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張臉,樹要一層皮。誰都希自己能夠活的鮮亮麗,爲別人眼中羨慕嫉妒的對象。
可偏偏我升職的速度,堪比坐火箭一飛沖天,這其中緣由,不無趕鴨子上架,但對於我的家人而言,無疑是坐實駱向東對我有企圖的另一大‘罪證’。
如果我不是被急了,也斷不會主攤牌,最起碼不會選擇這個當口。
但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我也沒有能讓覆水收回的能力。
一時間,病房中雀無聲,就連我媽都語塞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我心中不無尷尬,正琢磨著怎麼下臺的時候,正好手機響起,我藉著出門接電話的空擋,可算是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打來電話的人是kitty,說已經下班了,問我現在過來醫院這邊,到底方不方便。
我自然說好,掛斷電話之後,著頭皮重新回到我的病房。
三人面各異,尤其是我媽,似是抑著一怒氣,既不看我,也不說話。
我裝作沒看到的樣子,徑自說道:“一會兒我有朋友過來探,是從前駱氏的總裁助理,現在去到其他公司上班,提拔過我,也幫過我。”
我爸聞言,率先回道:“那你趕下去接接人家。”
我嗯了一聲,然後道:“那我先下去了。”
我轉往外走,剛關上門的時候,聽到我爸低聲音對我媽說:“你給孩子甩臉子,一會兒子衿還有朋友過來呢……”
我心不好,強打神浪,下樓去接kitty。
在醫院正門口等了不到十分鐘,一輛白的奧迪向我駛來,然後停在我面前。我看到駕駛席中的kitty,所以微笑著走過去。
kitty一幹練的職業裝,踩著高跟鞋從車出來,手上還提著兩個大袋子,裡面都是各種補品和營養品。
我接過手上的東西,出聲說道:“kitty姐,你買這麼多的東西幹什麼,我都說了不要你破費。”
kitty微笑著回道:“我是送給的,又不是給你的。”
大家都是同樣的說辭,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只得出聲道謝。
本想直接帶著kitty往醫院裡面走的,但kitty卻說:“等一會兒,他剛給我打完電話,馬上就到。”
我詫異的問道:“誰啊?”
kitty笑著回道:“我家那口子,吳耀輝。”
我一聽吳耀輝三個字,頓時眼睛一瞪,第一個想法就是,他怎麼也要來?
吳耀輝是駱氏財政部的副部長,居要職,當真是駱氏高層中的高層。平日裡只聽過他的名字,我還一次都沒見過他本人。
kitty見我滿臉驚訝,不由得笑道:“你這麼吃驚幹嘛?”
我如實回道:“覺要見財政部的副部長,好張。”
kitty道:“連駱總你都見過了,還怕見個副部長?”
我心想,那能一樣嗎?跟駱向東一起,我是被無奈。
“耀輝聽說你住院了,也想過來探一下,但不好直接聯繫你,聽說我要過來,就說等他下班一起。”
我跟kitty站在醫院大門口,邊聊邊等。
沒過多久,不遠一輛黑奧迪減速駛來,kitty勾起脣角,輕聲道:“來了。”
我下意識的提起心臟,擡眼去。
只見從黑奧迪車上,下來一個三十多歲,一筆西裝的中年男人。長的不是帥氣的臉,但整氣質不錯,看著就知道是有份的人。
吳耀輝也提了不東西,還買了一大束百合鮮花。
我跟kitty邁步迎過去,吳耀輝看到我,先微笑著頷首,我幾乎是職業本能,九十度鞠躬,出聲道:“副部長,你好。”
吳耀輝微笑著道:“樑小姐,你好。”
kitty道:“現在又不是上班時間,什麼副部長啊,你他名字就行。”
kitty本就材高挑,此時又穿著高跟鞋,站在吳耀輝側,幾乎比他還高出兩三公分的樣子。
親暱的挽著他的胳膊,吳耀輝則自然的接過手上的所有袋子,幫提著。
我勾起脣角,笑著道:“那我聲姐夫可以吧?”
kitty眸微挑,出聲回道:“行啊,他不得你這麼他呢。”
吳耀輝微微一笑,開口道:“我們都別客氣了,我就你子衿好了。”
畢竟是三十七歲的功男人,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男人的大氣和魅力,他給人的覺不是迫的,而是包容,所以我很快便放下張的心,只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的男人。
我帶著kitty和吳耀輝來到後院病房,我爸媽早已經在客廳中準備接待,我們才一進來,他們便熱相迎。
我出聲介紹了一下,聽說吳耀輝是現在駱氏的財政部副部長,我爸媽眼中也是閃過了一詫,隨即更熱的招呼。
兩人跟我和我爸媽聊了能有二十分鐘的樣子,隨即出聲告辭,我下樓去送。
等我再回來的時候,我正坐在病牀上清點他們送來的禮品,裡面叨唸著得花多多錢。
我媽看著我道:“他們兩個都知道你現在升總裁助理了?”
我沒張,隨意嗯了一聲。
我媽意味深長的說:“他們不是衝著你來的,是衝著駱向東的面子來的。”
聞言,我眉頭輕蹙,心裡面不是滋味。
其實我很想說,這種人上的禮尚往來,其實不必在乎箇中緣由,但心底另一個聲音告訴我,我媽說的沒錯,如果kitty是衝著我的面子來的,那麼吳耀輝也親自來走一趟,斷不會是因爲我,我自問沒那麼大的面子。
我爸打量我的神,隨即出聲對我媽說道:“孩子升職是好事兒,你管是衝著誰的面子來的呢,總歸是子衿有能耐,混出頭了。”
我也跟著道:“我大孫就是出,無論放在哪兒,準錯不了。”
我努力的勾起脣角,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微笑著回道:“,你這兩天休息好,放心準備手,我最近請了一個禮拜的假,專心陪你。”
我聞言,立馬回道:“你不是剛升職嘛,這就請假,不好吧?”
我淡笑著回道:“沒事兒,駱總知道你後天手,特批我請一個禮拜的假。”
我不是故意要提到駱向東,只是有很多事,必須得用到他。
我敏銳的發現,每當我提到他,我家裡人的表總是或多或的有些不自然,想必心中真的以爲我跟駱向東之間有什麼了。
等到再晚一點的時候,我要休息,我跟我爸媽來到外面的客廳中。
我媽憋了一下午,終究是沒忍住,再次詢問我跟駱向東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努力地平心靜氣,如實回道:“他就是我們系主任所託,幫忙照顧我一下,他有朋友不說,我倆還特地聊過這事兒,他我不要想歪了,我也跟他說過,不會假公濟私,跟他發生除了工作之外的任何關係。”
說罷,生怕我媽不相信,我又加了一句:“我眼看著他換朋友跟換服似的,你們知道我最不喜歡這樣的人,我也不是那種眼皮下淺,誰給我點好,我就跟誰走的人。他是幫了我多,但從來沒對我有任何過分的要求,我對他也不可能有任何別的心思,我跟誰都有可能,唯獨跟他不可能!”
我媽見我說的信誓旦旦,就差起誓發願了,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道:“子衿,你也別怪媽心裡面多想,現在這個世道,人心險惡,你一個孩子,孤一人在外地,媽能不擔心你嗎?”
說著,忽然眼淚涌上眼眶,聲音也哽咽了。
我頓時嚨一酸,心裡面別提多難。
強忍著下那幾涌上來的酸,我出聲回道:“媽,我知道你爲我好,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嘛。”
我媽紅著眼睛回道:“你是好孩子,媽知道,但外面的世界太大,駱向東家庭背景,自條件又那麼優秀,我怕他追你,你再跟他扯上什麼關係,等以後他不要你了,你再心難。”
這世上只有不懂父母心的兒,卻沒有不爲兒打算的父母。
我知道我媽也是爲了我好,因此我拉著的手,幾乎是向起誓保證一般,認真的說道:“媽,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駱向東扯上私人關係的。”
我媽滿眼淚水,心疼的看著我說:“子衿,要不跟我們回去吧,媽擔心你……”
我一直強忍的眼淚,終是被我媽的這句話,弄得瞬間決堤。
我垂下視線,腦中反覆閃過這幾個月發生的所有事。
在家中堵到陳文航和張昕薇;在畢業典禮上喝醉酒發瘋;在飯店中大罵陳文航,得他差點手打我,還好被駱向東撐腰挽回面;第一次接待客戶,像是拉皮條一樣的在中間跑來跑去,哪怕心裡面滿是委屈,可還得強歡笑;三番五次的跟駱向東扯上關係,雖然很努力地想要保持安全距離,但最終還是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
這幾個月發生的事,好似顛覆了我二十三年來所有的好與平靜,也讓我清楚的明白,這世上不僅有‘人之初,本善’這句話,還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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