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多緣分,總有再相逢,陸柏薇覺得這句話放在跟魏兆堂上,也合適的。
從六九年到七九年,這一別十年,從華中到東北,隔了一千四百多公里,這個城市這麼大,這個車站人流如織,萬萬人中,偏就遇見了魏兆堂,并且一眼就認出了他。
初遇見他的時候,才剛進二十六,現在都滿了三十五歲了,早上出門前照鏡子,面上的法令紋、眼角的皺紋的下垂都已經遮蓋不住,將自己都給嚇了一跳。
魏兆堂如今該有四十歲了吧?馮玉鑄四十的時候膀大腰圓,塌肩佝背,這人跟人還真不經對比,他看著卻跟十年前變化卻并不大,不,相比十年前的落魄,如今一65式深灰海軍軍裝襯托得他姿高大拔,目沉穩,面容如舊,只更添一的魅力。
巧的是,剛從飛狗跳的婚姻里逃出來,準備在改革開放之際到南邊去大展拳腳,而他,正在跟他的前妻聶曉暉在車站的角落里說話,雖然聲音不高,但是看得出來兩人是在吵架。
這個聶曉暉,陸柏薇也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兩人都攤上爛姻緣極品另一半,在婚姻中吃過苦頭……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了,陸柏薇不自覺的朝他們走過去。
車站嘛,邊邊角角都是人在晃,魏兆堂和聶曉暉也沒有注意到,只各自克制著低聲音在爭執。
聶曉暉一臉不耐又煩躁的正說著:“……我是小飛的媽媽,我難道還會害他嗎?他是我兒子,我對他的希比誰都高,我現在帶他去國外能夠給他更好的教育!你能不能講講道理?”
“你去哪里去哪里,但是小飛不能夠跟著你出國。”魏兆堂毫不肯相讓。
“他現在快十八了,已經年了,正好申請外面的頂尖學府,本來就輸在起跑線上了,你再這麼頑固不化拖延時間,這是在害他!魏兆堂你能不能將眼放遠一些?還是你在那破島上待久了,眼里只有那一畝三分地,不知道外面日新月異,他這樣被你拘下去以后能夠有什麼就!”
“對,我承認你說的對的,國外可能有更好的教育,但是讓小飛跟著你我不放心,除了學知識,他也需要有人能夠引導,比起更大的就,我更希他能夠人。”
“你……”
“你自己對自己有追求有抱負可以,你怎麼有野心怎麼高對自己都可以,別人不會有意見,但是別把這種力強加在小飛上,他是你兒子,也有自己獨立的思想,不是你擺布的傀儡,你的材計劃,你留著自己用去吧!”
聶曉暉聞言氣得掐著腰來回的走了幾步,又上前指著魏兆堂,冷笑道:“我是有野心,我是對自己要求嚴格又怎麼了?我要不這樣我也走不到今天。你呢,魏兆堂?你十年、二十年都還是老樣子,思想頑固迂腐,不思進取,只會按部就班,你也就是出好,有老爺子前人栽樹,你才能有今天,咱們換個出試試?我輕易能夠達到你這樣的就,但是你就未必就能夠做得比我好。
別的不說,就說前些年吧,遇到點兒什麼事,你除了認命等著還能夠做什麼?你什麼也做不了!你這樣教育小飛是能讓他人,更多的就別指了,一代一代這麼下去……”冷哼了一聲,“以后競爭激烈,他再不上進,再不嚴格要求就是碌碌無為庸才一個!”
不管怎麼說,魏兆堂就是不肯答應,他不信任聶曉暉的人品,怕將兒子養歪了養廢了,一旦是出國,聶曉暉有的是辦法找到孩子、迫孩子。
在聶曉暉看來不努力想盡一切辦法往上爭的,就是在浪費生命、混吃等死,就特別看不上魏兆堂這樣不思進取的樣子,最后惱怒道:“當初真的是瞎了眼才跟你結婚,幸虧是離得早,你這人……”
正說著,突然進來一道聲:“我看魏大哥就好的,喜歡他的人多的是,說到瞎眼是他瞎了眼睛找你才對吧?什麼好人配不上得找你?”
陸柏薇想到當年從聶曉暉那里過的氣,要不是聶曉暉作梗,說不定本就不需要從三花賓館敗走,將馮玉鑄這個包藏禍心的東西當救贖,生生浪費了這麼許多耗費在蒜皮里,這會是火力全開。
干脆的環顧四周,揚聲道:“大家來給評評理,像這種看著丈夫的好份死活的要嫁過去了,后來見夫家有難,大難臨頭了就趕是拋下丈夫和孩子自己去快活的人,你們愿意要嗎?”
這一問問得大家是議論紛紛,指指點點,聶曉暉面上漲紅,正想說點什麼,又被陸柏薇給打斷了,面對已經跟婆家,跟廠區的各種“極品”撕了小十年,備了富的罵架經驗的陸柏薇,聶曉暉還想要端著文化人,上進人的架子,必輸無疑。
陸柏薇一氣不停的道:“為了所謂的上進,人家又費心了個能夠當爹的老男人去伺候著,后來呢,也是報應,或者就是個克夫的命,這又惹上麻煩了,眼看那當的老男人都解決不了,又將責任往老男人頭上一推,自己了,惹的事沒多大懲罰,反倒是又連累別人了,找到你這樣只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的,誰找誰倒霉,
就你,從勞改農場出來幾年啊?在里頭又抗住什麼了?還不是認命等著剛放出來的吧?還有臉說魏大哥如何如何,真是死先人!”
當初,馮玉鑄為了安討好陸柏薇,還特意是關注和打聽過曾先生和聶曉暉的后續的,他是鋼二代,平時人又會鉆營,在鋼鐵廠認識的人多,還真打聽到不細節,說來也是巧,他早年認識的一個朋友就在聶曉暉改造的農場上班,這些他一一都告訴陸柏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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