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四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慶王自大名府起兵勤王,同時號召大虞上下忠良賢臣、仁人誌士,一起剷除端王逆黨。
天元四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按察使淳響應慶王號召,聯合荊省綠營副將黨琨、參將卓不爾,起兵討伐端王黨的佈政使尹思瑞、神綠營提督皮先武。
荊省巡全盛文攜荊省綠營參將班崇輝,固守江城(荊省省城)不出,坐山觀虎鬥之意明顯。
天元四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七日,紅蓮教在豫省汝寧府舉旗造反,三日間聚集教眾、流民數萬,攻破汝寧府!
同一日間,白蓮教亦在魯省泰安府舉旗造反,青蓮教在蘇省淮府舉旗造反。
三大邪教皆是預謀已久,教徒眾多,一日舉旗,數日將便都如紅蓮教一般聚眾數萬,攻掠府縣,勢如破竹!
又因大虞朝廷的員乃至綠營兵大部分捲了端王、慶王的皇位爭奪之戰中,三大邪教所佔據的地盤都是擴充套件極快。
不過旬日之間,豫、魯、蘇三省的邪教攻掠之地便有連一片之勢!
天元四十一年十二月初五,宜嫁娶。
神木幫幫主歐野迎娶原夷陵府知府孤冉月華,大婚。
···
渝北巫縣,龍脊嶺神木幫總舵。
大紅燈籠串高掛,大紅綢在各牽連,新建好的太一宮前廣場上,酒席數百桌,喝酒吃的神木幫幫眾歡天喜地。
最近雖然天下戰的訊息一個接一個的傳來,然而神木幫的喜事卻也一個接一個的出現。
其一自然是排幫完全併了神木幫,從此排幫、木幫是一家,日後便可以從木材生意的下家那裡爭取更多利益。
其二,十一月下旬時幫主的小妾花好診斷出喜脈,雖然其份隻是妾,但剩下來的也是幫主的種,神木幫的大業至不用擔心後繼無人了。
其三,便是幫主迎娶正妻大婚了。
這麼多喜事聚在一起,因此縱然知道天下已然大,神木幫很多幫眾依舊不覺得有什麼,甚至覺得以後的日子會過得更加紅火。
乾華院。
這是幾日前歐野為自己住取的名字,院子正門外牌匾也掛上了。
歐野沒有變更住的想法,因此與冉月華房也在這裡。
大虞也有鬧房的習俗,不過在神木幫可沒人敢來鬧幫主的房。
所以,相較於太一宮前廣場上的熱鬧,這裡紅燈籠與紅燭映照下卻是一片安靜。
佈置一新的婚房中,冉月華已然被掀開了紅蓋頭,被歐野拉著手坐在床邊。
俏臉上紅艷艷一片,也不知道是紅燭映的,還是的。
歐野握著的手,卻是清晰地覺到了心跳要比平日裡快,也明顯有些張。
他確定是真的、張。
將冉月華不敢對視,嫣紅著俏臉低下頭去,歐野不由心中一,問道:「前世你未曾與人結婚?」
「未曾···」後麵的曾字實際上隻說了半個,冉月華遍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時歐野卻是將的手握得更了些,微笑了下,道:「看來你果然是重生之人。」
冉月華豁然抬頭,帶著震驚、張、好奇、害怕等複雜神看著歐野,有些結地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猜到的。」歐野很直接地道:「我以前曾聽人提起過一件類似的奇事,說一人病重醒來後跟人到自己是重活一世之人,但其邊並沒有幾個人信他。
他說了一些未來之事,後來果然都發生了,時人不解,皆以為鬼怪,便請來巫師做法,將那人當附的鬼怪燒死了。」
聽歐野說到最後,冉月華明顯更張了,甚至手心冰涼,開始冒冷汗。
然而,臉上卻是勉強出一微笑,道:「你既然猜到了我是重生之人,卻又與我大婚,總不會也要那巫師般燒死我吧?」
顯然,理智告訴冉月華,歐野不可能殺。
可聽到這些話,就是忍不住害怕。
「害怕了?」歐野此時臉上的微笑卻是更加濃鬱,然後手一攬,便將冉月華抱到了懷裡,近的俏臉,幾乎鼻尖對著鼻尖,眼對著眼,很認真地道:「我既然娶了你,不管你是不是重生之人,是人又或者是鬼,都是我的妻。
這一輩子,你若不棄,我便不離。我不會害你,也不會允許別人害你。知道嗎?」
聽著這話,冉月華忽然覺得之前所有的張、害怕都沒了,心彷彿墜到了某種奇妙的所在,怎麼都無法掙,也不想掙。
這便是麼?
著歐野那霸道卻誠摯、認真的眼神,冉月華雙眸不由溢滿淚水。
前世雖然經歷了頗多事,曾被男子喜歡過,也曾暗中對某個男子產生些許愫,可卻從未曾與人過。
至於大婚,也確確實實是前世今生頭一遭經歷,否則方纔也不會那麼張。
而與歐野結婚,固然心中也對歐野有著幾分意,但之前更多則覺得是一種利益換。
需要歐野的庇護,乃至將來需要藉助歐野的力量為父報仇。
而歐野則是需要的預知之能,以及讓坐在正妻這個位置為其生兒育。
現在,忽然覺得,兩人婚姻間的利益換雖然仍舊存在,但是與卻並非對立的。
有,也有利益關係,乃至有著共同利益,哪怕不像理想中那般純粹,但這樣的婚姻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了吧?
得此良人,足矣。
紅紗帳垂下,遮掩了冉月華心中的嘆,亦遮掩了人的夜···
次日上午,歐野已經到乾坤殿去理幫務,乾華院中,花好則在向冉月華補敬妾室茶。
冉月華在龍脊嶺呆了很有一段時間了,其作為歐野邊的子,又有才華有份有容貌,花好自然是對其有所瞭解的,甚至是相當瞭解。
因此,早就預到這個比小了足足十歲的子可能會為歐野的正妻。
花好知道冉月華很不簡單,因此從未起過與其爭風吃醋的心思——心裡很明白,本沒資格去爭。
所以,花好隻期冉月華不要是那種小心眼的子,別把這個「老人」當做眼中釘中刺,那便好。
冉月華將花好遞來的茶喝了一小口,便放在一邊,然後彷彿第一次見般,細細打量著花好。
不得不承認,哪怕比大了十歲,花好上仍有著一種所沒有的嫵。
嗯,材也很出眾。
不過對花好並無毫嫉妒,因為也很清楚,花好的出以及過往經歷,註定了隻能是歐野的妾。
將來花好即使有兒子,除非冉月華生不齣兒子,歐野也不再有別的妻妾,這樣花好的兒子纔可能接掌歐野的位置。
但是這種事其實不好說,因為歐野太年輕了,今年才十九歲,且武功又那麼高。
據說武功練到了先天境便會胎換骨,延年增壽,不傷不被殺的況下,至能活120歲。
所以,作為歐野的兒子,如果習武天賦不高,便不算各種意外,也可能比歐野先一步老死,繼什麼位?
總之一句話,隻要歐野不出意外,和花好便不了敵人。
反過來,倘若歐野真的出了意外,和花好誰都不會有好下場。
所以,們倆或許算不上真正的家人,但絕對是一條船上的人。
念及此,冉月華對花好微微一笑,道:「起來吧。我雖是正室,但畢竟晚你一步跟隨他,對他的事瞭解的不如你多,所以這後宅的事還需你多多幫忙纔是。」
「後宅之事奴家一定對夫人知無不言。」花好起後,小心地道。
說起歐野的後宅,以前還有個經常照顧歐野起居的丫鬟朵兒,但幾個月前朵兒與高強親了。
所以,現在後宅就們兩個人,本沒什麼事兒。
不過,冉月華下一句話便讓花好知道,所言的「後宅」範圍有點大。
「幫主昨夜跟我說,你幫他掌著風部,但而今風部事日多,而你又有了孕不易過於勞累。
他知道我的婢白芨亦是蒐集訊息方麵的好手,所以讓我將白芨借給你使用,沒什麼意見的話,你隨後便給白芨在風部安排個差事吧。」
這件事怎麼說呢,既在花好意料之中,又在花好意料之外。
知道風部不可能永遠由獨掌,隻是沒有想到歐野安人手安得這麼直接和乾脆。
不過這樣也好,若真歐野耍手段來做這件事,反倒說明不信任了,那樣會讓惶恐。
於是花好便點頭道:「是,夫人。」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