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養孽

283。養孽

丞相府裡

書房裡，柳丞相看著坐在一邊一臉淡漠的兒皺了花白的眉頭。揹著手在書房裡來回不停地打著轉，好半天才回頭盯著柳貴妃道：“兒，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啊。”柳貴妃擡起頭來，有些不悅的道：“怎麼了？”柳丞相沒好氣的道：“怎麼了？你還問怎麼了？我們之前已經商量的好好的，你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去招惹墨修堯？”

柳貴妃秀眉淺蹙，“我怎麼招惹墨修堯了？”

柳丞相頭痛，有一個聰明麗深得盛寵的兒是好事，但是有一個不聽話的兒卻是一件萬分頭疼的事。了額頭，柳丞相吸了口氣才心平氣和的道：“我們之前說好了，先解決殉葬的事。現在這事還沒解決你卻惹墨修堯，萬一他突然手…你要知道，爹和黎王現在還頂著那些讀書人和老學究的力將這件事住的。只要定王隨便說一句話，那些人又會鬧起來的。”柳貴妃以手支頤，淡淡的看著柳丞相道：“那你想怎麼樣？”

“不管怎麼說，你先將之遙放了，他是墨修堯的人。墨修堯既然已經表示了無意手京城的事，咱們暫時就不要再去招惹他了。”

柳貴妃不悅的道：“定王抓走了譚繼之，爹…你難道不知道之遙做了什麼事？”

“不管他做了什麼！”柳丞相堅決的道：“他擄走了皇后又怎麼樣？這對我們沒有任何壞，如果皇后還在的話新皇登基就是皇太后，到時候華家就可以明正大的干涉朝政輔佐新皇。現在不是正好麼？新皇年，若是生母再早逝，到時候你爲先皇的貴妃，自然就是宮中最有權勢的人。何況，華家有這樣一個把柄在我們手裡，到時候……”想到華家被柳家踩在腳下甚至控制在掌中的形，柳丞相出了一躊躇滿志的笑容。

柳貴妃垂眸，某種閃過一不屑的冷。宮中最有權勢的人？那又如何？即使是太后之位，如果沒有那個人，還要那些尊貴的地位有什麼用？

柳丞相回頭就看到柳貴妃脣邊還未消散的冷笑和不屑，心中一突皺眉問道：“難道你還沒對定王死心？！”

看到柳貴妃堅定的眼神，柳丞相只覺得中憋著的一口要吐不吐的萬分難。他到底是做了什麼孽纔有了這麼個不爭氣的兒？當真是冤孽！

“都多年了，定王若是能看上你也不會等到現在，你怎麼還……”柳丞相苦心勸道。

“閉！”這一句話確實了柳貴妃的逆鱗，緻的容上瞬間染上了一層怒焰。柳貴妃怒視著眼前的父親，咬牙道：“我不相信，他不會不喜歡我的。他只是沒砍刀我而已！”劉丞相瞬間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劉丞相瞬間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他實在是不明白柳家的教育到底是什麼地方失敗了纔會養出這樣的死心眼的一個兒來。已經三十多歲的子，放在普通人家都是做的人的，就算當初不進宮也應該是一個名門世家的當家夫人了。這樣年紀的子還有哪一個會一門心思的將心思掛在男人上？還是一個對自己不屑一顧的男人！

“冤孽！冤孽啊……”柳丞相頓足長嘆道。

柳貴妃卻並不在意父親的焦急，脣邊勾起一淺淡卻甜的笑意，“對，就是這樣。他只是沒看到我而已，明天我就去定王府見他，他一定會明白我對他的心的。”

“你確定他不會將你趕出來？”柳丞相毫不留的潑冷水。柳貴妃抓了定王的人，定王最有可能的反應就是同樣將柳貴妃扣下來。到時候他們還是要用人去換回來，說不定還要付出更大的代價。柳丞相在心裡一點也不看好墨修堯肯替之遙付出什麼樣的代價，畢竟只不過是一個屬下而已。如果定王因此怒只怕更多的是因爲威嚴到了挑釁。柳丞相實在無法承認這個兒是自己教導出來的。

柳貴妃信心滿滿的一笑，“不會的，除非…他不想要三的命了。”

柳丞相冷笑，“你去見他向幹什麼？指他娶你爲妻？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定王對王妃深意重，這麼多年邊也一直只有定王妃一個。你以爲定王會爲了一個三而對不起自己的妻子？”

不只是這樣，柳丞相自己也是個男人。就是從一個男人的角度來說也絕對不可能拋棄定王妃這樣容貌能力同樣出衆還曾經同舟共濟的結髮妻子，去喜歡一個已經嫁過人爲別人生過孩子的人，即使那個人若天仙。爲了單純的拋棄糟糠之妻那是下三濫的做法，柳丞相不是好人，但是也還不是下三濫。就連他都不屑去做的事，定王怎麼會去做？

柳貴妃有些奇怪的看著柳丞相道：“父親，我真是不明白。你不會看不出來不管是新皇還是墨景黎都遠遠不如定王。只要墨修堯想，他能夠得到的絕對不會比大楚。若是我好了，柳家自然也就好了。你爲什麼要這樣反對？”

柳丞相在心中苦笑，卻也再一次肯定了對這個兒教育的失敗。看來…是該放棄的時候。幸好，還有兩個孫已經快要及笄了。容貌才雖然略遜於這個兒，卻也還是堪稱上佳的。黎王和秦王那裡都要小心平衡。至於定王…抱歉，柳丞相從來沒有考慮過投靠定王的可能。不只是因爲柳家和定王府之間那些年的齷齪，更是因爲墨修堯的行事與柳家截然不同。就算定王真的納了柳貴妃，柳家也絕不會因此而得到毫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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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無力的揮了揮手，柳丞相淡淡道：“罷了，既然我說的你聽不進去就隨你的意吧。只是…我只盼著你莫要連累了柳家。以後…你也不用回來了，到底是先皇的嬪妃，總是往宮外跑到底是不妥。”柳貴妃一愣，有些不解的著柳丞相。這麼多年，的父親從來沒有用這種口氣跟說過什麼話。說不上怒氣或者冷淡，只是一種淡淡的心灰意冷和疏離，柳貴妃直覺的不喜歡這個覺。

“父親……”

“罷了，你去吧。對了，我打算將嫺兒許配給黎王做側妃。”柳丞相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柳貴妃愣了一會，才起漫步走了出去。不笨，自然明白父親這樣做意味著什麼。這表示柳家將會把籌碼押到黎王上，柳家這是已經打算要放棄自己和秦王了。至以後秦王對柳家來說不會是最重要的了。這一生，除了對墨修堯的求而不得，柳貴妃從來都是一帆風順的，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天爲被人放棄的那一個。

父親…父親…你爲什麼不能理解我？我也是爲了我自己的幸福啊難道有什麼不對麼？父親，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回頭，柳貴妃看了一眼書房裡正低頭沉思的柳丞相，臉上閃過一恨戾，腳步平穩的往前走去。

深夜暗的牢房裡，原本盤膝坐在牀上調息的之遙滿慢慢睜開了眼睛。側首看了一眼旁邊不遠的是牀上蓋著披風沉睡著的懷庭，某種掠過一擔憂。

“卓靖？”目向牢門口，之遙試探的問道。

牢門口傳來一聲低沉的笑聲，秦風出現在牢門口一臉閒適的看著他調笑道：“不是卓靖，不過卓靖讓我帶句話給你。”

“什麼話？”之遙挑眉問道：“你怎麼在這裡？”他記得秦風是沒有跟他們一起來京城的。

秦風漫步踏地牢中，滿面笑容的道：“卓靖說…王爺很生氣。至於我怎麼在這裡，說來也巧了，剛剛進京就聽說三公子被個人給抓了，這不就趕著來探監了麼？畢竟比起卓靖來，還是咱們之間的同僚之誼更加深厚幾分不是麼？”

“這次是意外。”聽到王爺很生氣幾個字之遙還是習慣的了脖子，然後強作淡定的道。這次真的是個意外，他哪裡知道那個人會那個時候跑到大理寺去？柳貴妃那個爲了王爺腦殘了的人可不是墨景黎，要是他敢跑的話，柳貴妃真的敢殺了懷庭。他雖然恨懷庭忽略自己，但是還沒到要他死的地步。

秦風歪著脖子對旁邊的牢房裡的人一笑道：“伯父，在下秦風。算是三的朋友，伯父還好吧？”

旁邊牢房裡的懷庭早在他們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醒了，牢房這樣的地方總不是個能讓人睡的沉的地方。懷庭一怔，點了點頭道：“老夫還好，多謝秦公子。”

秦風揮揮手道：“這次的是都是三行事衝，回去我們王爺自會好好的教訓他。伯父，咱們這就走吧。”

懷庭神複雜，脣邊多了一苦的味道。自己的兒子行事衝卻要別人來教訓和替他向自己這個做父親的道歉。平生第一次，懷庭到也許對這個兒子自己真的做錯了。

秦風走上前去，隨手拔出一把寒熠熠的匕首隨手一刀，牢房上足足有手指的鐵鏈和碩大的銅鎖就斷開了。秦風手接住隨手往後一拋打開了牢房。秦風站在牢門口含笑看著懷庭道：“伯父請吧。”見懷庭還有些猶豫，秦風笑道：“伯父不用擔心，家的其他人雖然在黎王手裡，不過黎王是不會傷害他們的。”只是家的財產就懸了，可惜去年在西陵狠狠的撈了一筆原本就財大氣的定王爺表示不差錢，而且好歹是三家的產業也有點不好意思下，不然他們也可以分一杯羹。

懷庭這才走了出來，看看秦風道：“定王手下果然是臥虎藏龍。”

秦風淡淡一笑，隨意把玩著手中的匕首道：“雕蟲小技，讓伯父見笑了。伯父請，咱們的人在外面接應。”

懷庭謝過，看了之遙一眼往門外走去。秦風衝著之遙一樂，也跟了上去。還留在牢房裡的之遙頓時傻眼了，“秦風！我還沒出來呢。”

秦風無辜的天，“什麼？我得到的命令是救被定王府的屬下連累了的老爺出去啊。還有什麼人麼？沒聽說啊。”

“你！”之遙咬牙切齒，秦風笑得格外愉快，“三，你還是老老實實的繼續坐牢吧。說不定等你出來的時候王爺氣就消了呢。還有，別告訴我你弄不開一個小小的鐵鏈。啊呀，還有…王爺有命，既然你這麼喜歡坐牢，就在裡面多待兩天吧。放心，那個人爲了王爺，一定不會殺你的。”

“你給我等著！”之遙怒瞪著揚長而去的某人，雖然知道墨修堯會這樣做絕對不會只是單純的懲罰而已。但是想起秦風那得意嘲笑的神還是忍不住怨恨的在心中詛咒道：“本公子詛咒你路坎坷！”

剛剛走出的牢房的秦風無端的打了個寒戰，擡頭了天。三月的天果然還是有點冷啊。

秦風帶著懷庭出去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攔，看到定王府麾下的人如此強悍的實力讓懷庭心中更多了幾分搖和深思。

回到定王府天已經微亮了。懷庭被人安排悉了一番又用了一點早膳就被帶去見墨修堯和葉璃了。墨修堯和葉璃並沒有在書房裡，而是在定王府深的一個幽靜的小花園裡。懷庭被人帶過去的時候，墨修堯正在練劍，不遠的石桌邊上葉璃和皇后坐在桌邊說話。桌邊不遠的地方，兩個孩子蹲在地上頭挨著頭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晨曦淡淡的灑在庭院裡，幽幽的蘭香瀰漫在鼻息間讓人頓時覺得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