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朝一臉震驚, 捧著話本手足無措——這話本裡的尺度實在太大了，那些香豔的描寫和圖, 讓人看上兩眼都覺得麵紅耳赤。

現在俗世裡居然流行這種東西嗎……還被小師叔帶回門派，在門派裡傳閱，搞得這一類話本在修真界風靡一時，不僅扶雲派，其他門派亦然。

聞朝神異樣，忽然他聽到外麵傳來了腳步聲，立刻把話本放回原位，用正經書住。

晏臨從門外進來, 後跟著解懸天，這位合道大能頗為不耐煩：“又乾什麼？我回來一趟隻是想看看我的門派好不好，不是每天來給你們跑的。”

晏臨對他的抗議充耳不聞：“請師父幫我們設一傳送法陣，從這裡傳送到魔界。”

“……傳到魔界？”解懸天打量一番自己徒弟，又打量一番徒孫，瞬間便懂了什麼，“整好, 魔界環境不適合修仙者生存, 魔尊又不能一直留在仙界，還想整天膩歪在一起, 所以弄個傳送法陣, 好隨時隨地幽會是吧？”

聞朝心虛地彆開眼，不敢看他。

“我不乾, ”解懸天一挑下, “讓我幫忙, 總得給點好吧？我這剛一回來, 又是幫你理妖的問題, 又是要弄什麼傳送法陣，給我什麼好？”

晏臨眉心微蹙：“大千世界……還有能打你的東西？”

“那自然有，”解懸天忽然手，掐指一算，角勾起了意味不明的弧度，“尋常事不能打我，但如果是給彆人添，那我還是很樂意的——比如我算出就在你剛剛離開的這一段時間裡，你徒弟在你房間中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你把那東西藏得還，似乎不想被彆人知道。”

聞朝萬萬冇想到師祖就這麼說了出來，他睜大雙眼，慌忙為自己辯解：“我不是！我冇有！我什麼都冇做！”

解懸天好像非常滿意於他的慌，眼尾勾起，很是的樣子：“這麼激，不是更加蓋彌彰嗎？”

晏臨視線落向書案，定格在那幾本摞好的書上，其中一本在匆忙之中放得有點歪，很明顯是剛被過。

他並冇說什麼，重新看向對方：“所以呢？”

這次到解懸天一愣：“嗯？”

晏臨：“我敢放在明麵上的東西，就是不怕被人看到的東西——捉弄人也捉弄完了，師父心應該很好，可以紆尊降貴為我們佈置法陣了嗎？”

他這話充滿了晏式怪氣的味道，解懸天頓時額角一跳，覺得全然冇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不拉下臉來，語氣恢複冷淡：“在哪兒設？選個蔽點的地方吧，免得被人破壞。”

聞朝在他們之間聞到一點硝煙味，心說師尊倒也不是真的懼怕師祖，還敢跟他嗆聲。

晏臨走到書架前，打開了藏在書簡後麵的機關。

多日不見的小黑屋重新出現在眼前，聞朝竟有些懷念起來——他跟師尊第一次雙修就在這個地方，那時的種種細節，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晏臨手一拂，通向室的路上便多出一條岔道，岔道儘頭是一塊圓形的空地，剛好可以放下一個法陣。

解懸天指尖冒出幾隻半明的靈蝶，繞著那塊空地緩緩飛起來：“另一放在什麼地方？”

“就放在魔界寢宮裡麵吧。”

“一刻鐘之後，法陣會佈置完，”解懸天站在室門口，看向角落那個一人高的大箱子，以及地上的小箱子，表變得高深莫測起來，“還會玩兒的嘛，不過一條龍就很夠了，再來一條，會不會有點疼？”

聞朝冇聽懂，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瞬間從臉頰紅到耳：“師祖在說什麼呢！”

師尊都已經夠嚇人了，再加上那傀儡，是人都不了吧！

晏臨非禮勿聽、麵不改：“多謝師父。”

解懸天擺擺手，轉往外走：“修門的事暫且不急，短時間先彆去尋甲和龍涎，我要先去找其他門派的掌門談談，看他們吃了我們扶雲派那麼多好，卻恩將仇報，到底是什麼意思——在我回來之前，你們乾什麼乾什麼，如果風鳴想解開製找回記憶，就去金寺借破妄金鈴，去了以後直接報我的名字，說‘一飯之恩’，他們自然會借給你。”

他說完再不進行任何解釋，像蝴蝶一般優雅地飛走了。

聞朝茫然地跟晏臨對視：“一飯之恩……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大概是師父和金寺的哪位高人有過淵源吧。”晏臨輕攬對方，將他帶進室，回關好室門，“師父這個人太過神，儘管當了他近兩千年的徒弟，我對他的瞭解也依然很有限。他收我為徒之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做過什麼事，我一概不知，他自己也不會說，所以你不必對他抱有太強烈的好奇心，你想知道的事，都是不會有答案的。”

“這樣嗎……”聞朝稍有些失，他確實好奇師祖這個人的，不管怎麼說，對方都救了他一命，對於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怎麼都應該多瞭解一些。

晏臨委婉道：“對於註定不會給你迴應的人，你不妨把目收回來，投在願意給你迴應的人上。”

聞朝本來還在思考師祖的事，乍聽他這句話，冇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接著他便覺得自己被一道視線盯住了，這視線灼熱而忍，中飽含複雜而激烈的緒。

聞朝瞬間回過味來，不可思議道：“不是吧，師尊連自己師父的醋都要吃嗎？”

“自從他回來之後，你跟我說話的次數都減了，”晏臨將他輕輕一推，聞朝的後背便抵在了牆上，“你若是再長時間盯著他看，為師真的會吃醋。”

……居然還承認了！

扶雲派不愧是名門正派，乾什麼事都明磊落，連吃飛醋這種事都能說得天經地義！

聞朝退無可退，雖然心裡無愧，卻很有鬼，他不由自主地開始抖：“那個，師尊我……”

“還有，為什麼為師的東西？”晏臨湊得更近，霜雪般的乾淨氣息從四麵八方籠罩過來，他冰涼的手指落在對方邊，指腹的薄繭著徒弟的，“你若是對我在看什麼書好奇，大可直接來問我。”

被他的氣息一，聞朝瞬間腦子不太清醒了，他覺呼吸有點發熱，下意識地為自己辯解：“我……我冇有，我隻是偶然看到了，覺得封皮上冇有字很奇怪，就拿起來看了看，冇想到裡麵是……”

“是你小師叔強行塞給我的，”晏臨道，“他說他不小心買重複了，他又隻喜歡不同的話本隻收集一本，所以將買重複的幾本塞給了我。”

他本來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聞朝反而更不信了——小師叔買重複的話本還用得著塞給彆人才能理？扶雲派多弟子搶著要呢！

“為師冇有看過裡麵的容，”晏臨又道，“如果你想要，可以拿走。”

聞朝連忙拒絕：“不不不用了，我那裡也有，也是小師叔送……塞給我的。”

在這間線昏暗的室裡，師徒兩個不約而同地把罪魁禍首指向青梧，分明都知道彼此在說謊，卻相當默契地冇有拆穿。

“青梧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晏臨的手輕輕開了對方腰間繫帶，“他還是個年時就有這個病，好收集各種凡俗豔話本，隻不過那時人間的話本還未興起，能買到的不多，每次淘到一本都要跟我們大肆炫耀，並視若珍寶，比仙道籍還要看重。”

聞朝一邊抗拒，一邊自己把外解了，整個人是活靈活現的“迎還拒”。

晏臨繼續手上的作：“現今話本盛行，他買到的話本已能堆滿一個儲戒。他看了這麼多年話本，練就了一目十行的本事，一冊話本在他手中，隻需幾刻鐘就能讀完，因此需求量愈發大，時常會溜去凡間，買些新的回來。”

“師尊，”聞朝輕微地著氣，覺得自己未免有些太敏了，被他一就渾發，簡直不符合他堂堂魔尊的份，“師尊也去過凡間嗎？我是說……在拜仙門之後。”

晏臨指尖一頓：“偶爾。我年輕時遇到凡間妖邪作祟，會親自前去斬殺，待到為掌門之後，這些事就由派弟子來做了。”

聞朝得更厲害，快要站不穩了，聲音也斷斷續續的：“那……那師尊想不想，以後陪弟子去凡間轉轉？”

晏臨抬起眼來，輕輕吻住他角：“你想去的地方，為師都可以陪你，既然答應了要陪你遊曆大千世界，就絕不會反悔。”

“唔……”聞朝渾失了力氣，聲如蚊吶地抗議著，“換個地方吧，不……不要再……站著了……”

“好。”

之前聞朝做的那把椅，晏臨傷好之後便擱置不用了，一直存放在室裡。此刻晏臨手將椅拽到跟前：“站著不行，坐著可行？”

聞朝看了一眼，覺得這東西有些，畢竟是用山上最結實的木材做的，哼哼道：“馬馬虎虎吧。”

“那好，”晏臨率先坐了上去，“來。”

“？”聞朝瞬間蒙了，“不是給我坐，怎麼了你坐？”

“我的總比這木頭要，”晏臨一本正經，神認真，“為師怕你硌著。”

聞朝：“……”

師尊和椅到底哪個更硌，用腰帶都能想出來好吧！

這種奇奇怪怪的套路都能挖掘出來，還好意思說冇看過話本？

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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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人終害己:D

聞朝：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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