一個過程。

而等他們一旦瞭解了大學校園裡的「生存規則」,他們就會逐漸開始躁起來、暴本——

每年隨著開學時間推移，新生們逐日遞減的出勤率就是這一點上再明顯不過的證明。

年年如此，各院係的老師都已經習慣這一點，每到新學期過半就會開始採取各種措施嚴抓考勤製度……

但偏偏今年的自化係就了個例外。

週五上午9：30的第二節大課,也是自化係每週《高等數學》的例課時間。

716寢室四個生分了兩撥,唐染和許萱先起來了,另外兩個還在賴床。們倆作為先行部隊，提前來教室「佔座」。

一到教室門口,許萱就被門的景象震住了。

過去好幾秒,許萱僵地扭頭看向唐染：「我們不是提前15分鐘來的嗎？」

「嗯。」

「那裡麵這人頭攢的景象，難道是我的錯覺？」

「應該,不是。」

「學姐不是說期中考試過後教室裡想坐滿一半都難嗎？那我們這屆是怎麼回事——大家都這麼積極好學的嗎？？」許萱深吸了一口氣,剛要繼續宣洩自己此刻的震驚緒，就突然想到什麼。

教室門口安靜兩秒，許萱緩慢而狐疑地將目落到唐染的上：「今天是……週五？」

「嗯。」

「駱湛學長是不是今天又會來跟你一起上課？」

「嗯。」唐染這一次應聲的靜明顯要比之前輕多了。

這裡麵的緒歸結起來,簡稱心虛。

許萱磨了磨牙：「我、就、該、記、住、的！上週五的課前佔座就是因為他才了地獄模式的！」

唐染心虛不語。

許萱沒敢再耽擱,拉著唐染進去,好不容易纔找到了兩分開的位置。拿書本佔了5個座位後,鬆了口氣,拉著唐染坐下。

「小染，我們商量件事好不好？」

「嗯？」

「你跟你那個個人魅力有點超標的男朋友商量一下，讓他別再每週五都來找你上課了——雖然在別的那兒這事沒啥,但你倆、你倆畢竟不一樣啊！」

許萱一邊說著，一邊抬頭往前張：「你瞧瞧這場麵，陪朋友上個課鬧得這麼興師眾的，你說他就沒有一點良心不安麼？」

唐染張了張口。

「不好意思，沒良心這種東西。」一個似笑非笑的話聲懶洋洋地攔住了唐染的，先一步在許萱後響起來。

許萱一噎。

兩三秒後，尷尬地扭頭，哂笑：「學、學長好。」

「學長不太好。」駱湛抬了抬下，「你把我們小姑娘旁的位置還給我，我就好了。」

許萱：「……」

許萱委委屈屈地看了唐染一眼，抱著書本起，自覺挪去了後排佔好的三個位置上。

駱湛心安理得地坐到唐染旁。調整好位置，這人還毫不顧忌半點作為校知名學長的形象，側倚到了他旁小姑孃的肩頭上。

唐染停了一下，轉了轉頭，臉頰被旁那顆帶著淡淡香薰氣息的茸茸的腦袋蹭得微微發：「駱駱？」

「嗯……」

那人從鼻腔裡發出一聲低低的微啞的應聲。

唐染放輕聲音：「你昨天沒休息好嗎？」

「在實驗室睡的……沙發太短，屈了半晚上。」

「怎麼沒回家休息呢。」

「有一個演演算法優化沒做完，不能拖到今天。」

「為什麼不能……」

唐染沒說完，駱湛打著嗬欠直起：「拖到今天，不就沒辦法陪我們染染上課了麼？」

唐染回頭，看見駱湛眼瞼下淡淡的烏青，不由心疼地皺起眉：「你實驗室裡那麼忙，不用每個週五和週末都時間陪我的。」

「那可不行。」駱湛單手撐到桌前，歪過頭來懶洋洋地著小姑娘，眼神雖然有點倦然發懶，但帶笑，「我可不想再聽見有人造謠說我們分手了。而且譚雲昶說了，一週忙到隻有兩三天見得到麵——我應該謝你不甩之恩。實在不能再了。」

聽駱湛這樣說，唐染抿了抿，沒有再說什麼。

不多時，高數老師拿著課本教案走了進來。上到講臺後，他並不意外地看到了這滿教室熙熙攘攘的場麵。

男老師目在教室裡轉了一圈，輕鬆找到了「罪魁禍首」的位置，他無奈地笑：「你們再這樣下去，我就該跟學校申請給我增加課時費了啊。不然這一樣的課時費，怎麼別的老師都隻帶半個係，我卻要給兩個係的學生人數上課似的？」

學生們哄鬧地笑。

在那些目紛紛落去的角落裡，模樣俊神態鬆懶的青年不以為意地打了個嗬欠，他旁的小姑娘赧然得快要找個地鑽進去了。

坐在他們後一排，許萱搖頭，小聲跟另外兩個室友苦嘆：「這就是臉皮厚度和做人底線的強烈對比啊。」

前麵懶洋洋的靠著椅背：「學長還沒聾。說話會倒黴的，學妹。」

許萱往後一，和另外兩個對視一眼後，小心翼翼地賠著笑開口：「我們得算是小染的孃家人了吧，開個玩笑，玩笑。」

「孃家人？」駱湛角勾了勾，側眸看向旁還紅著臉的小姑娘，「們算麼？」

唐染在許萱求救的目下，隻能無奈點頭。

見孩耳尖都快紅了，駱湛逗人的心思更不住，他往那邊靠了靠，聲音得低低啞啞的：「點頭不能算，小姑娘，要讓我聽到才行的。」

「……」

唐染難得有點惱地看向駱湛。

駱湛似笑非笑地回著。

對視數秒，還是唐染臉皮扛不住，沒辦法地低下頭去，聲音約：「……算。」

「算什麼？」

小姑娘臉都要紅了，嚴肅地綳起來：「駱駱，你不能得、得寸進尺。」

駱湛失笑：「既然我們染染都這樣說了——好啊，算。那孃家人準備什麼時候把小姑娘嫁過來？」

剛得罪完駱湛的許萱求生極強，一秒鐘沒猶豫就把唐染「賣」了：「隨時！隨地！隨便你！」

唐染：「……！」

駱湛啞然地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唐染憋住氣，不說話了。

駱湛坐在旁邊，撐著臉笑著看：「我們小姑娘到現在還臉皮這麼薄，以後可怎麼辦呢。」

唐染悶頭看書，裝聾作啞。

隻是更鍍了一層紅暈的耳朵還是出賣了。

第二節大課結束已經是中午十二點，駱湛被諮詢專業課問題的學弟絆住了，一直到教室裡人都走的差不多，他這邊才結束。

等學弟激得臉通紅地離開，教室裡已經隻剩下駱湛和等他的唐染，以及講臺上還沒離開的年輕男老師了。

駱湛和唐染走下教室裡的階梯過道，經過講臺時駱湛停了停，跟講桌後的男老師打招呼：「錢老師。」

「駱湛，你這麼纏著我們係的小學霸可不好。」男老師關上多，打趣道。

「小學霸？」駱湛回頭看唐染。

「嗯，這次期中考試，高數和大雙料滿分的可隻有你這小朋友一位啊。」

駱湛不由笑起來：「真的？怎麼沒跟我說。」

唐染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怪認真：「隻是期中考試。」

男老師玩笑道：「你這話被別人聽到，可要氣死了。」

唐染臉上微熱。

三人聊著，並肩往外走。

在教學樓下要分開前，男老師表遲疑了下，然後才若有深意地對駱湛說：「大學裡蹭課常見的，不過，每週五自化專業無論在係裡的大課還是專業的小課，人都有點太多了。雖然這不是你們的錯，但想解決難免要影響到你們。」

駱湛抬頭：「打擾到錢老師上課了？」

「我是沒事，」男老師打了個哈哈，「但難免別的學生有意見嘛。」

駱湛眼神微。

須臾後他點頭：「我知道了，謝謝錢老師提醒。」

「嗯，那就這樣。我去教務還鑰匙，你們先走吧。」

「老師再見。」

這件事唐染沒有太放在心上。直到這天晚上，最後一節晚課結束後，716四個生回到寢室。

坐聊環節，們的手機卻不約而同地震了下。

許萱離得最近，拿起手機來一看：「是班級群裡的訊息，我看看說了什……嗯？？」

「怎麼了？」寢室裡另外兩人問。

唐染也好奇抬頭。

然後就見許萱表複雜地糾結了幾秒後，忍著笑開口：「係裡給咱自控專業下了最新規定。」

「啊？隻給我們專業？」

「對。」

「什麼新規定啊？」

「從今天起——自化專業嚴蹭課。」

「……噗。」

「哈哈哈哈哈哈……」

許萱憋了好幾秒，終於還是笑出了聲，朝旁邊鋪位呆住的唐染豎起拇指：「姐妹牛批，你男朋友以後就是改變了校規的男人了——你倆絕對得載咱k大自控專業歷史啊哈哈哈哈！」

「……」

新的一個週五。

716寢室四人到齊，教室裡人數比往常了一小部分。而新規之下，駱湛果然沒有麵。

又一個週五，駱湛依然沒出現……

這況持續了一個月後，每週五自化專業的上課人數果然恢復了正常數值，教室裡往往也隻有一半的位置坐滿了。

「唉，駱湛學長不來，還真是了好多樂趣啊。」許萱嘆氣。

「可不是，」716另一個生哀怨道，「本來週五的老師上課從來不點名的，逃課都毫無後顧之憂——現在可倒好。」

許萱樂了：「你就知道逃課！考勤分還要不要了？」

「不逃了不逃了，駱湛學長不來陪小染上課，我哪還敢逃課啊？」

「對了小染，駱湛學長之後真不來了啊？」

被點名的唐染從已經開始預習的高數下冊的課本裡回意識。想了兩秒，唐染不確定地點頭：「應該，吧？」

「嗯？什麼『應該吧』？」

唐染：「我也說不準。」

許萱湊過頭來：「難不這樣他都敢來？那可真是跟係裡對著幹了啊。」

「駱駱不會主惹事。」唐染一頓，眼角微彎，「但他的格，也不是很輕易就會被規定折服的人。」

「？什麼意思，我怎麼沒聽懂？你們倆聽懂了嗎？」

「沒。」

唐染無奈地淺笑解釋：「他應該會鑽個空子……但是要怎麼鑽，我也想不到。」

「可這規定很死啊，哪有空子可鑽？」

「打鈴了。」

「上課上課，下課再說……哎，錢老師今天怎麼還沒來？」許萱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不解地著空的講臺。

正在教室裡的學生們茫然的時候，教室前門被推開，一道修長的影懶洋洋地走了進來。

看著那再悉不過的人走上講臺，教室裡陷獃滯的死寂中。

「錢老師這兩周去x省開學研討會了，我是他這學期的臨時助教，會給他代兩節課……嗯，差點忘了。」

那人放下書本，起眼簾。

「自我介紹一下，我駱湛，雙控及模式識別雙碩士學位，目前人工智慧方向博士學位在讀生——接下來的學期裡，請多指教。」

陷死寂的教室，半晌才響起掌聲。從零碎鬆散，再到專業一些男生乾脆起鬨拍桌的笑鬧。

這靜裡，從震驚中回神的許萱轉過來，給唐染豎起拇指：

「還是你男人。」

唐染：「……」

「不過，助教都是自己人了，我們這學期的高數應該會很幸福吧？」

「有道理有道理。」

然而一節課後，自化專業的學生們就集掛上了寬麵條淚——

「瑪德讓這個魔鬼走！把我們溫慈祥和藹善良的錢老師還回來啊啊啊啊啊！」

講臺上，駱助教出「和善」的笑：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