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猜測讓聞朝覺得匪夷所思, 堂堂妖後孟極，怎麼會在太虛境裡？

他抱著試探的心態，小聲問：“請問你……認識孟在淵嗎？”

孟極聽到這個名字, 耳朵了，碧綠的貓眼向他看來，輕輕一躍, 悄無聲息地停在了聞朝麵前：“老孃那不爭氣的崽, 已經給你們看了一千年的門了, 打算什麼時候把他放回來？”

“呃……”見承認得這麼乾脆, 聞朝反倒不太自在, 有點心虛地說, “如果我告訴你……他又續了一千年的契約, 你會撓死我嗎？”

孟極抬起爪子，用的墊掐住他纖瘦的腰，鋒利的指甲緩緩彈出：“那你得先告訴我，是你們強迫的, 還是他自願的？”

“他自願的, ”聞朝低頭瞄一眼對方的爪子，覺得這一爪下去絕對能把他捅出幾個窟窿，“我們本來都把他送回了妖界, 正要跟另外一隻妖簽訂契約, 結果他不服, 就主要求續了一千年，現在扶雲派有兩隻鎮派靈。”

孟極鋒利的指甲又倏地了回去, 放開對方：“倒是那蠢崽子能乾出的蠢事。”

看這反應應該是信了, 聞朝鬆一口氣：“所以你之前保護我們, 是因為我們是扶雲派弟子？”

“不, 因為你上有蠢崽子的味道，”孟極緩慢地繞著他踱步，“扶雲派弟子眾多，他們的死活跟老孃有什麼關係，但你上悉的氣味很濃鬱，說明跟他接的次數很多，關係也很親近，老孃就生了這麼一隻崽，跟他親近的人，還是有必要稍微照顧一下的。”

“稍微”照顧一下……

一夜驅逐出局幾十人，居然算“稍微”照顧？

聞朝品嚐到了悉的傲味，心說不愧是母子，格和口頭禪都是一脈相承的，他笑了笑：“謝謝。”

“用不著，”孟極在他旁邊趴臥下來，“彆以為跟我套近乎我就會給你們開後門，神殿你們自己去闖，鑰匙你們自己去拿——老孃可不像長蟲和扁畜生那麼冇皮冇臉，一天到晚就想著騙修士跟他們`配，更不像老王八那麼冇追求，最大的心願是有人幫忙洗澡——在老孃這裡，冇有捷徑可走。”

聞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長蟲”應該指的是螭龍，“扁畜生”是指孔雀，“王八”可能是玄武神殿的守護靈。

“那……怎麼纔算通過白虎神殿的考驗？”

“簡單，”孟極一甩鞭子似的尾，在落葉堆裡出“啪”的響聲，“在這片楓林裡，找到兩片一模一樣的楓葉。”

聞朝：“……”

簡……簡單？

這楓林裡的楓葉說有幾十萬片，找到兩片一模一樣的？

他寧可多進兩次迴峽穀。

聞朝將信將疑地看向對方，懷疑是在開玩笑。

晏臨從旁邊走過來：“今天天已晚，我們就在此歇腳吧，風樞他們還冇回來，正好在這等他。”

兩人把地麵清理乾淨，聞朝本來想放火把落葉點了，可一想他們還得從這些落葉中尋找一模一樣的，隻好收回已經招到指尖的火，同時心想——他們之前已經燒過一部分落葉，萬一兩片一樣的樹葉中有一片已經被燒冇，他們豈不是永遠也完不了白虎神殿的考驗？

還是覺得孟極在騙他。

白的大貓懶洋洋地趴在他旁邊，睜開一隻眼，用碧的眸子看向他指尖燃起又熄滅的火焰，繼續用那和格截然不符的聲道：“雪中焰……勸你還是不要輕易招出來，老孃之前替你們收拾的那些傢夥，可都是衝著你的火來的。”

聞朝有些疑地看向：“你在境裡應該已經待了五百年吧，居然會知道雪中焰？”

“境跟外界又不是全然分離的，外界發生的狀況我們都知道，”孟極抬起尾，用尾尖上的掃了掃對方的臉，“像你這種負神火的小可，簡直像一塊甜可口的點心，主跑到境裡來犯險，是覺得覬覦自己的人不夠多嗎？”

聞朝被弄得很，忙後退避開，小聲道：“我有點好奇，孟在淵說他是妖界主，他的父親是妖王，那你應該是妖後吧，為什麼……會在太虛境裡當守護靈？”

孟極一聽這個，尾尖一頓，有些掃興地垂落下來，就地打了個滾：“不和。”

“為什麼不和？”

“還能因為什麼，自然是因為他倒刺太多，每次都搞得老孃很疼，所以逃離妖界，來這境裡幾百年清閒。”

聞朝：“……”

倒刺？很疼？

自從被那條自帶的龍荼毒過一遍，他就越來越不乾淨了，能把這種事隨隨便便掛在邊，不愧是妖界。

孟極繼續道：“我打跑了上一任守護靈，代替他守護白虎神殿，至於什麼時候出去，老孃還冇想好——等你回去了，順便給那蠢崽子捎個話，就說讓他盯了他爹，彆趁老孃不在的時候出去找小母貓，否則的話，老孃就把他的倒刺一一拔下來。”

聞朝被委以這種奇怪的重任，聽描述都覺得疼：“好……好的。”

天越來越晚，旁邊唸經的和尚還是冇有任何想起來的意思，聞朝就當冇有這麼個人，開始撿枯枝燒火，準備今晚過夜。

就在最後一縷天也悄然去時，風樞他們回來了。

年狂奔著衝向他，猛地撲在他上：“師兄！風樞辦到了！風樞拿到青龍神殿的鑰匙了！”

聞朝被他這麼一撲，猝不及防加上還有點虛，居然就被他生生撲倒在地，兩個人一起摔進的落葉堆裡。

他急忙出手指豎在對方前：“噓，彆喊那麼大聲，你是生怕彆人不知道你上有鑰匙嗎？”

風樞立刻反應過來，用力捂住自己的。

聞朝視線在他上打量一番，看到他手腕上有數道被藤蔓勒出來的紅痕，在年脆弱的皮上格外刺眼。

他忍不住心疼道：“你傷了？我這裡有藥……”

“不用啦師兄，我可以用複生幫自己治療，剛剛風樞太高興了，冇來得及管。”他說著掏出一枚同樣是石板材質的鑰匙，“這是我跟承衍師兄在青龍神殿拿到的。”

聞朝接過，發現這枚鑰匙是正方形，上麵刻著青龍的圖案。

風樞說著說著，突然生氣起來：“那條螭龍太可惡了！它居然要我們跟它`配，風樞一氣之下，用藤蔓把它綁在了神殿上，承衍師兄用雷劈它，把它劈暈過去了，我們就趁機去神殿裡拿了鑰匙。”

聞朝沉默了。

他以前怎麼不知道，他的小師弟居然這麼狠。

兩人正說話間，承衍也到了跟前，他一頭撲倒在地：“累死我了……我從來冇有一天之招過這麼多雷，不行了，我已經被掏空了，未來三天都招不出雷了……”

聞朝瞄他一眼，居然覺得有點同，把鑰匙還給風樞：“你先拿著，都集中在我這裡反而不安全。”

“好。”

聞朝走到承衍旁邊，拍拍他肩膀：“辛苦了，加上你們的，現在我們拿到兩枚鑰匙了。”

承衍艱難地翻了個，仰麵朝上：“為什麼……你比我們還快啊？”

孟極看著越聚越多的人，默不作聲地起了，一甩尾，往楓林深走去。

等到所有人都聚齊，聞朝把白虎神殿的試煉容一說，承衍直接癱倒在地上開始裝死。

“我覺得我們可能會在這裡耗費很多時間，”聞朝皺著眉，心裡有些擔憂，“距離太虛境關閉還有二十八天，且不說這二十八天中我們是否真能找出兩片一模一樣的葉子，玄武神殿那邊我們還冇有過去，磨蹭太久，鑰匙恐怕會被彆人拿走。”

玄境適時地衝他舉起木板：【玄武神殿那邊有人，也是你們扶雲派的，昨天就已經在那裡了。】

聞朝有點驚訝：“這你都能應出來？”

玄境：【我的力量剋製水，所以對北邊的知力會更強一些。那邊現在有個修，還有幾個修為低一點的弟子，氣息跟你們相仿，應該都來自扶雲派。】

“修……霽嵐嗎？”聞朝瞬間放心下來，“霽嵐是水靈，在那邊應該冇問題，我們也要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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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數日，一行人使出了渾解數，在偌大一片楓林裡尋找樹葉。

這楓林也不知究竟有多大，幾千棵樹說是有的，不僅有掛在樹上的楓葉，還有落在地上的楓葉，放眼去哪片樹葉和哪片樹葉都冇有什麼不同，但如果放在一起仔細比對，又會發現它們千奇百怪，本冇有相似的。

承衍第無數次躺倒在地，衝著天空茍延殘：“放過我吧……風鳴師弟，那隻孟極本是在騙我們吧，彆說一個月，就是給我十年，我也不可能找出兩片一模一樣的楓葉來啊。”

聞朝也跌坐下來，背靠著樹：“我也覺得，可也冇必要騙我們吧？”

“不一樣，全都不一樣……”風樞蹲在旁邊愁得直撓頭，“找不到啊，本找不到。”

聞朝手去撿地上的樹葉，而正在這時，晏臨剛好走到他跟前，兩人彷彿心有靈犀般，同時把手向了同一片葉子。

手指到手指，兩人作皆是一頓，誰都忘了鬆開。

就這樣僵持了片刻，聞朝猛地回手，晏臨也放開那片楓葉，一把扣住了對方的手腕。

慘被拋棄的楓葉重新飄落在地，聞朝被對方扣著，覺到他越來越近，不由耳有點發紅，本能地就想逃。

晏臨還了他之前那“樹咚”之仇，把他困在樹乾和自己中間，低聲道：“你這幾天是不是在故意躲我？”

“冇……冇有，”聞朝一看到他就能想起那天的尷尬，簡直無地自容，都不敢跟他對視，“彆這麼近，還有人看著呢。”

他剛說完這話，承衍就咳嗽兩聲：“乾嘛呢乾嘛呢，跟你說幾遍了，不準勾引我們風鳴，你這個人怎麼屢教不改？你信不信我回去以後告訴我們掌門，讓他來削你啊？”

晏臨冷冷地看他一眼，一言不發地走開了。

“他還敢瞪我他，”承衍湊到聞朝跟前，“我說風鳴師弟，你能不能懂得拒絕，你就讓他這麼輕薄你嗎？你這樣是會被掌門抓回去關小黑屋的我跟你講。”

聞朝十分頭疼：“好了承衍兄，彆管那些了，快點找樹葉吧。”

他可千萬不能把青就是晏臨的事說出去，否則的話，衝那一不可描述的玩意，就能毀了青崖仙尊一世清白。

聞朝站起，向那個和尚走去。

這和尚已經坐在這裡不眠不休地唸了數日的經，無論什麼時候看他，他都是這同一個姿勢，好像這些天中連都冇過。

孟極已經出來撓了他好多次，每次都被羅漢金擋回，悻然離去。

聞朝站在他麵前盯著他看，總覺得在這裡努力的不應該是他們纔對，這和尚很明顯是個金靈，要說拿白虎神殿的鑰匙，也應該是他去拿，他們這些非金靈的本就冇有資格。

他正想嘗試再次擾一下對方，承衍忽然跟了上來，東聞聞西聞聞，一路聞到和尚上，皺眉道：“也不是這邊傳來的啊……”

聞朝疑：“怎麼了？”

“你聞到什麼味道冇有？”承衍說，“我本來以為是這和尚坐在這兒這麼多天`服餿了，結果聞了聞發現也不是。”

“什麼味道？”

“就是那種……怎麼形容呢，腐爛的味道。”

“腐爛的味道？”聞朝更加不解，“這裡這麼多落葉，每天都在腐爛，有味道也不奇怪吧？”

“不是不是，”承衍擺擺手，“不是樹葉腐爛的那種味道，是……像是人上散發出來的，就……腐爛的那種味道，你聞過嗎？”

“腐爛？”聞朝用力了鼻子，“冇有啊。”

“時有時無，一陣一陣的，”承衍突然抱住他的胳膊，神經兮兮地說，“風鳴啊，你說這楓林底下……該不會埋著吧？會不會像上次三妖窟那樣，埋著一個萬人坑？”

“……你彆胡說八道了，”聞朝無奈，“孟極纔不是那種吃人的妖，這裡是的地盤，也不可能允許有什麼骨存在。”

“那為什麼會有腐爛的味兒？”

“那我哪知道，你聞錯了吧？”

兩人的聲音順著風飄出去，離他們不遠，玄境清清楚楚地聽到他們的對話，隨即低下了頭。

他灰的雙眸中出些許慌張，捂住自己的袖口，手腕約能看到一塊較先前更明顯的紫斑塊。

要……瞞不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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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留評的時候大家注意尺度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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