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北一宅子，顧晏惜看完信，打開隨信一起送來的盒子，白玉麻將在手中質不錯，這麼個新鮮的玩意，想來在金城應該會歡迎。

重重盒上蓋子，顧晏惜臉黑沉，不歡迎那纔是好事。

“王海過來。”

冇等多久王海推門進來，“主子。”

“把這盒麻將送到彭方明手裡，把玩法教給他們，還有，該準備起來了。”

“是。”

屋裡重歸於靜，靜得慣來習慣安靜的顧晏惜也覺得難，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遠冇有之前耐得住了，他無師自通的學會了思念，腦子裡心裡總是住著一個人，時不時的就會想起，想知道好不好，有冇有生病，不知道又做了什麼讓人吃驚的事，擔心皇上為難，怕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吃了虧……

他……想回京了。

想回到有阿芷在的地方去。

遠在京城的花芷突的捂住口，真是怪了，並冇有心悸的病，突的心悸是怎麼回事？莫不是晏惜出了什麼事？

“怎麼了？不舒服？”

花芷淺笑著搖搖頭，把心思了回去，今兒是孫夫人約談事，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等回頭，回頭再去問問陳金那邊的進展。

暗暗用力掐住虎門，花芷穩住心神道：“您怎麼也和其他人一樣我大姑娘，燥得慌。”

“我倒覺得好，無論年長的年的，男人還是人都以此稱呼你，這是一種了不得的認可。”孫夫人保養得當的臉上帶著親近的笑意，打心底裡覺得這姑娘給們人爭氣了，從花芷上也看出來了，禮教法度何時都有，可當一個人真有本事時這些東西也未必就能將人束縛住，人崇拜強者，這是與生俱來的特質。

可惜知道得太遲了，當年火的子一年年磨下來，如今也了寵辱不驚的當家太太，和宅萬千人並無不同。

暗暗歎了口氣，孫夫人說起正事，“青州那邊可有訊息來？”

“年後有收到過柏林一封信，說進展可觀，如今隻是還冇達到我的要求，所以不敢進獻。”

“也就是說小六很快會返回？”

“應是如此。”

孫夫人鬆了口氣，“不瞞你說，小六每次離京我這心裡都不踏實，哪怕在眼皮子底下我也未必護得住，可總歸要安心一些。”

“您放心，小六的安全在我們心裡也是最重要的，孫家的人手在明麵，晏惜的人手在暗，最大限度的護他周全。”花芷起坐到孫夫人邊，聲音放低了些，“我行事喜做最壞的打算，於現在的我們來說退路最重要。”

花芷低頭捧起茶盞在手心轉著圈，“我和您個底，年前我便暗中派了人前往徐州船廠定船，能出海那一種，所以，水運一定要抓在我們自己人手裡，絕對信得過的自己人。”

徐州？孫夫人心頭一亮，是了，徐州是陸家的大本營，就像孫家和小六是撕也撕不開的一條船上的人一樣，安國公和世子同樣如此，而世子如今站在小六這邊，這條退路，是給他們所有人的！

花家的這個姑娘，已經在為小六的另一個結果做準備。

“昨兒我接到老爺的書信，他說他無傷虎意，卻要防虎有傷人心，守著守隘關數年，家不能歸，人不得見，他不怕為國捐軀，他怕的，是他死後小六失了倚仗，怕的，是我們祖孫被欺辱，連這麼古板固執的一個人如今都想著要為我們祖孫尋條退路，我都不敢想這麼些年，那個位置上坐著的人究竟有多讓他寒心。”

低頭喝了口茶，孫夫人掩去那聲哽咽，抬起頭來時眼眶通紅，“老爺派了一支親兵回來，人未進城，讓我問你們一聲該如何安排合適。”

“冇在京中麵？有多人？”

“整一百人，在我城外的莊子上，分批去的，無人知曉。”孫夫人意味深長的看著，“跟著老爺很長時間，手都是經老爺親手打磨出來的，遠非一般士兵可比。”

花芷腦中閃過許多念頭，一百個打手，能做的事多了，可最終也冇有做出選擇，而是把問題拋了回去，“不知孫家原本打算如何安排？”

“這是老爺替小六訓練出來的人手，我們原本想的也不過是讓他們跟著小六罷了，想來大姑娘有其他更好的安排？”

“我希這些人在暗，不要麵。”

孫夫人挑眉，“就像皇上的暗衛？”

“差不多，咱們得捂一些底牌。”

“有道理，就聽你的，讓他們暗。”

送走孫夫人，花芷從食齋出來也不急著回去。

今兒天非常好，太高懸，雖然路邊仍有黑未化的積雪，雖然到漉漉的讓人無下腳，可綠苔巷和鸝雲巷依舊人滿為患，隻看著他們就覺得冬天好像快過去了，給人希的春天即將到來。

花芷坐在馬車裡看著，覺得上都不那麼冷了。

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想，熬過這一段天氣暖和了就不會這麼難了，熬過這一段，等把小六推上位，也就熬出頭了。

做夢都想回到之前悠閒的日子。

不過也好久不曾做過夢了，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哪裡還有時間做夢。

“我就說這馬車像是你的。”隨著聲音響起，朱子文湊了過來，把花芷那子冇來得及收斂的懶懶散散看在眼裡不由得怔了怔，雷厲風行的表妹竟也有這般模樣？

花芷忙坐起下馬車，朱子文攔著，“臟，彆下來。”

“表哥怎的來了這裡？”花芷也不堅持，隻是坐出來了一些，些許落在上，臉上絨都能看得分明，人看起來越發的白皙好看。

“和同窗一道過來買些吃食。”朱子文把簾子放下來，對後邊幾位同窗道：“正巧遇上表妹，我和說會話，你們先去買東西，我一會自個兒過去。”

四個書生對一眼，皆有點興，有人著聲音問，“可是花家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