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歐野出關的前一日，關山樵也功突破到先天境出關了。

兩人練一練，應該於彼此鞏固、適應境界都有益。

關山樵所居住的院子離歐野住並不遠，出了門，歐野很快便來到關山樵的院子外麵。

尚未進去，他便聽到了裡麵關山樵練功的聲音，甚至都覺到了天地間氣、氣流的些許變化。

院門外，兩名衛堂幫眾見到歐野便要行禮，卻被歐野止住了。

院門開著，歐野直接步其中，便瞧見了關山樵練功的景。

歐野知道，關山樵一功夫主要強在拳腳武技以及法、功上，功他難以窺測，但拳腳武技、法他卻是早就見過的。

然而此時關山樵練武景卻與進先天境前有明顯的不同。

首先，關山樵模樣便與以前有所不同。

關山樵是過四十歲的人了，雖然他以前功深厚，但容保養方麵並不怎麼注意，所以看著仍是四十許的樣子。

而現在，他眼中的滄桑仍在，但麵板卻明顯好了很多，甚至皺紋都了，看起來倒像是三十多歲的人。

此外，便是關山樵的武功威勢不同於以往了。

在其演練武功之時，歐野可以明顯的覺到在其周有一氣在迴圈流，而當其使用拳腳出招時，更是能見到一半明的「氣」繚繞在拳腳周圍。

這是真氣外放！

轟！

當關山樵一拳轟出時，三丈之外的地麵立馬被炸得泥土四濺，煙塵飛揚！

待煙塵散開，那裡赫然出現了一個半徑五六尺，深近一尺的土坑！

說實話，這個效果相較於歐野前世看得那些玄幻、仙俠影視劇中的特效場景來講，簡直不值一提，甚至不及許多特效強的武俠劇中人表現。

但歐野卻知道，這裡似乎隻是中低武世界。

先天境之下，真氣隻能在經脈中流轉，傳他人也隻能靠接。

由此，如關山樵這般能真氣外放，並還能隔著幾丈遠的距離打出這種傷害的先天境，便比那些先天境之下的武者強太多了。

或許是因為看到歐野了，這一拳打出後，關山樵便收了功，走過來向歐野抱拳行禮，道：「參見幫主。」

「關長老不必多禮。」如此說了一句，歐野便直接道：「我出關後聽聞關長老功突破先天境，本是想來討教一番的。可是方纔見關長老練武的威勢，才知道先天境實力強了半步先天太多，彼此戰力怕不是很難拉近。」

關山樵一邊請歐野在院中石桌邊坐下，為兩人都倒了茶，才道：「先天境實力是很強，但以幫主的武功，也未必不能戰。」

「正要向關長老請教此事。」歐野道。

關山樵沉了下，道：「先天境之所以被稱之為先天境，是因為真氣可以與外界天地元氣相通，引天地元氣煉為已用，而不再是隻能從氣之中煉得真氣。」

「除此之外，先天境還能將真氣依仗天地元氣外放。不過，一般而言，真氣外放的越遠，威力便越小。也就是說，在凝而不發，威力反而是最大的。」

「所以，先天境若是對付一般武者，會用真氣外放將其解決；可若是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真氣外放便會謹慎許多。」

「而先天境最厲害的地方，實際上在於他們能夠氣神合一，將一門武功發揮出極大的威力，甚至能鎖定敵人氣機，一擊致命！」

聽到這裡，歐野再次想起當初桓天嶽使用奪命連環三仙劍絕殺他的那一幕，不問道：「氣神合一後究竟是怎樣鎖定敵人氣機的？如我這樣的三昧境可有辦法擺鎖定？」

關山樵聞言沉思一會兒，似乎是本對這些也還在理解、悟之中。

隨後他才道：「其實氣神合一後並不一定就能鎖定敵人氣機，它隻是一個基礎條件。所以，一般先天境鎖定敵人氣機多半時靈時不靈。」

「真正想要隨心所的鎖定敵人氣機，還需得到更高的境界，也即是先天境之上的合道境才行。」

「據說，合道境的高人，已然將武功融於自己的道中，武既是道，出手時不僅能輕易鎖定敵人，更能凝聚出一種勢，直接影響敵人的心靈，甚至是周邊的環境，如同鬼神！」

說到這裡，關山樵一頓，才接著道：「我懷疑我師父天嶽真人便是合道境的高人，可惜我隨他習武十年，卻未能見他真正出一次手。」

言語之間，關山樵明顯對此十分憾。

這是歐野第一次聽聞關山樵那個神師父的名號，聞言不由一驚，道：「天嶽真人？尊師該不會與桓天嶽有什麼關係吧？」

「不會。」關山樵出笑容，接著解釋道：「天嶽其實是幕阜山的古稱之一，也是一個神話傳說，因此幕阜山山脈周邊以『天嶽』為名、為號的文人、武者有不，桓天嶽隻是其中之一而已。」

「那尊師既然號天嶽真人，應該也是幕阜山一帶的人吧？」歐野又問。

「不是。」關山樵搖了搖頭，「我師父號天嶽真人，乃是因為『天嶽』神山的傳說。」

「世人皆言神州大地有五嶽，且以東嶽泰山為五嶽之首。卻不知，在道家神話傳說中，神州大地有六嶽，六嶽之首則是神山天嶽。」

「我師父曾跟我講過不有關天嶽的傳說，有人說天嶽是龍脈發源之地，還有人說天嶽是雷神居住之所、伏羲誕生之地，也有人說天嶽是大虞治水傳說中的神山。」

「除此之外，道家神仙之流在天嶽得道仙的傳說也有不，如張果老、呂純，等等。」

「我師父說他困於境界很久了，突破幾乎無，便將希放在了虛無縹緲的天嶽神山上，期能通過此山，窺得超之奧妙。」

「當年他之所以會在黃龍山遇到我，並收我為徒，便是在幕阜山山脈尋找天嶽神山的緣故。」

「可惜的是，尋找了十幾年，我師父終究一無所獲。所以，待我出師之後，他便又去其他地方雲遊去了，從此渺無音訊。」

說到這裡，關山樵停了下來，啜著茶水，目卻凝視半空，似乎是在懷念師父天嶽真人。

歐野也是啜著茶，一時沉思不語。

他在想，如天嶽真人這樣的世外高人，假如他真是合道境，是不是說在這個世界將武道境界提升到合道境便無路可走了？

若還有路走，天嶽真人怎麼會去追求那神話傳說中飄渺的天嶽神山？

又或者，天嶽真人其實並非合道境，而是境界更高，真正站在了此世間的武道盡頭？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