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師兄的話,黃怡尷尬的笑了笑,未再說什麼了。
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卜算向來不怎麼靠譜。在修煉上的天賦很不錯,但是在這方面,卻出乎意外的奇差無比,關鍵自己又非常興趣,總是忍不住去研究,一研究就是很久的時間……
看到師妹這個樣子,魏武海頓了頓,開口寬的說道:“你不用太過擔心了。整個安陵郡,啓明修士一共就兩個。裘萬永那裡,宗門已經下了令,不讓他擅,他不傻,不會來的。有可能來的,只有陸朝熙一人。可現在陸朝熙還在青峰門,之前也早就說好了,只要陸朝熙一離開青峰門,就馬上會發信給我們,到時候我們撤了就是了。我們也不用打什麼,只要困住黃義山、困住這小寒谷,就可以了。”
“嗯,可能確實是我多想了。”
黃怡把心裡的那點不安,拋在了腦後。
……
第二日,兩位帶人圍在小寒谷外的築基修士,同時擡起了頭,向了小寒谷。
小寒谷外,這讓他們幾個月來都進不得一步的陣法,忽然解除了。
這種簡易版護山大陣開啓和解除的靜,都是很大的。
師兄妹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疑:陸朝和這是想要幹嘛?
是小寒谷裡面出了什麼變故?還是他們打算突圍?又或者……
黃怡想起了昨天自己的卜卦。
“師兄,我們逃……退一步吧。”
把‘逃’字嚥了回去,黃怡用的是‘退’。
魏武海思慮片刻,微微點頭:“好。”
不管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寒谷的行,都有些反常。
或許是裡有變故,是他們殺其中的機會;也有可能是陸朝和在虛張聲勢,嚇唬人;還有可能是對方當真有什麼依靠,有把握衝出來。
但是不管怎麼講,先退一步總沒錯的。
到現在,魏武海還是不太相信,會天降啓明修士來揍他。
眼下的撤退,只是謹慎起見。總歸說到底,他們從宗門接的這個任務,有點見不得,還得遮掩份,不然宗門修士無緣無故打自家的附庸家族是咋回事?
被人猜到是一回事,別人正兒八經抓到了證據,那就又是另一碼事了。
他們三個被指派而來的人,要不是獎勵確實還不錯,可真不樂意來。而就算是來了,他們的任務,也只是圍困,搞事而已,不然前面的黃聖兮怎麼可能有機會活下來?甚至就算是陸朝和,他們前來的時候如果真藏好形,仔細排查陣法,是有機會不發陸朝和佈置的探測法陣的。到時候,直接突襲,甚至都有一舉擊殺陸朝和的可能。
但他們不想做的這麼絕,手殺死築基修士,事會上升到另一個層面。
說到底,這是飛雲州從屬於青峰門的派系之間的鬥爭,連戰都算不上,不至於到陸趙之戰的程度,不至於見生死。
至他們三個沒什麼力殺人。
既然如此的話,眼下況有變,他們也不想冒險。說白了,就算是任務失敗了,也沒自己的命重要。
安全爲上。
派出了兩個練氣修士去小寒谷探查況,而他們自己,則駕馭起飛劍,帶著剩下的人,向東退去。
這往東去了一個多時辰,然後他們就被堵住了。
一男一,駕馭著飛劍,攔在了他們的面前。
“臥槽!真有個啓明修士從天而降的嗎?”
魏武海傻了。
……
原本陸茗朝想的作戰計劃,是打算潛,一舉突襲,幹掉對方。
然而……剛剛到達啓明期,對於力量還完全不悉,本沒法藏自己啓明期的氣質,宛如黑夜皓月一般,清晰可見。
那就只能算了。
發信通知朝和關閉陣法,和明凌一起出來,而他們,則先行繞到了東面,然後向這邊前進,直接堵在了來犯者的退路上。
水雲馬未進行過協同訓練,沒法伴同作戰,強行來反而會誤事,就先且放到了稍遠一些的地方,茗朝和廷疇二人是駕馭飛劍而來的。
雙手背在後,陸茗朝對眼前二人說道:“放下法,丟下儲袋,老老實實聽話,我會饒過你們一命。”
白藍的衫,在半空中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未束起的黑髮,也隨風飄揚,出了茗朝好看修長的脖子。啓明之後,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更多的變化,變得更加清冷通了。
魏武海與黃怡兩人看著,就像看著一汪寒水一般。
黃怡看向自己師兄,好像是在問:現在該咋辦?
魏武海一咬牙,出一柄法劍:“我輩修士,絕不會不戰而降!”
同時,他悄然傳音給黃怡:“我觀此人不過剛剛到啓明期而已,等會兒打起來,我們稍作抵抗,然後瞅準機會,就各自飛開,儘量試著逃……”
傳音還沒完,他忽然覺到,有盛大的靈力波傳來!
在宗門,魏武海也是從跟啓明期的一些師兄有過切磋的經驗的,他馬上就發應過來,這是對面那啓明修士出招了。
他立馬就提起了十二分警惕,兩個防法直接在前升起,同時全力催飛劍,開始移,儘量進行閃避。
然而,就在此時,靈力波忽然從他面前消失了,而在他的視界,陸茗朝的影也已經消失不見。
“不好!”
魏武海也算是經年老手了,這一幕,讓他想起了一個名爲‘瞬’的遁法。
果然,在陸茗朝的影和氣息驟然消失的瞬間,他的側後方忽然又同樣的氣息出現,而且距離他非常非常近。
陸茗朝竟然沒有遠遠的利用法和法,憑靠啓明修士對築基修士靈力上的層次制來對付他們,反而選擇了兇險得多的作戰!
飛雲州最主流的修行者,是劍修與修,前者催法劍、飛劍,以妙的劍應敵;後者善用強力的法,在諸多法的輔助之下,形強悍的破壞力。
這兩種主要流派,都不怎麼喜歡打架。劍修打架的實力其實不弱的,但是手持法劍砍人,哪兒有飛劍千里取首級來得帥氣?而且還安全。
主,確實能夠找到更多的機會,有更兇猛的攻勢,但風險也確實太大了一些。
魏武海一邊急忙催防法,擋在那一側,同時腦海裡冒出了一個想法:“這不是給我機會麼?不如我……”
他想從懷中,一張咒符,近距離轟炸之下,他相信就算是啓明修士也沒法躲閃。而且,這個冒冒失失的衝到自己側的人,看樣子連防法都沒開,被轟上一下肯定不好,而自己好歹還有法保護,就算是難免也到一些波及,但傷應該不會太重。
可在剎那之間,他就覺到自己擋在側面的兩件法同時告破。
他看到陸茗朝手裡拿著一隻冒著思思寒氣的寒冰錐子堅定地向他刺了過來。
擋在他側的第一道防法是一面棕木的三角形法盾,這面法盾是二階中品的防法,對於理攻擊有很好的防護效果,而且本的質地堅韌,製的材料也是難得一見的玄鐵鋼木,防很好,可在那冰做的錐子之下宛如脆紙一般,一捅就穿;第二道防法是喚靈鐵甲,卻也依然被輕鬆捅穿。
魏武海在築基之後,與人鬥法的次數也絕不算了,見過的各式各樣的修士也有許多,可像是陸茗朝這般,竟然會這麼暴的用瞬閃爍到極近的位置,把法握在手裡捅人的戰鬥風格,他還真是沒怎麼到過。
這種方式更常見於練氣期——甚至連練氣修士都不怎麼這樣打架。
關鍵還這麼猛,這麼兇殘,這麼暴力!
眼見著那寒冰錐衝著自己的膛就要刺了過來,魏武海急忙大喊道:“俠饒命!”
‘極銳之冰’停在了魏武海前一指寬的地方。
陸茗朝還是沒有痛下殺手。
格果決,關鍵時刻狠得下心腸,但本質上並非是一個真正嗜殺的人。當年平遙夜,死在手裡上百人,主要還是因爲對趙家的仇恨。而在那之後也得到了一些經驗教訓,當時的衝選擇不論到底是對是錯,但陸趙之戰客觀上的直接導火索就是沒錯了,當時的舉也確確實實給家族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自我反省,總有所得。
也猜測到了眼前這來犯者應當是出自青峰門,固然自己這一邊佔著驅逐外敵的大義,但若是直接手取人命,說不準回頭就會有一些原本可以避免的麻煩降臨到家族頭上。
不是說這幾人不能殺,但若是真要殺,也得想清楚後果再殺。
陸茗朝冷著臉盯著魏武海,但魏武海還是不由得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
他進而想到:“剛剛那把劍……不,是錐,離我的心臟只有零點零一公分,但下一刻,我求饒的姿勢可真帥——再慢一點,就特麼真的狗命不保!”
看著陸茗朝的神,魏武海尷尬地笑了笑,領悟了這位啓明修士的意思。
他手一鬆,取消了對法的控制,把剛剛掏出來、還沒來得及激發的咒符,雙手拿著到了陸茗朝的手上。這期間,他的作很輕緩,而且避免一切靈力的使用,不然萬一出現誤會就完蛋了。
陸茗朝把咒符接了下來放進了自己的儲袋,復又擡了擡下。
魏武海秒懂,把自己的儲袋也取了出來,給了陸茗朝。
在確認了魏武海上除了腳下踩的那柄飛劍之外,再無其他有威脅的東西之後,的目又看向了稍遠一些位置的黃怡。
師兄魏武海都已經這麼做了,還能怎樣?也只能乖乖的上來,如師兄一般,把所有的東西都了出來。
隨後陸茗朝押著二人,落到了地面上。
看著邊那十幾二十個如臨大敵的練氣修士,尤其是其中一多半都是趙家人,陸茗朝的眼中不由自主的閃過一厭惡的神,對於這種緒,也沒有毫掩蓋的意思。並不介意別人知到對趙家人的恨意,哪怕現在趙家已經亡了。
不過今天不會再手殺人了。
此刻陸廷疇也從天邊降落了下來,他開口說道:“姑姑,你剛剛那一手……”
陸廷疇有點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陸茗朝剛剛的戰鬥風格,實在是有些太出人意料了,他不是沒見過自家姑姑手,但這樣戰鬥那還真是第一次見。
關鍵也確實兇悍。
這種突擊讓人預料不到,自然也就極難防範,而且在距離下,以啓明修士的靈力發再加上‘極銳之冰’這種神兵利,威力確實不凡。別說像魏武海這樣的築基九層,哪怕是其他的一些啓明初期的修士恐怕也不好抵擋,一不留神、準備不充分說不得也要飲恨劍下。
不過,陸廷疇想了想,還是勸道:“九姑,這一招還是有些過於兇險了,以後能用就用。”
陸茗朝輕輕的點了點頭。
今天本不想這樣的,但是要儘快解決戰鬥的話,用三階法是最佳選擇。可‘極銳之冰’這件三階上品的法,只是祭練了一番,本做不到如臂使指,遠程控應敵的效果不會很好。
爲避免戰鬥陷僵持,也就只能出此策了。
其實,利用瞬突殺的方式,是自己悟出來的。當年還只是築基中期的時候,家族攻打水鬼湖泊,上的那隻巨大水鬼時,就是這樣突然閃爍,一劍刺穿水鬼的眼眶,用法劍貫顱而,奠定勝局;而後,當年平遙夜中,殺趙平亮,也是這麼殺的。
多次嚐到甜頭之後,確實也會覺得,這一招兇險歸兇險,功的收益也很高。
不過,後續要將其轉化自己的常規作戰方式,肯定還得有很多改善的地方。
比如說,如果瞬可以連續閃爍,那是不是更靈活、更威脅、也更安全一些?
這似乎是後續可以努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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