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克勤這是多了點兒刺激，這也不全是壞事。

沈明澤的形跟爸爸還不一樣，他跟沈華濃在電話里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請了個長假過來石油城看妹妹一家了，大包小包的來了，來的時候人還有些茫然。

人在從繃的狀態突然進松弛狀態之后，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這也是正常的，沈華濃并不太擔心哥哥會迷失，沈明澤這人吧，心擺在那里，他也迷失不到哪里去，過幾天緩過神來也就好了。

沈華濃也盡量不給哥哥力，不說這些事，也就問了一回他跟小紅的事。

問他們倆進展怎麼樣了，要不要雙方家里人見個面，好好談一談？爸爸不在家嘛，而且他那邊又忙，自由也不控制，給沈華濃打完電話之后就又閉關去了。只剩下兄妹倆，這個當妹妹的得上點心吧，別的不行，見面禮能幫著準備吧，要是說定了，訂婚、彩禮什麼的也可以幫著參詳和安排啊。

現如今對象有那種一拖兩三年、三五年都不結婚的，“時”這種說法擱這會那耍流氓，不想對方負責任，沈華濃這也是鄉隨俗的問問，當然也有的八卦心在里面。而且覺得吧，按照沈明澤的子，這婚事應該也快要提上日程了。

現在沈家的事基本上也都解決了，除了分差點別的病沒有了，這家庭分雖然不好，但是現如今分問題正在淡化，他們家三個人的這思想已經都證實了是跟上面保持高度統一的，這大條件也不算是特別糟糕，沈明澤養家糊口那肯定是不存在問題的。

“我也可以當家屬出面啊，張海山嘛，大家都是認識的，老相識了。”沈華濃這麼一說，直接將沈明澤給臊得跑出去了，出去之前就說他心里有數，自己會安排，讓沈華濃顧著自己吧，婆婆媽媽瞎心。

這難為的樣子，沈華濃都替他覺得不好意思，這有什麼啊，大姑娘似的答答，小紅都說不定比他大方。

當然，也沒有非得要手哥哥跟小紅之間的事，就是再親的親人之間也不能事事都足，不然那就該討人嫌了，這個分寸沈華濃還是懂得的，最多就是哥哥不告訴，就寫信從爸爸那邊了解一下唄。

沈明澤來石油城這些天，也沒閑著，給昭昭輔導作業、晚上講故事，下雨送傘、接送，這些都是他的事了，沈華濃在家呢，他就拉著給把脈，對著已經顯懷、看著月份還明顯偏大的肚子和沈家祖上留下來的筆記沉思，他畢竟還只是個半吊子水平的中醫，中醫業務不練，于邊索邊實踐階段呢。

白天家里沒人呢，他就在家屬區外面的衛生所跟人幫會忙，才幾天就跟里面的李醫生關系得很好了，好就是能借付聽診回來用一用，用完再還回去，別的儀這邊也沒有，就拿沈華濃的肚子當研究對象，聽診按在上面左聽聽、右聽聽，也不知道聽出什麼明堂了沒有，沈華濃問他吧，他也不說，只說還不確定，再學習學習研究研究再說。

然后就是幫妹妹調養，沈華濃從回到石油城之后，孕吐和嗜睡狀態就慢慢都消失了，能正常上班了，但的臉還是有些發黃，人也一直沒有養回來。

不過，沈華濃這狀態跟別人家的孕婦比較起來，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畢竟這段時間家里就沒有斷過油葷，供給雖然不足，但也沒吃過一丁點兒苦。

霍庭沒趁著外出巡察的時候干私活，套野兔子，魚，跟附近村里的淘換母、蛋，沒有就鴨子，還給沈華濃弄過兩只刺猬，一只甲魚，除了甲魚沈華濃沒吃，其他的也不挑食都吃了，但是不管怎麼補吧，都沒有什麼起，跟以前面上有紅有白的時候那還是差遠了。

家里兩個小的，張煉和昭昭最近都收斂了很多，生怕沈華濃累著了或是被吵著了，好像突然間都懂事起來了，昭昭不要沈華濃陪著睡了，執拗期好像一晃就過去了，現在水果稀，沈華濃就說了一回，張煉就去外面弄到不西紅柿，放假的時候還跑了一回楊林農場，弄來幾斤桃......

家屬區這一片就沒有比沈華濃過得更好的孕婦了，就是沈華濃自己掌握的那些食材的知識，也都往自己上招呼，可人就是補不回來。

去衛生所看吧，那醫生就說多吃點有營養的，再問別人就說，懷孕之后臉是會差一些，這都是正常的，懷孕反應因人而異嘛，別的就說不上來了。

別說，沈明澤按照家里留下的筆記，給在各種湯湯水水里面也就是加了點兒不貴的藥材，才幾天面上就眼可見的紅潤起來了，再這麼一補，面頰都圓潤了些，一家人這才算是放下了心，立生還早呢，暫時不想那麼遠。

沈華濃調好了，沈明澤的假期也差不多了，這就準備走了，臨走前私下霍庭囑咐了一堆，還模棱兩可的說了句，他懷疑沈華濃肚子里可能不止一個孩子，是不是的他也不確定，半吊子中醫就是說話這麼不負責任，又說會空再過來，這就揮揮手走了。

留下霍庭又驚又嚇，好半天都緩不過神來。

到七月這會，沈華濃懷孕帶來的喜悅已經都散了，霍庭最近好像得了焦慮癥，以前沈華濃沒懷孕的時候，他天天想要懷上，那時候也沒有想太多，就覺得有孩子是好事，現在他的這雙耳朵跟天線似的，整天接收到別人家的孕婦產婦的那些事兒。

全國這麼多人呢，石油城每天都有孩子出生，順順利利的那種沒得說，別人就說稀奇的和那些不順利，反正霍庭最近聽到的不是誰誰誰的某個親戚摔了一跤一尸兩命，就是誰誰以前的老婆生的時候難產一尸兩命，再就是某個產婦大出，某某產婦本來好好的，看著一切都正常了，突然就昏了一睡不醒了，還有生出來的孩子有病的......

活生生將他給嚇得焦慮了。

有時候他看著昭昭心里還慨懺悔，以前確實是太疏忽閨了。

沈華濃剛進門的時候就帶著子，等安頓好了、風波過去了又是幾個月，那會兒他剛轉業到地方上，上上下下的形勢也越來越差，外面見天的各種革命、各種斗爭，部也整天各種揭發，發展到后來還有人武裝襲擊公安局想奪權的，那時人人自危，什麼孕婦產婦的八卦也沒人說，可能工作、生活都是一團糟，他也沒注意到吧，確實是沒有多心思放在懷孕的妻子上，好像是一晃眼的功夫，昭昭就出生了，他從頭到尾沒什麼心，覺得母平安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

又一晃，閨都這麼大了，最近也疏忽了。

昭昭被爸爸這眼神看得心里的，“爸爸，你怎麼了？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霍庭回過神，清嗓子的功夫都想好了：“柳楊湖清理了一片出來，你不是說想要釣蝦嗎？爸爸今天就陪你去？”

昭昭盯著他好一會兒，眼神古怪的問：“爸爸，你放假不在家里陪媽媽，還想出去玩？”

“我們班曹紅衛的爸爸每次想懶都說曹紅衛要什麼......然后跑出去。”

“你難道也是這樣的人！”

“曹紅衛媽媽說，男人是人還是狗，媳婦懷孩子、生孩子的時候才能看得出來。”

霍庭：......真是哭笑不得！

那什麼，你以后跟那個曹同學一塊玩！這都聽的一些什麼怪話呢！

哪怕他解釋過后，昭昭日后還是繼續用監督的、陌生的，許是在觀察爸爸是不是變了狗的眼神著他。

有天，張煉在跟他說，他們班一個同學家里媽媽難產，這次生的是男孩但是難產，后來保了小的，說完就那麼面無表，目森森的著他。

“你怎麼看？”

霍庭：......

他只是想要跟自己媳婦生孩子，好像犯了大錯誤一樣，這一個一個，都沒大沒小拿話來敲打他。

霍庭心里各種苦，還不敢表現出來，怕被人笑話，還怕影響到沈華濃，孕婦也不經嚇唬啊，嚇出個好歹來了怎麼辦？

沈華濃還真沒有他這麼多的擔心，底子不差，又年輕又健康，霍庭也沒有不良嗜好，生活習慣也好，每天還運著呢，倒不擔心孩子健康問題和生產時候的問題，這麼多人都是母親生下來的，別人都行，難道會不行？

再說了，現在這個也是二胎了，聽說二胎會比第一胎順利一些。

就是捧著大肚子，看自己的變化發愁，肚皮上長出來好些妊娠紋，中間還冒出來一條黑線，就連上好像也有紋了，腋下跟沒洗干凈一樣發黑，刷都刷不干凈，好想哭......

霍庭則看著都大得都有些下垂的肚子，肚皮上面青筋絡清晰可見......也默默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