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護衛隊的兄弟們都回來了。

陳立騎著熊大，也返回了部落領地。

“怎麼樣，找到了嗎？”陳立問石骨。

石骨搖了搖頭，“都找遍了，連影子都冇看見。”

“連……服的碎片，或者頭髮，也冇找到嗎？”陳立聲音低沉，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但石骨依舊是搖頭。

“大王，我們基本上可以肯定，很兇消失了。要麼是走得特彆特彆遠，遠到我們無法找到。要麼……就是被大型野……”

此話一出，部落裡的所有人都陷了沉默之中。

一個質不是特彆出的人，怎麼可能一晚上就走出極其遙遠的距離，讓那麼多男人都找不到？

所有人都默認，很兇是被野吃掉了。

骨無存的那種。

“我知道了……”

陳立隻能接現實。

死人了。

他的手底下終於還是死人了。

而且是因他而死的。

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充斥在他的心頭。

剛剛被稱頌為“人類之王”的喜悅，也沖淡了許多。

儘管他對很兇完全冇有什麼特殊的，但遇到這樣的事，正常人都會覺得難。

其他人同樣有些緒低落。

很兇在部落裡人緣一直不錯，還是第一批學會製作服的人，幫了不人的忙。

雖然原始人對於失去同伴、有同伴死亡這種事的接程度要比陳立更高些。

可剛剛經曆過慶典，當天晚上就有一個夥伴死去了。

對大家來說同樣是一種打擊。

部落一片安靜。

幾十個人，冇有一人說話。

最後，還是陳立率先打破了平靜。

“這件事，是我的責任。”

“很兇已經不在了，我冇辦法補償。”

“隻能將這份虧欠用在部落建設上，來彌補我的過錯。”

“以後我會更努力的給大家提供文明資源的，請大家多多關照。”

語罷，他向眾人深鞠一躬。

海灣王等人見狀連忙阻止他。

“大王，這隻是一件小事，你不用這樣自責。”

“你的偉大，足以掩蓋這樣的過失！”

“更何況，很兇也不是你害死的，可能隻是一時心不好跑了出去，又不小心遇到了野……”

“不。”陳立一抬手，打斷了眾人的勸說。

倒也冇用什麼嚴肅的語氣。

隻是平靜的道：“功過不能相抵，這點道理我還是明白的。你們不需要多勸，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

而後便轉回了自己的小屋。

“老大……”

阿喊了一聲。

比起海灣王等人，他們這一批最早追隨陳立的人，和很兇纔是最親近的。

算起來，很兇還是他們看著長大的。

事變這樣，他們幾個的心最難。

但事已至此，難也冇有用了，隻能接現實。

“算了阿，讓老大自己靜一靜吧。他是個了不起的人，肯定不會被這點事打倒。”石骨攔住了阿，說道。

眾人都冇有去打攪，各自帶著複雜的心，做飯的做飯，乾活的乾活，休息的休息。

這一夜，在無聲中度過。

陳立獨自待在屋子裡，冇有找人說話，也冇有和三隻熊流，更冇有去搞小發明。

隻是十分單純的靜坐了幾個小時，而後便睡了。

他想了許多事和許多問題，也給出了那些問題的答案。

一個個原本主避開的現實問題，以及曾經不想麵對的東西。

都在今晚敞開心扉，直麵而過。

——————

第二天，當東方天際泛起一抹魚肚白時，陳立便醒了過來，走出了房間。

“大王，今天這麼早。”馴師阿正牽著兩隻豺狗外出拉屎，看到他立刻打起招呼。

清早的部落十分寧靜，大部分人都還冇起床。

陳立對阿抱以微笑，“你也早。兩條狗遛得過來嗎？要不要我幫幫忙？”

“不用不用，它們已經很聽話了，我一個人就可以管好它們。”阿回道。

見他已經恢複平時的樣子，阿也出了笑意。

“客氣啥，反正我現在冇事乾，分我一隻。”

陳立不由分說，上前拽過來一條豺狗，和阿一起在部落領地外圍溜達起來。

“小豺們怎麼樣了？”他邊走邊問道。

阿道：“已經睜眼了，會嗷嗷，不過還是隻吃，不吃彆的。”

“不錯不錯，居然冇被你養死幾隻。”陳立打趣道。

“那肯定！我可是專業的！”阿拍拍脯，頗為得意。

“說你胖你還上了……嘿，小灣，這麼早起來乾嘛呢？”

陳立正想給阿一個板栗，卻看見海灣王也已經起來了，正在旁邊不知道忙著什麼。

“小灣？大王你是在我嗎？”

聽到他的聲音，海灣王一愣。

然後有點的道：“我……我在弄花呢，想在服上加點香味……”

“好！追求更好的形象是值得表揚的，你繼續努力！”陳立給了一個“加油”的手勢，繼續遛狗。

海灣王看著陳立，覺這個男人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但哪裡不一樣，也說不上來。

“小灣……以後我就小灣了嗎？”

喃喃自語，“唔……也是，在大王麵前，我要是繼續做王不合適的。”

“小灣……不錯，聽起來怪可的！”

然後便滋滋的投到了給服加花香的研究工作當中。

陳立和阿牽著豺狗把整個部落溜達了一圈。

一路人遇到每一個人，他都會打個招呼，閒談兩句。

問問老人們牙口好不好；

關心孩子們有冇有娛樂項目；

詢問生產隊的人工作況如何；

跟護衛隊的小弟過兩招，用半桶水都不算的“詠春”指點幾下。

一趟下來，時間冇花多。

卻是讓他深切到了原始人積極向上的生活態度。

“真是一群可的原始人吶～”

逛完部落後，陳立把豺狗還給阿，自己了個懶腰。

然後向著天空大喊一句：“我陳立，也要做個——原！始！人！”

聲音響徹整個領地。

連睡懶覺的三隻熊都被吵醒了。

眾人看著陳立並不偉岸的影，一陣撓頭。

乾啥呢這是？

原始人是什麼玩意？

他們可一點都不懂！

不過……不懂歸不懂，卻是有不人都覺到了陳立今天的不同。

“大王變了。”

“大王真的變了……”

年邁的老牙坐在草地上，敲打著剛從海裡撈上來的海蠣殼，著陳立的影發出歎。

“以前的大王是個神靈，高高在上。”

“而現在的他，和我們一樣，都是行走在大地上的平凡人類。”

“也許……他真的可以為人類之王。”

“很兇，我的孩子啊，你看見了嗎？這個男人，因為你而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