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朝完全冇搞清楚狀況,迷茫地往對方跑開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偏頭,跟肩膀上的蛇對上了視線。
白蛇一改之前的危險模樣,乖巧地衝他吐著蛇信,烏黑的小豆眼寫滿無辜,像隻需要人保護的弱小生靈。
聞朝想了想,將最後一點抹在蛇頭上:“我總覺得你不像妖,以防萬一還是掩蓋一下吧。”
白蛇:“……”
聞朝回到青梧邊:“小師叔,靠這些……真的能掩蓋住仙氣嗎?”
“靠當然不管用——風鳴全都塗完了嗎?辛苦了,接下來就給我吧。”
他說著掐了一道訣,所有人額頭的跡迅速變淡,融進皮,待徹底消失時,他們上的氣息發生了改變,散發出一淡淡的魔氣。
青梧滿意地點點頭,自言自語道:“外形上……也需要加工一下。”
他袖袍一揮,弟子們的樣貌紛紛發生變化,有的額頭生出雙角,有的背後長出雙翼,有的變化出的腦袋或者,裡呲出參差的獠牙,或後拖著一條白森森的骨尾。
弟子們被自己醜陋的模樣嚇到了,大起來:“這是什麼啊小師叔!”
青梧:“安啦安啦,障眼法而已,魔域的人不在乎自己的樣貌,基本都是隨便長長,所以你們也得長得隨便一點才行。”
“這也太隨便了吧!”
聞朝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你就不用變了,反正你本就是魔,”青梧從袖子裡掏出一張青麵獠牙的麵,扣在自己臉上,“現在,我們可以進城了。”
雪鴞坐騎變回了尋常鳥類大小,其中一隻蹲在青梧肩頭,被他用障眼法變了一隻骨鳥,而聞朝上那條蛇……頭頂多了一個尖尖的小角。
還……還可的。
一行人喬裝改扮完畢,本就容貌出眾的聞朝站在這群奇形怪狀的傢夥中間,簡直到了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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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妖界與人界關係切,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妖在人間生存已了稀鬆平常的事,或許是人類文明影響,妖界的文化也在發生潛移默化的改變——從千幻城便可窺見一般。
聞朝站在城門外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到了人間。
這城牆實在是和人類的城池太像了,如果不是守在城門的妖頂著兇神惡煞的狼頭的話,他可能真要以為這裡是人類的居所。
那狼妖狼首人,渾赤`,腰間裹著塊破布遮,健的軀上佈滿傷疤,一看就經常逞兇鬥狠。
聞朝一行人和狼妖麵對麵,也不知道誰更奇形怪狀一點,忽然狼妖湊上前,拚命在他上聞東聞西。
聞朝後退一步,心說難道他上還有仙氣?
狼妖用亮得發綠的眼睛將他們打量一個遍:“魔域的傢夥,跑到我們妖界來乾什麼?進去吧。”
一行人浩浩地過了城門,狼妖突然住另一個小妖,指了指聞朝黑白髮的背影:“他上的有主的味道,快去通知城主。”
聞朝他們冇留意到狼妖的鬼鬼祟祟,他正看著城的景象傻眼——這城裡,到倒是奔的妖。
有妖形奔的,有人形奔的,有半人半妖形奔的,還有就在天化日之下當眾`配的,甚至越了彆和種族——他眼睜睜看著一隻雄犬妖騎在了一隻雄貓妖上,賣力地進行起了不可描述的作。
巨大的視覺衝擊讓他傻在原地,腦中莫名響起一句話:“春天來了,萬復甦,又到了們`配的季節……”
他滿臉尷尬地被迫旁觀,艱難道:“這裡還真是……民風淳樸。”
青梧麵底下傳出一聲輕笑,不用看也知道他那雙桃花眼定又勾起了不懷好意的弧度:“其實千幻城還有另外一個名字,這個名字在妖界更加耳能詳——‘**之城’。”
聞朝嚥了口唾沫:“小師叔,下次這種事,你能不能早一點說啊?”
“我說不說你都得來不是嗎?”青梧瞄向對方肩頭的蛇,發現那蛇好像不堪忍似的,又爬回服裡不出來了。
他拍拍聞朝的肩膀:“走吧,今日天已晚,夜晚的妖界可是很可怕的,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
這裡的建築風格也不似人間,建得既不規整,也不對稱,著一狂野奔放的勁兒,像是參差不齊的牙。
幾人一路向千幻城部深,聞朝總覺得有不目在盯著自己,那些目帶著些許探尋,又帶著些許敬畏,想接近又不敢接近。
青梧低聲道:“畏火是的天,即便修煉妖,也難以抵抗來自骨子裡的畏懼,如果你遇到什麼危險,第一時間用你的火。”
聞朝小聲:“這裡有什麼危險?”
“誰知道呢,妖族的領地意識非常強,我們這些外來者……總會到些‘特殊關照’的吧。”
青梧說著停下腳步,手往旁邊一指:“走,進去。”
這裡應該類似於人間的客棧,可裡麵卻一個人也冇有,隻有一隻豬妖在桌子,不停地,有人從麵前經過也冇有停下。
青梧從袖中掏出一袋靈石,丟到豬妖麵前:“開房。”
豬妖依然在桌子,收起靈石,手衝他比了一個“五”。
青梧“嘁”一聲:“又漲價了,我這可是上品靈石。”
豬妖把桌子得鋥瓦亮,本不理會他的話。
青梧掉頭就走:“上樓。”
一行人隨他上了二樓,聞朝詢問道:“小師叔,你以前來過這裡?剛剛那妖比‘五’是什麼意思?”
“它的意思是,這些靈石可以開五間房,”青梧隨手推開一扇門,“以前我與你師伯來妖界時在這裡落腳過——隨便住吧,今夜無論你們聽到什麼聲音,看到什麼景象,都不要輕舉妄。”
十一人開了五間房,註定有一間要三個人,承衍死皮賴臉地湊了進來:“小師叔,我害怕,這地方氣氛怎麼這麼詭異,要不咱們還是……去城外住吧?”
“在妖界,千幻城是最安全的,你要是想半夜被附近的狼群撕碎,那你就出去住好了。”
承衍哪裡敢,立馬鑽到床上躺下了:“還是不了,這裡好。”
聞朝在榻邊坐下,窗外天已暗,最後一抹夕餘暉也將沉落,遠連綿的山脈脊般聳立,彷彿隨時都能起來。
青梧用胳膊枕著腦袋:“三妖窟的口每天都會改變,今夜月圓,妖窟中的妖會到地麵上來汲取月,在這個時間,妖最為脆弱,也最為狂躁,我們趁此機會找到口,殺進去。”
聞朝恍然大悟:“所以之前拖了那麼久才肯啟程,就是為了等月圓?”
青梧點頭:“離子夜還有一段時間,休息一下吧。”
聞朝本來並不想睡,可他一躺下就覺得腦子有點昏沉,可能是白天搭乘雪鴞消耗了太多的力,冇過多久便睡著了。
夜漸濃,待兩個師侄全都睡著,青梧忽然坐起,指尖在床桌上輕敲,傳音道:[師兄,彆藏著了,出來聊聊唄。]
白蛇從聞朝服裡遊出,爬到他手邊:[我覺到這裡有濃鬱的妖氣。]
青梧掐了一道隔音訣:“那是自然。”
晏臨:[你不與他們說說此埋伏著什麼妖?]
“說了是試煉,要讓他們自己去闖,我若是什麼都說明白,試煉就失去了意義,”青梧眼含笑意地說著無的話,“我隻負責保他們不死,其他的,我可管不著。”
白蛇衝他發出嘶嘶聲:[我就知道不該派你來。]
“掌門師兄,你現在說這話可太晚了,”青梧無辜地衝他眨眼,“你在擔心你的徒弟嗎?還像老母護崽一樣把他護在下……嗯,或者……乾脆用鎖鏈把他鎖在室裡,這樣他就不會到跑,不會遇到危險了呢。”
白蛇正在遊走的形突然停下:[你說什麼?]
“我說,用純金打造的鎖鏈把他鎖起來,再用冰鮫綃織的矇眼布矇住他的雙眼——這樣他就再也不會看到外界不該看到的東西,不會去你不想讓他去的地方,就可以永遠你掌控,永遠屬於你了。”
晏臨驟然瞳孔收,聲音幾乎有些抖:[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你忘了嗎,風知道的,我便知道,除非你那間室一風也不進去。”青梧輕輕著白蛇的腦袋,“師兄,你什麼時候才能直麵你的心?上自己的徒弟……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吧,現在人間不正興這個,那些話本裡寫的,可比我剛剛說的刺激多了。”
[你給他看那些七八糟的東西,]晏臨聲音冷了下來,[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把這些告訴他,我絕對讓你後悔今天說出的話。]
“彆這樣吧,我也是為你們好,”青梧住小蛇的尾尖,“你今天也聽到了,他喜歡待在你邊,他就是為你纔回來的,你問都不問,怎麼知道他不會接你呢?”
白蛇從他手中掙出來:[他是我徒弟,他對我,隻有師徒之。]
“……你這個人還真是講不通啊,”青梧終於放棄了,他角揚起一抹充滿惡意的微笑,“既然如此,你不下手,是不是意味著我也有機會?”
在晏臨錯愕的目中,青梧那雙桃花眼挑釁一般地勾了起來:“不如就把你最的徒弟,讓給我吧,師兄。即便你不讓給我,這裡的妖……也不會放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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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叔:我好難啊,不但要心他們的問題,還得在關鍵時候化敵……
眾妖:晏青崖的徒弟親自送上門來了?居然還有這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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