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程輝這話,歐野平靜的麵容上顯些許驚訝。
並不是驚喜。
於歐野而言,神農幫已然是邊的,張口就可以吃下。
他之前沒有手,隻是因為統一了北綠林需要一段時間消化,而後來卻又遇上了巫山派之事。
而今他已剷除了巫山派,勢力更加強大,原本是想待來年穩固了巫縣的地盤,傳一紙書信,直接讓司馬玉堂帶神農幫歸附的。
不曾想,對方竟然遭遇不測,就要掛了。
程輝見歐野隻是驚訝,而無喜悅之,不免失。
這時卻又聽歐野問:「可是神農幫部不穩?」
程輝立馬提起神來,道:「是的。司馬玉堂雖然將近四十歲,但一雙兒都不大,兒十二,兒子更是隻有六歲。所以,這段時間神農幫的幾位堂主正為由誰繼承幫主之位鬧得不可開。」
歐野聽了不由一笑,心想,這不就是當初神木幫的況麼?
程輝見歐野笑,便又大著膽子道:「幫主,我覺得這時我們吞併神農幫的絕好機會。而今幫主除滅巫山派的威名已經傳回北多日,威勢無兩,隻需到神農幫走一趟,司馬玉堂之下的那些個堂主必然俯首歸附!」
說完這話,程輝本以為會得到歐野的誇獎,不曾想歐野臉上的笑容已經沒了,沉默地坐在那裡,讓他不由心中忐忑,甚至暗想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歐野沉默,卻是在想著程輝此人上進心足夠,也有運氣,但見識未免差了些。
以他而今的威勢,要讓神農幫歸附哪裡需要親自去走一趟?
派一位第三境去傳個信,神農幫隻要不解散,便隻有歸附一條路可選。
回過神來,歐野見程輝站在那裡有些不安,便道:「你能探知這訊息,說明我和餘四不在時你並沒有懈怠,雨部應該也初步開啟了局麵。這樣,便給你記三等功一次,賞銀百兩。」
歐野設立的功勞罪過製度早在楊二青回北時便傳神木幫部,由陳延、楊二青、張素素、付蘭生四人著手在幫中實施。
雨部雖然並不四人管束,但程輝是個有心人,對這套製度也是做過瞭解的。
因此,聽到歐野將幫中第一個三等功給了他,不由激,忙單膝跪下抱拳道:「多謝幫主賞賜!」
歐野卻是皺眉道:「起來。你是我的手下,並不是奴僕,不要不就下跪。若是骨頭跪了,我怎放心讓你在雨部這樣的機要部門做事?」
雖然歐野這番話語有訓斥之意,但程輝聽了不由,然後心裡下意識拿歐野和向雲峰比較。
然後他便暗自呸了一聲,心道:自己真是糊塗了,向雲峰算個什麼東西,怎配和幫主這般雄主相提並論呢?
「謝幫主!」又一次謝,程輝忙站了起來,脊樑都直了不。
這時有一幫眾快步來到廳門前,稟告道:「幫主,神農幫副幫主林文央求見!」
歐野聽了心中一,對林文央此來目的有了猜測,便對那幫眾道:「帶他來這裡。」
「是!」
餘四、程輝雖然對林文央來拜見歐野為何事到好奇,卻知道這事不是他們該參與的,當即向歐野拱手告辭。
做報的手下確實不該和外人以及其他手下多往,因此歐野便點了下頭,任由兩人退出去。
不一會兒,林文央被人領著來到議事廳。
這個佩劍的中年書生相比上次來見歐野時,明顯的更加憔悴,眉宇間更是蘊著一抹化不開的憂愁。
「林文央拜見歐幫主。」
歐野端坐在主位上,揚聲問道:「閣下此來何事?總不會又是讓我派人接收江北地盤的吧?」
歐野這話本有些許玩笑之意,誰知林文央卻是出訝然之,抱拳道:「歐幫主料事如神,在下此番前來正是請幫主派人接手地盤的。但並不隻是江北之地,而是神農幫全部地盤!」
歐野心中有些驚訝,卻並沒有表在臉上,而是微微瞇眼道:「你背離司馬玉堂投靠我神木幫?」
林文央聽了這話卻是麵現慍怒,提高聲音道:「我林文央雖然文不武不就,卻絕非背主求榮之人,還請歐幫主不要辱我!」
這人看著還有氣節。
歐野發現了林文央一個優點。
於是他問道:「你既非背主求榮之人,又怎會前來讓我接手神農幫全部地盤的話?」
林文央臉上怒消褪,愁容更甚,聲音低沉地道:「是幫主讓我來的···我們幫主中奇毒,無葯可解,已經命不久矣。幾位堂主為了爭奪幫主繼承資格,明爭暗鬥,將我神農幫弄得是烏煙瘴氣。」
「幫主擔憂他隕之後,兒沒有好下場,又念及歐幫主的威名,便想歸附幫主,隻求幫主能庇護他的一雙兒。」
聽到這番話,歐野不由想起父親歐虎,暗自嘆:可憐天下父母心。
於是他看著林文央道:「若是如此,我倒是可以接他的歸附。這樣,我派一位得力手下隨你回去,一則助司馬幫主穩定神農幫部局勢,二則可以在日後護送司馬幫主兒來紀塘關。」
林文央聽了並沒有謝,而是稍稍猶豫,道:「我們幫主想見歐幫主一麵,說是如此他才能放心託付兒。」
歐野聽了皺眉。
對司馬玉堂中毒之事心生懷疑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則純粹是因為他不想往江北跑一趟。
「你先下去吧,我考慮下再給你回復。」歐野揮了下手道。
林文央看出歐野的疑慮,卻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老老實實應了聲是,隨著一名幫眾退了出去。
下午,歐野招來陳延、張素素說了此事,想聽一聽兩人的意見。
張素素快人快語,聽完便道:「我隨幫主一起去,他神農幫若真有什麼謀詭計,我們便殺他一個片甲不留!」
陳延卻是沉著道:「幫主的武功有多高,那司馬玉堂定然是聽聞過的。他若真是要設計謀害幫主,必然有對付幫主的方法。所以我認為,幫主還是謹慎些好,派人先過去看看況再做決定。」
之前在巫縣,歐野隨楊琨去清脈居所,那是手中握著清脈所需要的天佛卷,又對清脈有了諸多瞭解,纔去的,並非他有意託大。
此外,便是去了他也未引清脈一滴水,甚至都沒有在屋子中久坐,避免了清脈用毒害他的可能。
而對神農幫,歐野瞭解很,對於程輝之前探聽到的報他也有了幾分懷疑。
他若是因為神農幫表麵實力弱,而輕忽大意,裡翻了船,那便了笑話。
但若隻派手下過去,又未免顯得他缺乏膽量、魄力。
想了想,他道:「不如這樣,我帶著萬褚、付蘭生去往神農幫總舵所在的靈木鎮,然後選個地點讓司馬玉堂去見我。如此,司馬玉堂便是再不行,也不至於因為距離太遠而推;而我們,則可以避免中了他們的埋伏。」
陳延聽了笑著贊道:「幫主英明,這樣做確實更合適些。」
歐野看著陳延笑瞇瞇的樣子,不由想,這老頭怕是早就想到這法子了,隻是故意留給他說而已。
旁邊張素素則躍躍試地道:「幫主不如帶我一起去,多個人也好多個照應。」
歐野看出來張素素在紀塘關有些呆膩了,但紀塘關這邊沒有第三境鎮著他是不放心的,於是搖頭道:「張旗主還是留在紀塘關吧,這裡還不了你。」
張素素表怏怏,卻也隻能應道:「是。」
當天下午,歐野派人去縣城招來了付蘭生。次日上午,他便帶著付蘭生、萬褚隨林文央一起前往江北。
到了靈木鎮附近,歐野便停住了腳步,對林文央道:「神木幫總舵我便不去了,司馬堂主若真有心歸附於我,便到鎮外與我相見吧。」
歐野這一舉明顯在林文央意料之外,但他還是點頭道:「好,那我回去將此事稟告幫主。」
說完便向靈木鎮走去。
付蘭生得到歐野示意追了上去,對上林文央訝然的目,微微一笑道:「我隨林副幫主一起,免得貴幫弟兄生疑。」
林文央知道付蘭生此舉還有監督之意,卻也不好生氣,便點頭應了。
他現在擔憂的是,司馬玉堂的到底能不能撐著出來見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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