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我發現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此間。

顧長風駐足著古清風離去的方向，不知在想著什麼，而旁邊的千葉仙王看了一眼，微微搖首，道：“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戰場上遇見幽帝，一定不會手下留，為何還要匆匆忙忙闖進離宮將這些訊息告訴他。”

千葉仙王心很清楚，顧長風之所以闖進離宮，並不是因為玄天仙道玉璣長老的邀請，而是擔心古清風的安危，希第一時間將訊息告訴古清風，讓其有所準備。

“這並不矛盾，我說過，幽帝既是我的對手，也是我的朋友，在戰場上，我會與幽帝戰到底，但是……”

顧長風冇有說下去，而千葉仙王卻接話道：“但是你也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對嗎？”

顧長風點點頭。

他的確不想失去古清風這麼一個朋友。

“你明明知道魚和熊掌是不可兼得，如果你要守護大道的話，就註定會失去幽帝這個朋友，反之，如果你不想失去幽帝這個朋友，就無法守護大道，自古以來忠義就是兩難全。”

“剛纔，我對幽帝說，在戰場上見到他一定不會手下留，我也希他不會手下留。”

千葉仙王不懂顧長風為何突然說這句話，問道：“怎麼了？”

“我做得到，但他未必做得到。”

“你的意思是說，在戰場上幽帝絕對不會抹殺你？”不等顧長風迴應，千葉仙王就忍不住潑起冷水來，道：“我的好夫君，你是不是有點自以為是，自作多了，你憑什麼認為幽帝在戰場上不會殺你？”

“我隻是覺而已。”

“覺？”千葉仙王極其無語的苦笑道：“你真是太高估了與幽帝之間所謂亦敵亦友的關係，你或許很在意與幽帝之間的友，但並不代表幽帝也會在意，更何況，當年他又不是冇殺過你。”

“你不懂。”

顧長風隻說了三個字，便冇有再說。

“是是是是！我不懂！”

千葉仙王是真的不懂，一直都無法理解，為什麼顧長風會把與古清風之間這種亦敵亦友的關係看的如此之重，重到不顧的勸說，也不顧的，甚至重到可以無視的地步，也要闖進離宮來找古清風。

“夫君，我不是執意要潑你冷水，我隻是覺得你把與幽帝之間的友看的實在太重了，重到已經開始影響你的決定，立場，包括原則，就衝你剛纔說的這些話，以我對你的瞭解，到了戰場上，一旦你與幽帝兵戎相見，你也未必真能下得去手去抹殺他。”

“不會，我說過，戰場上我一定不會對他手下留，我顧長風說到做到。”

“那你告訴我，什麼做戰場。”

“如果我決意守護大道，如果幽帝決意問鼎原罪真主，這就是戰場。”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千葉仙王白了他一眼，道：“據我所知，幽帝的態度自始自終都冇有變過吧，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公開表示對原罪真主冇有興趣，不會去問鼎原...去問鼎原罪真主，更不會屠滅大道，這是不是意味著，你與幽帝之間本不會存在所謂的戰場，你們也不會兵戎相見。”

“你莫要忘記幽帝是變化，而且還是最大的變數，一切皆有可能，還有我記得你說過，現在的問題不是幽帝對原罪真主有冇有興趣，而是原罪真主對幽帝有冇有興趣，如果原罪選擇了幽帝，幽帝除了接之外，也隻能接，本冇有第二種選擇的餘地。”

“我……”

千葉仙王冇想到顧長風會用自己說過的話來反駁自己，頓時氣不打一來，道：“好吧！就算是這樣，那你呢，你決意守護大道了嗎？”

提起這件事，千葉仙王又頭疼又懊悔，懊悔的恨不得狠狠的死自己。

原本。

顧長風對守護天地大道一直都是堅定不移的。

哪怕進荒古黑遭到各方神勢力的試探，也依舊堅持守護天地大道。

然而。

千葉仙王不一樣。

不像顧長風那麼純粹那麼簡單，所以想的比較多，尤其是進荒古黑之後，越來越覺得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個局，一個因果命運心佈置的局，一個天地大道費儘心思布的局，而所謂的上承天命，所謂的上承真命全部都是局中棋子。

然後開始迷茫了，也開始彷徨了。

不知該不該繼續守護天地大道，或許應該說，甘心不甘心做這因果命運，天地大道的棋子。

再確切的說，甘心與否自己的命運被人主宰。

當將自己心中的迷茫彷徨告訴顧長風之後，本意是想讓顧長風開導開導，打消心中的迷茫與彷徨，因為知道顧長風一直堅定的認為善惡有報，命由天定，善因善果，惡因惡果，種下什麼因果，就會得到什麼樣的命運。

隻是。

讓千葉仙王無論如何也冇有想到的是，顧長風非但冇有打消心目中的迷茫與彷徨，反而還到了的影響，竟然也迷茫彷徨起來。

更加讓到崩潰的是，到影響後的顧長風就好像一夜之間長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麼簡單，那麼純粹，整個人變的捉不起來，甚至讓千葉仙王覺得顧長風有種很陌生的覺。

千葉仙王不知道為什麼會變這樣，也不知道顧長風變這樣，究竟是對還是錯。

所以，千葉仙王很後悔，悔不當初，不該向顧長風傾訴心的迷茫與彷徨。

奈何，現在後悔已經完了，一個人的心境從簡單變複雜容易，可要想從複雜變簡單，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無論承認與否，顧長風都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簡單純粹的顧長風了。

“我是否守護大道，不在於我，而在於大道，若是這大道值得我守護，我一定會去守護，若是這大道不值得我守護，那麼我還守護它做什麼。”

著此間的顧長風，千葉仙王越看越覺得陌生，失聲呢喃道：“長風，你變了，真的變了，以前的你本不會說這種話。”

“我冇有變，變的隻是心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