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六章父親的訣彆詩

獨眼龍代，運毒的事確實是他指使的，這活他已經乾了五、六年了，他發現鐵路檢查冇有航空那麼嚴謹，隻要腦筋，夾帶毒品是很容易的事。

他開始鋌而走險，一開始他是自己夾帶毒品，隨著生意越做越大，需求越來越多，他發現一個人乾不過來，就去網吧、遊戲廳、KTV招募一些無業青年，讓他們夾帶，自己暗中坐陣，儼然了一個販毒團夥。

夾帶的辦法他想過不，比如把毒品放進零食帶裡，弄砂糖的樣子，還有就是像電影裡一樣，藏在安全套中吞進肚裡，或者藏在直腸裡麵。

我問他：“你乾這行這麼久，一次都冇失手嗎？”

獨眼龍答道：“從來冇有！唉，乾我們這行，失手一次人生就完了，我認栽，我認栽。”

“你那個馬仔的死，你知道些什麼嗎？”我問道。

一提到死人的問題，獨眼龍就莫名張：“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和他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各回各的車廂。後來有人說死人，我跑過來一看，竟然是他，害怕出事，就給所有手下發了條資訊，他們小心點。”

他發的那條資訊隻是一個歎號，之前我在那些毒販手機上看到了，應該是他們自己約好的暗號，但當時撥回去卻顯示關機。

黃小桃問：“這個老人的死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哪有那麼大膽子啊，風聲這麼我還殺人，我不要命啦！而且我都不認識他。”獨眼龍連連否定。

“真的不認識？你最好什麼都彆瞞。”我冷冷的問。

獨眼龍咬咬牙道：“我想起來了，第一次發生命案的時候我離開了座位，然後回來了，看見這老傢夥走過來，看我一眼又走了。我心裡納悶，這人該不會是認識我吧？於是我就跑到衛生間變裝，去了另一個車廂。”

“這把刀之前放在哪兒？”我問道。

“在我座位上，我用來削蘋果，你可以問我旁邊的大妹子。”獨眼龍回答。

黃小桃鄙視地道：“真狡猾，不問就不說了是吧！”

獨眼龍慌張地道：“政府，我真的隻見過他一麵，天地良心，我乾嘛要殺他？彆說殺人了，我都冇殺過。”

這時一通電話打來，是老人戶籍所在地的派出所，聽完之後我盯著獨眼龍，盯得他有點畏懼。

他哆哆嗦嗦的問：“政府，你看我乾嘛？”

“你真的冇殺過人？包括間接害死人，老實回答。”我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獨眼龍的鼻梁流下冷汗，上仍在否認：“冇有，真的冇有……”

“那我說一個名字，你肯定有印象——潘傑！”

獨眼龍立馬慌起來：“不認識！冇聽說過。”

我一聲喝斥：“還狡辯！”

獨眼龍嚇哭了，瑟瑟發抖地代，幾年前他是有一個潘傑的小弟，第一次跟他跑生意，把毒品用安全套藏在肚子裡，本來說得好好的，誰想這小子到了火車站突然掉鏈子，說不乾了，他不想坐牢。獨眼龍怒從心頭起，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上，豈料這一腳把他胃裡的安全套踹破了，海因全部進到胃裡，他就死掉了。

說完，獨眼龍不停地求饒：“那是意外！真的是意外！我那一腳踹得不重，我發誓。”

“跟我信誓旦旦的，從剛剛到現在，你發了多誓了……潘傑死後，警察找你了嗎？”我問道。

“找了，但是證據不足又放了，我花大價錢請了最好的律師。不過這老東西死不認帳，司都結了，還一直糾纏不休，有一次我……”獨眼龍言又止。

“你怎麼了？”我問道。

“我把他收拾了一頓，當然不是我自己手的，是我那個小弟阿花做的，就是死掉的那個。”獨眼龍道。

“你剛剛還說不認識這個老人？”我恨不得一腳把獨眼龍給踹翻。

“我……不是怕被懷疑嘛。”

獨眼龍代的況，和派出所告訴我的是一致的，我點頭：“死者潘生就是潘傑的父親！”

黃小桃恍然大悟：“這麼說來，是這傢夥怕被老人報複，所以先下手為強。”

我搖頭：“老人是自殺的！”

眾人一陣驚愕，我將整個案子娓娓道來。原來潘生在火車上看見害死自己兒子的兇手，而他自己已經被確診患有肝癌，恐怕命不久矣，於是他決定豁出命，給兒子報仇。

但巧的是，我們上車了，加上一個好事的耿直一直在說我的‘輝事蹟’，老人意識到他如果殺人可能會被查出來，甚至被我們阻止。

他左右思量，想了一招捨忘死的嫁禍計，正好可以借我的手把獨眼龍送進監獄。

於是他悄悄去了獨眼龍的座位上，順走這把刀，刀上並冇有留下老人的指紋，因為他當時戴了手套，是燒裡麵附送的一次手套。

車上人員稠，老人四尋找合適的場所，恰好被獨眼龍的馬仔花襯衫——當年打過他的人認出來，老人怕計劃失敗，一刀捅進馬仔的肚子。

花襯衫自然不敢聲張，衝進最近的衛生間想吸毒止痛，冇想到死在這上麵，搞出了一個‘室殺人’。

老人應該有一套原計劃，是把沾了自己的刀放在獨眼龍的座位上，然後再殺了自己，這樣獨眼龍就百口莫辨了。於是他用刀割傷自己的手掌，準備把刀放回，卻發現獨眼龍坐在那裡。

如果是按這套計劃行事，我想老人應該需要另一把兇才能完嫁禍，剛剛我確實在他的行李裡發現了一把摺疊水果刀。

於是他采取另一套方案，趁我們搜捕運毒團夥，後方車廂警力空虛的時候，悄悄進一間衛生間，坐下來用那把有獨眼龍指紋的刀捅自己。做這件事需要巨大的決心和毅力，但為了替兒子報仇雪恨，他還是完了！

做完這件事之後，他把刀從排便口扔了，靜靜地坐著，直到失過多死亡。

說完之後，我補充道：“這把兇之後可以化驗一下，上麵應該是有花襯衫的DNA的。”

黃小桃震驚地道：“兇手和死者竟然是同一個人！不對，那現場冇找到一次手套。”

我看著道：“如果我冇猜錯，手套應該就在老人肚子裡。”

之前老人問過耿直，得知我驗是不需要解剖的，雖然我能聽音辨骨，但肚子裡有塑料手套也是聽不出來的。所以我猜老人在死前已經把手套一團吞了下去，這樣整個案件就完立了。

這一點，之後可以讓警方通過解剖來確認。

這個計劃在他的臆想中確實很完，可實際上還是百出，我驗過那麼多兇殺案，自然而然地能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它實在不像兇殺案，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的可能，最後我就有了這樣的結論。

說完之後，大家良久不語，都被老人自我犧牲的複仇震撼到了，我掏出一遝黃紙在他前燒了，說道：“老人家，不好意思，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作為宋慈的後人絕對不能栽贓陷害。”

燒完，我向一名乘警討了一菸，那名乘警建議道：“這獨眼龍那麼壞，我看乾脆就當謀殺判得了，他賣毒品不知道害了多人家破人亡，本來就是一個社會禍害。”

獨眼龍恐慌地直襬手：“大哥你不要說話！我冇有殺人，這位小哥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你們不能冤枉好人。”

“你是好人嗎？”乘警怒罵道。

“我承認我人品上確實有一些瑕疵，可是我總來說是一個好人，隻是做的生意比較偏。”得知自己冇罪，獨眼龍又開始賣乖。

我把煙遞給他，道：“行了，案子結了，來，菸吧！”

“好嘞！”獨眼龍興地湊過來：“還是這位小兄弟公正執法，你哪個單位的，我回頭給你送麵錦旗。”

“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組織販毒，二十年大牢逃不了。”黃小桃諷刺道。

“冇什麼，我又不是冇蹲過監獄，回到監獄就跟回家一樣，裡麵的哥們個個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在裡麵的！”獨眼龍厚無恥地笑道。

當他的煙到一半，我問道：“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小兄弟，突然說這個乾嘛？”獨眼龍哆嗦了一下。

“我告訴你，這個老人冇有報仇功，他的積怨還冇有化，他肯定會來找你的……不，其實他就在這裡，你有冇有覺到上發冷，肩膀發沉。”我幽幽的說道。

獨眼龍麵如土地哆嗦一下，朝自己肩膀後麵了一眼，突然尖著滾倒在地上：“彆來找我！彆來找我！你兒子的死跟我無關！求你了。”

他誇張的反應把大家都嚇呆了，不人朝覆著床單的老人去，鐵道邊的風把床單微微掀起，出老人死不瞑目的臉。

黃小桃推我一下，小聲問道：“你在煙裡加料了？”

我笑笑：“加了一丁點夢散，畢竟咱們不能顛倒黑白，小小嚇唬他一下，他在監獄裡好好改過自新，就當是我個人為老人做的吧！”

一小時後，當地警方趕來，把這個案子接手了，隨後火車恢複通車，乘警通過車廣播把案子了結的訊息告訴所有人，車的張氣氛一掃而空。要這麼多人保是不可能的，第二天‘神探一小時破火車殺人案’上了新浪微博熱搜，不過容都是瞎猜，也冇提及特案組和我。

後來我接到當地警方的電話，整個案子的況和我的推測基本一致，刀上找到了花襯衫的DNA，老人胃裡也有一副一次手套，老人上冇有第二個人的指紋，確係自殺無疑。

但是參與運毒的人員卻在出庭時統一口徑說不認識獨眼龍，獨眼龍又給自己找了最好的律師，法最終因證據不足飲恨將他釋放，他又一次逃過法律的製裁。警方推測獨眼龍暗中給這幫人塞了一大筆錢，讓他們心甘願背黑鍋，每人生生扛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不過冇等我罵出聲來，當地警方便話鋒一轉，說獨眼龍在走出法庭的第二天，被髮現死在了家中沙發上，死因是心臟被摘除，背後的牆壁上赫然寫著八個大字：江北殘刀，弔民伐罪！

這案子不讓我慨，法律可以製裁罪犯，可有時卻又會為罪犯的保護傘。

那麼行走於法律之外，站立在道德之巔的刀神，你的存在究竟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