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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時候花田裡的玫瑰花是合上的, 變了一朵不盛開的花苞,潤的泥土也變得乾燥,花田看起來無害又恬淡,但白柳他們實驗了一會兒發現, 待在花田周圍他們的神值會降的比待在其他地方更快。
他們隻有兩瓶低級香水, 為了保持一個正常的神值, 如果待在花田周圍的話,香水可能都堅持不到晚上就用了, 所以白柳當機立斷地選擇了遠離花田——準確一點來講,白柳希遠離這整個帶有不明汙染源的香水工廠。
兩瓶持香四個小時的香水, 他們要堅持到第二天早上,待在一個更容易被汙染的地方明顯不是一個好方案。
白柳決定順著工廠往外走,去看看這個工廠所在的地段是怎麼回事。
“你能想到的, 彆人也能想到。”牽著白柳手的劉佳儀小臉發皺, “我們這樣往外走,很容易和其他玩家上, 而且你不為晚上的我們每個人的80kg玫瑰花任務想想辦法嗎?昨晚那種做法已經是把我的能力拉到最大效果了, 也就能勉強湊齊80kg,再翻倍160kg不可能了。”
白柳倒是不急:“你冇聽今天早上那個加工員說嗎, 所有新來的采花工昨晚都完了任務。”
“這個遊戲一共六個玩家, 玩家一開始在這個遊戲裡的份就是新來的采花工,如果說所有的采花工都完了任務,那麼也就說明除開我們之外的另外四個玩家,也是備一晚上采摘40kg的玫瑰的工作能力的。”
白柳微笑起來:“四個人一晚上能采摘40kg, 不正好就是我們所需要的160kg嗎?”
“……”劉佳儀了自己被白柳的『迷』之微笑笑出皮疙瘩的手臂,問,“你想要做什麼?”
“先調查一下這個工廠附近的況。”白柳眸轉深, “遊戲裡每個怪都有由來和起因,流民是由人轉變而來的,既然我可以和人做易,那我想……”
“你想和這些流民做易?”劉佳儀蹙眉反問,“遊戲裡的很多怪是被汙染,神值歸零的人類,它們已經瘋了,和瘋掉的生你怎麼做易?它們甚至冇有聽懂你說話的神智。”
白柳垂下眼簾,看向劉佳儀:“如果它們可以短暫恢複神智呢?”
劉佳儀一怔,下意識反駁:“不可能。”
遊戲裡的怪的異化是不可逆轉的,這是遊戲的【規則】,也就是神值為0之後,神值會凍結變灰,無法用【神漂白劑】回覆。
怪就一直是怪,不可能再變回人了。
但很快劉佳儀也發現了不對的點——這個遊戲裡的【神漂白劑】原本就是凍結的!
不是對怪,對他們也是凍結的,而香水對【流民】是不設限的,也就是說如果香水可以對【流民】使用並且生效,這群怪恢複了神誌,變了正常人的【流民】,那說不定可以暫時停止對他們的攻擊的——就像是被直視的【人魚雕像】停止前移的步伐。
“香水很有可能是這群流民的弱點。”劉佳儀抬頭看向白柳,“你什麼時候想到這點的?就是這個遊戲的【香水】可以用來做怪的【神漂白劑】。”
“進遊戲之前。”白柳說。
“進遊戲之前?!”劉佳儀滿頭問號。
白柳拋了一下手裡的香水瓶子,他眼神跟著被拋起的香水上下移,勾起角:“有人在進遊戲之前,告訴了我哪怕是對發瘋的員工使用這個香水,也可以恢複他們的理智和狀態,無論之前多瘋,一旦噴灑了香水,就像是什麼都冇有發生一樣變回了平常的樣子。”
“我當時就在想——這簡直就是翻版的神漂白劑。”
白柳垂眸,手上隨意地玩弄著那兩瓶香水:“可以恢複提升人的狀態,把人從瘋狂的狀態裡拉回來,在加上遊戲的設定——對玩家來說,如果一直不用【神漂白劑】就會被遊戲裡的怪神值汙染下降發瘋。”
“對玩家來說,【神漂白劑】就是【玫瑰香水】,我們這些普通玩家也是對它“上癮”後,為了購買它生存下去,給遊戲打工掙的【采花工】,掙不到積分的【流民】就會被【下崗】,被髮配到【無名之區】,而掙得到的高級玩家,就會晉升到臺前。”
白柳看向劉佳儀:“你不覺得這些機製,很眼嗎?”
劉佳儀有些『』骨悚然,明白了白柳的意思了:“……遊戲,就是一個大型的【玫瑰工廠】。”
——如果遊戲是一個剝削玩家的大型工廠,那這個遊戲裡,誰是剝削所有人,獲得利益最多的【廠長】呢?
白柳眸『』轉深——他們走到了花田的邊緣。
瑰麗爛漫的花田外不是一個香氣怡人的小鎮,而是一個荒涼破敗的郊區,捲曲的廢棄報紙和一些荒廢許久的工廠,一眼去幾十米外都看不到人眼,和他們後『』豔麗好的花田和香水工廠宛如兩個世界的畫麵。
白柳走到其中一個空『』『』的工廠門口,上麵了招聘廣告,但時間卻是十年前了。
不過看起來後來這個工廠也不用招人了——工廠的錫皮捲簾門上用黃『』油漆寫了一個大大的【拆】字,這個拆字最下麵那一撇油漆剝落,是很年代久遠的質。
劉佳儀蹲下來看地上散落的報紙碎片:
【玫瑰香水問世?!新型上癮品,全國止,引發民眾抗議!
——這種東西都要止,那怎麼不咖啡和香菸?!這嚴重侵犯了我們民眾的消費自由!
(帶頭抗議的便利店老闆王先生說道,據稱他店中囤積了不玫瑰香水,今年已靠玫瑰香水盈利數十萬元)】
【工廠炸,香水蔓延,抗議勝利,玫瑰乾葉瓦斯全球暢銷!】
【玫瑰香水瓦斯使人神振,學生學習效率提高,員工工作效率提高……迎來高速發展黃金期,工廠企業今年擴招百分之七點二……】
【……玫瑰瓦斯迎來本年度第三次大幅度提價,在全球引起大規模抗議,作為必需品的該香水對於多數年均收十萬以下的民眾,已形負擔……玫瑰香水作為幾十億人的必需品……有向奢侈品發展的趨勢】
【……該香水的連續三次提價作為一種信號,為無數貧窮的普通人,敲響了喪鐘……】
【全球『政府』聯合抗議天價香水,製裁玫瑰乾葉瓦斯無限製的多次提價,要求工廠停止這種行為,不然就強製關閉工廠……】
【……三國『政府』首腦因失去香水供應在巡講會上枯萎……香水工廠承諾優先供應特級香水給願意和工廠友好協議的國家……聯合製裁協會瓦解……】
【……全球富豪榜被玫瑰香水製造和販賣行業屠榜……】
【……經濟大蕭條時期……大量工廠倒閉……學校關門……失業率節節攀升……暴頻發……街麵路
口隨可見枯萎瀕死的流民……】
【……玫瑰製造業或為當代青年人就業唯一出路……】
【……去年玫瑰產量下降,全球凋謝人數相比往年進一步上升……】
……
白柳也著劉佳儀蹲下來看地上這些報紙。
哪怕是劉佳儀本質算不上一個特彆善良的小孩,在看到這些報紙和上麵目驚心的黑白配圖,也有種心口發麻的覺。
淩『』的人群,模糊的馬路,隨都有瀕死的人為瞭解吊死在橋上的口,和麻木的看著鏡頭的眼神,在黑白的照片裡出一讓人脊背發寒的森。
“這種東西,果然隻能破壞生態。”白柳瞭然地從地上撿起一張照片,上麵是的標題是【絕枯萎的流民集吊死在橋上,玫瑰工廠依舊無於衷,不予降價售賣香水】。
【早期免費推廣,承諾一直低價售賣給民眾的玫瑰香水,現在早已漲到了一個天價……】
“推廣的時候免費給你,低價給你,等你適應了習慣了之後,它早已經壟斷了市場,讓你也找不到任何替代品之後,再抬高價格,但你已經無法離這個東西生存了,隻能支付更高的價格去購買,為玫瑰的奴隸。”
“這就是很常規的剝削套路,但這種套路實施在一個會導致死亡的上癮品上麵,就會導致一場殺死全人類的,宛如犯罪般的消亡——在這種末日般的時代裡,連金錢都失去了『』澤。”
“所以我不喜歡這個東西,它抹消了我追求的東西的意義。”
白柳神『』平靜地鬆開手指,呼嘯而過的冷風帶走了他手中的舊報紙碎片。
唐二打看到的就是這種除了溟滅已經冇有解決辦法的未來嗎?
眼睜睜看著蘇恙和自己的隊員為這些為玫瑰癡『迷』變形的人,卻冇有辦法拯救,隻能看著他們凋謝,或者進下一個時間線迴逃避……
這種事多來幾次,難怪這人會發瘋。
白柳收斂自己的目,他後空曠的廢棄工廠閃過好幾道黑影,地上蔓延過來麻麻的鬚,劉佳儀警惕地近了白柳,站在他前麵——這些藏在工廠裡的【流民】在試圖襲擊他們。
“香水!他上有香水的味道!”
一聲癲狂的尖嘯,搖晃的黑影發出刺耳的鳴,所有的黑影都向白柳撲了過來。
“這裡居然有這麼多流民。”劉佳儀拿著毒『藥』背部繃,“你確定我們的香水夠用嗎?”
“不確定。”白柳誠實地回答,“但這不是有你嗎?”
劉佳儀:“……”
劉佳儀怒:“靠啊!!!”
黑的流民帶著鬚,宛如蛇群從地麵上蜿蜒潛行而來,地上的報紙被翻滾的鬚掃到半空,飄在帶著灰塵的暗『』天空中被風帶向了很遠。
其中一張照片上是采花工帶著四分五裂的臉殼幸福地微笑——【就算是每天晝夜顛倒加班,冇有休息,也不是正式員工,采摘40kg乾葉玫瑰才能勉強得到一瓶低級香水,但能在玫瑰工廠裡工作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了。】
【我們正在做改變世界,拯救彆人的工作。】
【隻要我們努力工作,說不定就可以降低香水價格,讓更多的人活下來!】
——一位即將枯萎的采花工虛弱地說道。
(該報道發出時,這位願意接采訪的采花工因為違背玫瑰工廠條例對外披『』工作細節,已經被辭退下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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