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太爺在紫砂壺里加了一些茶葉,聞著茶葉的濃香啜了一口。繼續和趙長寧說:“祖父你罰跪,不全是想懲罰你,卻也是為了磨煉你的品行。你是嫡長孫,下頭的弟弟妹妹都要看著你行事的,你可明白?”
長寧沉默了片刻,笑了:“孫兒明白的。”
二房太出眾,這個長房的嫡長孫也不過是掛個名頭而已。雖然只是掛了名頭,卻也要把份端起來的。
趙老太爺才欣地一笑:“你明白就是好的。我你過來,卻也是真的有件事要告訴你。你、你二弟長淮,還有長松今年剛考中的舉人。雖然你們學問的火候還不夠,你也是以末尾的名次中了舉,卻也可以上場歷練一番,就算最后不能中進士,但有這見識也是好的,你看如何?”
“我是要去的。至于你和二哥是否要去,怕還要問問伯父的意思。”趙長松接著說。
原來是要跟談這事的。趙長寧也喝了口熱茶。
甜滋滋的姜糖茶,用紅糖煎熬的,抿一下就甜到心里。喝了口姜糖茶,就紅潤了起來。
趙長松不由多看了一眼,怪道這長兄長得……比孩還好看的。
“這般的歷練好,孫兒自然是要去的。”趙長寧說。
會試的機會難得,自然是想歷練一番了。
趙老太爺笑了笑:“這便好,我就吩咐族學里的先生,給你們三人多加些功課。今年年關也不要歇息,好生地準備春闈。你們若是有哪個人真的能夠高中,可是耀祖宗的事!到時候祖父必定有許多東西給你們。”
又看趙長寧跪了半天,臉煞白。也揮手放了回去歇息。
趙長寧出門的時候,趙長淮也與而過。對方的影十分高大,步伐穩妥。走過邊的時候亦沒有多看。
趙長寧皺了皺眉,那夢當真奇怪。趙長淮哪天會憐惜同,跟有兄弟誼?撞鬼了吧。
——
趙長寧的母親姓竇,山東人氏,嫁到趙家已經有二十多年了。
回來的時候,竇氏正帶著幾個庶出的姐兒做針線活兒,見兒子臉蒼白的回來,嚇得立刻扶他坐下。親手給挽了卷。
那白玉一樣的的雙凍得發青,膝蓋紅腫得跟饅頭一樣,竇氏的眼眶就紅了:“我的兒啊,疼不疼?你那祖父怎的這般黑心,知道你子不好,還你罰跪。”
趙長寧回了母親這里,才放松一些,疲懶地道:“我今日沒有文章,所以被罰了。母親,玉嬋呢?”
趙玉嬋是的嫡親妹妹。
竇氏道:“跟媛姐兒出門玩去了,你找做什麼?玩得瘋,怕要晚上才能回來了。”
趙長寧聽了搖頭,竇氏什麼都好,唯獨寵溺孩子這點不好。
“今年十四了,您該讓收收子。做做紅針線養養子,怎麼能由胡來。”趙長寧的膝蓋還生疼著,“要不是貪玩,拿我寫文章的紙來描了花樣,我怎麼會不出文章被罰跪?”
竇氏嘆了口氣:“嬋姐兒也為這事也哭了一晚上,早上才略高興些的。你們是親兄妹倆,娘是手心手背都是,怎麼好說你們。”
長寧聽多了這個論調,知道自己母親子,只能勸:“嬋姐兒是孩兒,始終要嫁人的。您要約束一些。”
竇氏看著兒子秀的臉,不由就笑了笑:“若你高中了進士,還怕嫁不到個好人家麼?有個進士兄長,嬋姐兒又是嫡出,不愁嫁不出去。”
趙長寧額頭微微,竇氏果然就是個沒有主心骨的人,對牛彈琴!考進士是那麼容易的事嗎?要是容易,大家都去考了。
竇氏還是心疼兒子那膝蓋,“娘給你尋條干凈的膝來,你忍著疼,嬤嬤給你些吃食,該是了的。”
宋嬤嬤早就端了盤棗糕等在旁邊:“奴婢用了核桃仁葡萄仁松子仁包在里頭,加了紅糖,還灑了糖霜的。大爺您吃些吧。”
趙長寧喜歡吃甜食。
這個好一直比較止自己,因為嫡長孫吃甜食聽起來……太不像樣了。
宋嬤嬤自小帶,趙長寧在面前就放得開,又是了。棗糕三兩下便在里塞完了,里甜滋滋的,又灌了一杯油茶。
宋嬤嬤慈祥地看著:“您慢些吃,不夠還有的。”說罷低了聲音,“長孫可憐擔待,您是為嬋姐兒好,奴婢會勸太太的。”
趙長寧才嘆氣:“嬤嬤費心了。”知道這妹妹心不壞,小時候還會把松子糖攢起來討好。就是太不懂事了。
家里長房地位本來就不高,孩子要是再撐不住,就更撐不住了。
其實也沒有忍心真的怎麼對趙玉嬋,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
知道在這趙家里,嫡親的人才是真的親人。
不由得想起了趙長淮。
趙長寧看屋子里熠熠堂皇,有淡淡的香氣,外頭正是金烏西沉的時候,屋檐上收起了夕的最后一余暉,再遠是人家的炊煙。凝神靜氣地看著,只有在竇氏這里是完全放松的。
長寧正拿起一瓶藥膏。旁邊一個丫頭卻上前一步說:“這事怎勞煩大爺,奴婢來做就了。”
說罷半跪下來,從那白瓷青蓮小碗里抹了些藥膏,輕輕地抹在長寧的膝蓋上,細聲問:“大爺,這樣的力道疼嗎?”
長寧凝視著。
這丫頭有點面生,似乎不是竇氏的丫頭。穿了件鵝黃對襟紗褙子,里頭是件繡了桃花枝的抹肚兜,白皙無暇,看得出姿甚好。
丫頭抬頭向看過來,與對上視線后,似乎不好意思一般低下了頭,雪白的臉蛋微紅。
趙長寧角微微一,又被小姑娘給強了。
這兩年經常有丫頭莫名對著臉紅,借故對獻殷勤。當然明白為什麼。今年都十七歲了。
一般的男孩,這個年紀早該有通房了。
多也是個嫡長孫,在家里說得上幾句話。想爬的床當小妾的丫頭也是有的。若是當了他的小妾,就不用伺候人了。要是再趕上運氣好,趙長寧考上了進士,們能生個爺,以后的榮華富貴自然不會。
趙長寧有時候看著們也覺得很可憐,不過有理想有追求,總比混吃等死好。
這丫頭真有進取心,還是別害了。
趙長寧拂開了:“好了,你起來吧。”
宋嬤嬤去端了盤水晶糕回來,正好見那丫頭在給趙長寧藥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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