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筱檸著電腦螢幕裡悉的證件照,突然就明白了,原來他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所有準備,現在這樣毫不保留地將他們的夫妻關係袒在眾人麵前,想必他早就做了最壞的打算。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直。」
耳邊不斷迴響著他曾經對說過的話,塗筱檸潸然淚下。
這一刻什麼都懂了。
他們婚的事幾乎是飛速轟了整個dr,直接驚總行高層。夫妻同崗,還是上下級,二人明知故犯,蓄意瞞,藐視行規,條條犯,理當雙開,但紀昱恆的業績與能力實在過於出眾,加之塗筱檸剛營銷功vg屬優秀新人,總行還是決定立刻立調查小組深瞭解況再對二人進行罰。
當天紀昱恆被大行長進辦公室。
「這件事你連我都瞞!紀昱恆你!你真是糊塗啊!」領導看到他就慍怒地敲桌子,「金融從業人員,家屬迴避政策,防止利用職權徇私舞弊,你倒好,單位迴避,部門迴避,崗位迴避,條條給我違規!所有的家屬排查你們倆填寫資料的時候都是故意並且強行瞞,你自己本就是銀監出不會不知道這條對你日後的前途會有多大影響!現在全行都在傳你假公濟私,利用職權幫助塗筱檸轉正!」
紀昱恆腰桿直,「我知道,我犯的錯我定會承擔。但我有沒有濫用職權,一查便知,塗筱檸怎麼轉的正,老大,您很清楚,在我手底這麼久,除了人均分配的政府純存款,我連客戶都沒多給,部門裡其他人,哪一個我待他們不如上心?」
「可你犯了行規是真,就算你們兩人工作上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可這白紙黑字的規定,行裡若不置以後還怎麼給其他員工樹威信?誰都可以藐視違反了!」領導又看看他,「總行如此看好你,你有大好的前途和機會,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犯這種低階錯誤,你一向明的一個人在這件事上居然給我犯渾!糊塗啊糊塗!」領導痛心疾首,緩了緩又道,「總行現在是立了專項小組對你倆進行徹查,調查的過程中我會親自出麵跟總行通,你我會盡全力保住,但是塗筱檸是肯定要殺儆猴的,這次必須得走!」
紀昱恆聞言卻沉眸,「不行。」
領導蹙眉,「什麼?」
紀昱恆語氣堅定,「不能走,這裡還有的夢。」
「你!」領導指著他又要發火,紀昱恆索就給他澆了一把油。
「我走。」
領導捂口,狂飆,手指上下抖,「你你你!紀昱恆你要氣死我是不是!」
最終總行深調查後的結果是紀昱恆和塗筱檸雖為夫妻關係,但在工作上不存在任何利益往來輸送,塗筱檸的所有業績和轉正皆為自己努力所獲回報,但即便如此二人終究是犯了行裡明文規定,強行瞞了婚姻事實,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念二人均為行裡做過重大貢獻,最終決定兩人不可再同時留在dr,必須得有一人離職。
調查結果公示在全行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走的人會是塗筱檸,但最後離開的卻是紀昱恆,這又讓眾人大跌眼鏡。
就這樣紀昱恆又在同業大火了一把,在夫妻婚曝後,他的一切行為堪稱教科書式典範,不僅自證清白讓謠言不攻自破,堵住了悠悠眾口,並且自己主離職攬下所有責任,以此保住了老婆的工作,讓他這個護犢領導又被安上了一個護妻狂魔的稱號,同時他跟塗筱檸的職場夫妻、神仙眷也自此在業界為神話,傳頌經久。
真相大白後,尤其趙方剛差點給塗筱檸跪了,「小塗,你跟老大也藏太深了!把哥騙得好苦啊,我平常跟你說的那些你是不是都告訴老大了?」
塗筱檸不好意思地笑笑說,「也沒有,隻是選擇地跟他說一些。」
「那不還是說了?難怪我經常莫名其妙地被老大死亡凝視。」趙方剛哭無淚,他平常一直是部門小道訊息第一人,卻在這件事上栽了跟頭,「人世間最慘的就是我拿你當妹妹你卻暗地裡做我大嫂當間諜。原來老大什麼都知道,小塗啊,你不僅瞞我還毀我的一世英名啊!」
與世無爭的許逢生則像逃過一劫嘆,「所以這件事告訴我們,以後不要隨便在背後討論領導,安分守己纔是王道啊。」他邊說邊看向塗筱檸,「是吧大嫂?」
塗筱檸:「……」
趙方剛:「???!!!」
很久之後塗筱檸問紀昱恆,「為了我你放棄了自己的前途,後悔嗎?」
他隻說,「有你,在哪兒都是前途,我當日為你而來,如今也為你而走,一切皆我本願,無怨也無悔,職場之路僅能護你於此,現在終可放手讓你一搏,但人生之路且長,你我執手,仍將砥礪前行。」
塗筱檸握他的手,將自己深深埋進他懷中,無需再問,此刻已讀懂他的心……
你是無意穿堂風,偏偏孤倨引山洪。
我是垂眉擺渡翁,獨獨緘言偏儂。
紀昱恆,此生有幸,你是我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