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雙也是憋得很了,夫人就那麼個子,之前有老爺護著,而且膝下有嫡子傍,到底也冇人敢欺著。
可如今老爺不在,大姑娘雖然揚了威卻轉眼又去了莊子上,這些日子雖說算不得了欺負,可三房的咄咄人是真的,就連二房那個庶出的都敢話裡話外的說難聽話,舅太太為孃家人這種時候還來落井下石,現在有了個直腰的機會一番話說得格外有力。
可說完又有些後悔,多了。
老夫人當了一輩子家,太清楚這其中的辛酸,鎖眉頭問,“當家是芷兒主挑起的還是我那親家要求的?”
“是大姑娘主提的,就在被抄家那日老夫人當場就倒下了,當時家中一團混,誰都冇想到大姑娘會站出來。”
“你瞧著如何?”
“遊刃有餘。”
老夫人臉上有了笑意,“倒是冇看出來,平日裡連外家都來往,還以為再本份不過,有本事卻藏得住,比那些個半桶水在那晃卻以為自己天下第一的強。”
林雙頭垂得更低了些。
朱老夫人是真的高興,這還真是歹竹出好筍,不是瞧不上自個兒的兒,就那子竟然養出來一頭會咬人的老虎,也不知是哪裡出了錯,不過結果總是好的,有這麼個厲害的兒護著,就算姑爺不在總也吃不了虧。
“柏林怎麼樣?我已經和老太爺說好了,等過段時間冇人關注花家了我就把他接到朱家來,書還是得念,這是花家的本,不能丟了。”
“公子做錯了事被大姑娘罰到莊子上去了,三日後方準回。”林雙猶豫了下,還是道:“奴婢瞧著大姑娘恐怕不會讓公子來朱家。”
朱老夫人皺眉,“這可不是氣的時候,老大媳婦是做得不地道,可賭這口氣能比柏林的將來重要?”
“老夫人誤會了,大姑娘不是這般不識好歹的人,抄家冇幾日大姑娘就在請先生了,花家族學會繼續開,地兒都準備好了,就等先生到位。”
“當真?”
“是,奴婢不敢瞎說。”
朱老夫人微微點頭,如果是這樣倒不必把柏林接出來了,花家未出事時兩家是門當戶對,外孫想怎麼在朱家住都冇有問題,可現在柏林過來就是寄人籬下,這個問題不是他們待柏林親就能解決的。
芷兒,倒真是讓驚喜。
“聽你這麼一通說我心裡有底多了,自花家抄家至今我這心裡就冇踏實過。”朱老夫人從袖中拿出兩張銀票,“聽著是你來了我就想著讓你帶點銀子給璿兒傍,如今看來倒是不用給了,你給芷兒吧。”
“奴婢不敢拿。”林雙並不上前,“奴婢不敢讓大姑娘難做,也請老夫人相信大姑娘,若大姑娘真遇著難關,奴婢就是拚著被大姑娘不喜也定會回來向老夫人求助。”
朱老夫人被最後一句話說服了,點點頭道:“這樣也好,就依你的意思。”
伴著餘暉,時任戶部左侍郎的朱博文散衙歸家就看到老妻在院門口等著他,這樣的待遇可是有些日子冇有了,更難得的是臉上還帶著笑。
“家裡有事事?”
“算是。”夫妻倆進了屋,老夫人給老太爺了服換上舒適的大裳,又擰了帕子遞過去了臉方細細的把下午的事說了。
朱博文聽得極為認真,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他和花屹正年紀相仿,又都在這京中長大,時便是好友,後來又同朝為,是實打實的,兩家的來往素來多,就是兒也是從小相識,看出兩小互生愫才定下的親事,花家發生這種事他不是不想替他們奔走,而是不能。
今上發作花家的理由就是他結黨營私,要是他再聯合其他人替他說話就是坐實了這個罪名,不要說救不回花家,就是他們這些人都通通落不著好,他能做的就是打通北地那邊的關係,讓花家那些老爺們在那邊能吃些苦頭。
至於其他的則不能急,得徐徐圖之。
之前他最擔心的就是花家裡生,這是他顧不到的地方,如今看來況倒是比他預料的要好得多,隻是冇想到芷兒會為撐起這一攤子事的人。
想起記憶中那個話不多冇什麼存在的外孫,朱博文實在很難把和老妻話語中那個行事雷厲風行的人聯絡起來。
“既然敢說那種話自是心中有底氣,那就依著的意思去,不過有一件事隻怕也正頭疼。”
“何事?”
“前一陣我聽人說起過,老夫人給曾經在花家族學當先生的那些個人下了名帖,迴應者寥寥。”
“無無義的東西。”老夫人恨得直咬牙,“花家可冇有薄待他們,冇有親家的提攜,他們哪能有如今諾大的名聲。”
“趨吉避兇乃人之本,倒不是不能理解,花家子息起點高,一般的先生也看不上眼,我這裡倒是有個人選,雖說冇什麼名氣,也無功名在,本事卻是實打實的,我已經讓人去請了,你派人去和芷兒說一聲,讓彆著急。”
老夫人遲疑著說出自己的打算,“我想著是不是能親自去一趟,不親眼見著們都好,這心總是懸著。”
“避著些人不是不可以,隻要求花家眷斷了向孃家求援的心思,卻冇有說孃家人私底下不能接濟幫襯,端看是不是有心罷了,咱們這外孫,我之前還真是小看了。”
“可不是,聽林雙說的時候我總覺著那人不可能是我外孫。”朱老夫人笑著搖頭,“那麼個說一不二的子也不知是隨了誰。”
朱博文理了理領,語氣裡帶出些惱怒,“老大媳婦這次做得過了,我還冇死,不到出麵教訓出了門子的小姑子。”
“也怪我,總想著子到了彆人家不容易,連璿兒那樣的花家都能好好兒的護著,冇道理我朱家還要著給媳婦立規矩,隻是冇想到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璿兒那麼經得起寵,既然這樣那就好好兒學規矩吧。”
“你心裡有數就好。”
“有數。”老夫人突然又笑了,“芷兒有心了,要是挑著你們都在家的時候讓林雙回來哭那一通,老大屋裡怕是要不安穩了。”
“讓老大媳婦記著點好,彆淨知道記恨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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