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再翻臉

三人駕著白雲，慢慢的飛回不峰。

一路無言。

……

桃源山中，又是一年的桃花盛開季節，不峰頂，紅，白，梅紅的花瓣，被山風吹的紛紛揚揚而下，彷彿一場隻會出現在夢中的雨一般。

三人駕雲而來，遠遠看著那幾間桃樹下的小院木屋，全都出心神放鬆的神，雖然離宗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但在無底界的每一天裡，都在生死邊緣闖，予人的覺，絕不是一天，而是十年，百年，甚至更久那樣的漫長。

落在山頂，進了院中。

才一進去，就見範蘭舟在院中喝茶，依舊是那一襲雲紋白的斯文儒雅樣子，烏髮飄飄，氣神極佳，看向三人的目，如水一般的溫潤。

見三人全都回來，明顯出鬆了一口氣的神。

“二師兄。”

三人一起走來，喚了一聲。

範蘭舟招呼三人座下，手腕一翻，出三個杯子，親自為他們倒上茶。

“二師兄，帶了好東西給你！”

楊小慢茶也不喝，獻寶一般的嘿笑著說道，語調爽快，說完之後，出一瓶墨玉蜂來，又嘰嘰喳喳的將效用說了說，說不出的歡樂，不見半點吝嗇之相，彷彿隻是一瓶尋常的蜂一般。

方駿眉在回來的路上，也盤算著送範蘭舟一瓶，見二話不說就掏出來了，隻能笑了笑，也冇有必要去爭搶。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怎好意思收。”

範蘭舟風度極佳的聽完，又風度極佳的拒絕。

“二師兄，你就收了吧，我和小慢師姐掏了不瓶，大師兄那一份，我上他的時候，已經給了。”

方駿眉說道。

楊小慢點頭道：“三師兄那一份，我也給了，豈能獨獨了你和師傅的。”

令狐進酒朝範蘭舟點了點頭。

範蘭舟見狀，微一沉之後，收下謝過。

問起龍錦之事，三人一一答來，方駿眉隻簡單說了說。範蘭舟聽過，自然是高興。

範蘭舟是個淡薄子，再加上知道無底界隻有去的人，纔有資格知道，因此冇有多問。

四人一通茶酒好喝。

對於自己冇有找回地龍涎和生息之泉，均是到慚愧，反倒是範蘭舟安了幾人幾句，幾十年過去，他早就已經釋懷和習慣，一點也不著急。

……

一邊聊，一邊喝，一邊等待，均知道蹉跎道人回來，定有話說。

一直過了一個多時辰，蹉跎道人纔回來，神如常。

將三人喊進房中之後，方駿眉這一次搶在楊小慢之前，奉上了一瓶墨玉蜂，樂的蹉跎道人捋須大笑。

倒不是方駿眉要搶什麼功勞獻什麼殷勤，而是不想全由楊小慢一個人掏，雖然掏了不蜂，但也不是無窮儘的。

楊小慢似乎明白方駿眉心意，丟給他一個笑瞇瞇的眼神。

一番笑鬨之後，蹉跎道人問起正事道：“無底界的異常，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三人，可知道什麼線索？”

說完，先看向令狐進酒。

令狐進酒搖了搖頭，示意不知。

又看向楊小慢，楊小慢同樣搖頭。

最後，看向方駿眉。

方駿眉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要不要和蹉跎道人說，或者瞞著。他是個君子子，並不太擅長對親近之人謊言連篇，況且那邊還有個知道的顧惜今，被穿了之後，實在會很難堪。

三人見他沉不語，立刻意識到什麼，看向他的目亮了起來。

“老五，和我們分開之後，你是否上什麼事了？是了，你剛纔說給了大師兄一瓶墨玉蜂？是在哪裡遇到他的？”

令狐進酒問道。

方駿眉依舊皺眉，想了想，斟酌著用詞道：“後來的確發生了一些事，但其中一些，不太方便說。”

“老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對我們和師傅，還要有所瞞嗎？”

令狐進酒突然的翻臉，一臉沉之相，目威淩。

過去的令狐進酒，恐怕絕不會問這個聽起來有些稚的問題，但現在就是問了出來，可見與方駿眉因為世兄妹的事，生出的隔閡，不冇有變小，反而在無形之中，一點點擴大。

他的變臉，就連蹉跎道人都始料未及，詫異的凝視了他幾眼，思索了片刻，對二人道：“你們兩個先出去吧，我要和駿眉單獨談一談。”

二人聞言，楊小慢當然冇有意見，告辭離開。令狐進酒則是在悶哼了一聲之後，掉頭而去。

……

二人出了門後，蹉跎道人打上製，有些憂心忡忡的問道：“你和令狐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一次在無底界裡的時候，因為爭搶機緣翻臉了？”

“冇有。”

方駿眉苦笑了一下，將與世刀郎兄妹聯手，又被令狐進酒發現個正著的事，簡單說了說。

蹉跎道人聞言，皺著眉頭歎息。

“按照規矩，在無底界那樣的地方，就算是和魔門那一邊的人，短暫聯手，我也不覺得有任何問題，況且我也認為，魔門之中，不乏可之人。”

蹉跎道人畢竟閱曆更廣，心開闊。

又道：“我從未想過，令狐心中的恨，竟然會這麼深，若是他永遠解不開這個結，他未來會為什麼樣子，連我都不知道。”

方駿眉不知道說什麼。

蹉跎道人在又歎息了一聲後，正了正道：“說吧，揀你覺得方便說的說，不方便說的，我半個字也不會多打聽。”

方駿眉點了點頭，但仔細想了想，還是隻說：“我和大師兄他們，最後進到了那方世界的中央，得了一些機緣，取完之後，無底界就開始崩塌了，照我估計，恐怕是它存在的使命結束了，以後都不會再出現了，至於最後的無底，為何便了有底，我也不清楚。”

說完，再不開口。

關於那麵鏡子的事，方駿眉還是決定先瞞下去。

“就這麼簡單？”

蹉跎道人等了好一會，見他不再說話，訝然問道。

方駿眉點了點頭。

“那中央的機緣……算了，不為難你了。”

蹉跎道人心中，肯定藏著極大的好奇心，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叮囑道：“那中央的機緣，想來不會小，你既然得到了，更要努力修行，除我之外，此事也不要再對其他人提了。”

方駿眉點了點頭。

蹉跎道人又問了一些事之後，便吩咐他也出去。

方駿眉卻道：“師傅，今天晚上，我要到藥王峰去一趟。”

“去那裡做什麼？”

蹉跎道人愕然。

方駿眉笑了笑道：“淳於師伯喊我過去，他惦記著我得到的靈果靈草靈，我也惦記著他手裡的另外一顆瀝丹，今天晚上，恐怕要與他勾心鬥角一下。”

蹉跎道人聽的哈哈一笑，立刻便知怎麼回事，大樂著說道：“這個老混蛋，現在肯定已經拳掌，準備今天晚上把你得到的東西，敲詐的連片葉子都不剩。”

方駿眉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想請師傅，幫我看一看，手裡的這些東西，究竟要多才能換到他的那粒瀝丹，其中不，我也不認得，還請師傅幫我辨彆一下。”

“不用我親自陪你走一趟嗎？”

蹉跎道人瞥了他一眼。

方駿眉正道：“不勞煩師傅了，對我來說，這也是重要的曆練。淳於師伯子雖然有些怪，但總不會害我，將來我一定會遇上比他更難纏，卻又必須去打道的人，正好磨礪磨礪。哪怕吃點小虧，也冇有關係。”

蹉跎道人聽的欣然點頭。

方駿眉或許並不擅長心計，但隻要行事夠穩重，思慮再周一些，也足夠闖了。而這樣的人，往往也比那些耍心計的人，更值得托付和信任。

方駿眉不再廢話，先取出一個儲袋子，一樣樣出其中的天材地寶，請蹉跎道人辨彆分析起來。

……

一樣樣東西掃過。

過了不知多久之後，蹉跎道人陡然抬頭看向他，目深邃道：“你這一次在裡麵，是不是殺了很多人？”

到底是老江湖，從方駿眉的收穫上，就看出了不尋常。

方駿眉早料到他會有所察覺，而他實際上已經留著不未拿出來了，那幾樣大機緣不算，他這一次繳獲的收穫，十分巨大，而他因為不太方便的原因，到現在都冇來的及詳細點檢。

笑了笑道：“大多是邪修，而且大都是他們先覬覦上我的。”

蹉跎道人點了點頭，冇有問他是如何殺的，猜到他必定藏著手段。

目中芒閃了閃，又問道：“張秋池和方恨秋的死，跟你有冇有關係？”

方駿眉搖了搖頭，說道：“他們中的一個人，是封萬海殺的，但我不知道是哪一個，也冇有任何證據，是聽與他聯手的一個魔修自己說出來的。”

蹉跎道人再次點頭，冇有再多表態，繼續翻起方駿眉得到的寶貝來。

……

師傅二人計議完，已經到了夜晚。

方駿眉駕著白雲，踏著月，就要趕往藥王峰，陡然想起一事，又朝著山腰的百花穀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