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胞胎馬上就要滿月了，重增加最的開開都長了有兩斤了，看著比剛出生的時候大了一圈，抱起來不再跟以前一樣提著心，心理上放松了一大截，再加上他們的作息活也都已經有了規律，因為刻意錯開了三個寶寶吃飯的時間，他們在作息上也多是有些區別了，也不是跟剛出生的時候一樣一起醒一起鬧了，但一旦有一個哭開了，那必定是響起三重奏，不過總的來說，還是比以前要強一些。

掌握了這個規律，沈華濃帶起娃來也漸漸得心應手了，這陣子都從帶一個增加到帶兩個了，有時候霍庭回不來，夜里也能對付過去。

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看霍秀英坐著打呵欠，就提出三個都在房里睡，來看著，要是有需要會喊幫忙。

沈華濃堅持，反正遲早都得適應，霍秀英也就答應了。

這段時間沈華濃養得不錯，因為白天也不缺人幫忙，的作息就基本上都隨著孩子們了，白日里斷斷續續的睡了有半天，上半夜又跟著睡了三個多鐘頭，睡醒了起來剛沖好了一瓶，曉曉就跟聞到味似的開始扭著小眼瞅著是要醒來，正要咧哭，沈華濃趕一把將抱起來靠床頭坐下，單手攬著將小家伙擱上，趕解開睡扣子給喂上，這一吃上了馬上就不哭了，從頭到尾眼睛都沒有睜開過。

理完曉曉，再看向搖籃，放放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暫且是沒哭，沈華濃看他的樣子，估著他是在尿，連忙彎腰散開他襁褓巾下方，不過已經晚了，這都尿完了，將小家伙屁上的兜布給散開了，把兩條的尿介子給出來了，就手了他屁底下墊著的棉隔尿褥子，了指頭大小的一塊。

這隔尿褥子服的一面是棉布，中間塞了棉花，底下還了一片防水布，是沈華濃特意準備的，前前后后加起來備了有二十來片了，防水布就是洋布傘面的那種，得的了，效果也就一般般，不過只要發現得及時一般是不會滲到底下的襁褓巾和墊子上，不擔心會滲，沈華濃就暫時也沒給他換，直接把瓶塞到他里了。

放放也一點都不在乎這指頭大點兒的，就那麼岔著八字的，吧唧吧唧的開始吃起來，邊吃眼睛還睜著著沈華濃，一眨不眨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見了，眼珠子黑亮黑亮的。

沈華濃沖他嘚嘚了兩聲，低聲笑道：“小糙漢子。”

換了曉曉，但凡有點兒不舒服的都得放開嗓子哭，別說是尿了，就這天氣漸漸涼了都得每天給洗屁洗，隔兩天還得全干凈了洗一次，不然人家不了，前天晚上就突然哭得黑天黑地的止不住，霍秀英抱著晃半天都不頂用，沈華濃說不然洗個澡，這一洗完澡還真就馬上就好了。

就是開開雖然哭得不多，但是到點尿的地方也會不高興的扭一扭，哼唧幾聲。

見放放一眨不眨的，沈華濃跟著還晃了晃瓶，放放的眼睛就趕挪向瓶，生怕給走了，小手了到底也沒有舉起來搶救一下他的瓶，典型的能賴著就賴著。

沈華濃也沒有多逗他，一旁的大兒子擎著手睡著，還沒有醒，不過也差不多了，小子扭著，眉頭都糾起來了，沈華濃趕腳去踩了踩他搖籃下方的弧形支架，將他又晃得睡過去了。

喂完這兩個，沈華濃將已經睡過去的曉曉放床上換了尿布再挪回搖籃里，然后又抱起放放重新墊了尿介子，不抱抱他，他好半天都睡不著，這會是沒哭，等會委屈上來了哭起來，那平時不積蓄起來的能量真的是能把屋頂掀開，這會抱著輕輕晃了晃，拍了拍，又哼了幾首跑調的怪歌，放放才打了個呵欠閉上眼睛睡了。

伺候完這兩個祖宗這一個鐘頭就過去了，沈華濃將睡得迷迷糊糊的開開先抱起來把了尿，然后又喂，可能喝確實費勁，喝著喝著就又睡著了，過程中都沒有清醒過，就這也花了二十分鐘。

等三個都睡著了，沈華濃拿著尿的尿布去洗手間，這才發現霍庭站在虛掩的房門口，也不知道多久了，連客廳的燈也沒有拉開。

沈華濃被嚇了一跳，沒好氣的拍了他一下：“嚇死個人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一點聲響也沒有。”

霍庭低聲道：“回來看見你抱著放放哼歌，就沒有進去。”

“都幾點了，回來也不知道趕洗洗趕睡覺。”

霍庭“嗯”了聲，突然扶著沈華濃的肩膀，緩緩的將抱住了，胳膊收，腦袋在肩窩上蹭了蹭。

沈華濃問道：“怎麼了？又想什麼呢？”

“帶孩子累得很，煩不煩？”

“是有點累，要的時候沒見你煩，現在還嫌棄他們了？”

霍庭默了默說，“我沒有......濃濃是個好媽媽，他們有你這樣的媽媽疼著教著護著，真好。”

沈華濃白了他一眼，“那當然。”跟著抱了抱他的腰，“就為看我當媽合格不合格，所以你才蹲在門口？怕我嫌煩待我自己的崽？”

“......不是。”

“那是為什麼？”

“就是想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換尿布和喂？在房里不能看？我看你就是想懶？”

霍庭放開，深深嘆了口氣，跟著又笑了：“我錯了，尿布給我，你趕去睡覺。”

這人，讓人慨都沒法好好的慨，一不小心話就歪了。

沈華濃把尿布遞給他，“趕弄完睡覺。”

“知道。”

霍庭爬到床上來，沈華濃還沒有睡著，循著熱源就偎過來鉆到他懷里，手繞過他的腰，還在他背上拍了拍，低聲道：“你有這麼好的媳婦，別再不知足嘛，連孩子們都羨慕，出息。”

霍庭低頭尋到的親了親，兩人膩歪了一會才分開。

“睡吧。”

“嗯。”

過了一會，沈華濃迷迷糊糊要睡著，霍庭突然開口了，“......我媽媽......以前也很我，直到爸爸去世后，才恨上我了，除了罵了我兩次，后來的那一年的時間里，就沒怎麼跟我說過話，大部分時間都是去省城找兇手，當時警察局說找不到人，不相信，回來辦完爸爸的后事之后，就經常往省城跑，跑了半年，村里人勸算了，說家里還有兩個孩子......在家的時候除了悶在房里就是去爸爸墳頭坐著。”

沈華濃一下就清醒了，“你父母肯定很相。”

“小時候哪知道這些，現在想想肯定是的吧，媽媽不太于家事，不是不會，是不如爸爸厲害，家里家外都是爸爸承擔著，只要他在家，就不讓媽媽手，爸爸說最多的就是‘你媽媽喜歡這個，今天我們吃這個’要麼就是‘你媽媽更喜歡這個，這次先買這個’，我和秀英都得退后一步。”

霍庭說著了沈華濃的頭發，“媽媽吃魚但嫌棄有刺，所以爸爸最拿手的就是做魚丸，怕吃膩了，他還學會了做無骨魚，換著花樣做。”

沈華濃嘟噥道：“那你不如你爸爸對媳婦好。”

“......”

“都是我慣得你，你也不自覺。”

霍庭無言以對，拉著的手在心口上蹭了蹭，“濃濃......我做得不好，你提醒我。”

“好了好了，慣著就慣著吧，你繼續往下說。”

“我會一直陪著你，起碼不會突然就將你拋下，哪怕有人力不可抗拒的因素，我也會安排好你和孩子們......這一點我比爸爸強，你也比我媽媽強，撐了一年還是活不下去，本來好好一個人，郁郁寡歡誰也顧不得，就那麼走了。”

“胡說八道什麼啊。”沈華濃揪了他一下。

霍庭就不說這個了，繼續道：“我還記得那天早上突然將我到跟前，跟我說了話，說要好好過日子，把家里的錢拿出來給我，讓我去市里買菜，等我回來，已經走了......”

他想到哪兒說到哪兒，沒什麼邏輯章法。

“......很出門，基本上就是待在家里和村里，是從外地嫁過來的，是有次爸爸跟著張文邦去渝州做生意，在那邊待了大半年，回來就帶著一起回來了，娘家那頭也都沒有人了，打仗的時候都沒了，就剩下一個，其他的，我從沒有見過和聽說過有什麼親人朋友，因為戰爭都散了吧。”

“家里的相冊里還有一張年輕時候的照片，最老的那張照片，就是遇到爸爸那年拍的，也就只剩下這一張照片，聽說是離開渝州時候作紀念拍下的。”

“濃濃......我今天在其他地方看見這張照片一模一樣的背景了。”

沈華濃嗯了一聲，本來閉著的眼睛都睜開了，“看到同樣的背景？”

今天霍庭一大早去省城，為的是集輸站差點炸的案子，石油城出了特務，雖然消息馬上就被封鎖了，但是當時張煉就在現場，所以沈華濃是知道的。

霍庭苦的問道：“沒有兩片一模一樣的云，對吧？”

沈華濃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涉及到機的部分，霍庭有分寸，沒有跟沈華濃提，只含糊說：“我看到了一張二十年前的舊照片。”

“如果是別人，還可能是正好同時同地拍了照片，那也不算奇怪，但是有爸爸的事在前，我媽媽在那里拍就不是巧合了，是不是？他們......”這些事在他心上，了他半天讓他幾乎不過氣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濃濃。”

他心里掙扎著沉浮著，下意識的的抱著沈華濃，像是抱著一塊救命的浮木。

沈華濃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二十年前的舊照片是指二十年前的那個案子的照片？

對案是知道得不多，但了解霍庭，他們以前就說過這個話題，仔細想想范圍就無限小了，讓他糾結痛苦的地方，多半是他懷疑父母的份，而這已經超出了他的接范圍。

沈華濃沒有馬上說話，一下一下著他的頭發，過了會兒霍庭漸漸放松下來，才道：“他們曾經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最后是什麼人。”

霍庭“嗯”了聲。

沈華濃又問：“兩個案子有聯系是嗎？你覺得將自己知道的線索匯報上去能夠查到有用的線索？”

“我不知道，今天......心里很，就想回來。”霍庭跟著又長吁了一口氣，“有你還有孩子們在，看見你們我就覺得平靜多了，這會跟你說說之后，已經好多了，起碼能夠想事了，我再理一理，順一順。”

“你......”

“你能陪著我，不嫌棄我，就足夠了......我保證病不會更糟糕，真的，我覺比以前還好點，說出來了還知道有你陪著我，還愿意慣著我，我就輕松很多，你睡覺吧，濃濃，閉著眼睛睡覺。”

“我睡不著，你有什麼跟我說說。”

“都說完了，其他的我還得想想，你先睡覺，孩子們我看著。”

沈華濃還是睡著了，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霍庭已經上班去了。

他去武裝部的第一件事就是提審馬振東，省里報機關昨天也派了人過來，這次他們是跟著陪同審問。其實武裝部的職責并不包括做報工作，這次之所以還讓霍庭主審，也是看在他曾經跟特務打過道，還抓住了這個危險分子，實力不弱的份上，而且霍庭還是在他們當中唯一跟馬振東打過道的，也是最了解他的人，通過霍庭的審問，也是他們了解馬振東最快的途徑之一。

馬振東的案子事關重大，很可能涉及石油城之外的其他城市，不管霍庭能不能審出什麼來，這次審訊之后，這號人都得從武裝部移出去，接下來得由專門的機構接手了。

霍庭是一個人進去審問室的，但是門口有好幾個人拿著紙筆等著做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