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林誠手機支付寶突然響起匯款到賬的聲音。
姜木把教梁煙唱歌的課時費給他打過來了。
他看著那筆冷冰冰的仿佛急于跟撇清關系的匯款數字, 心突然也跟著冷了起來。
——
除開陸林誠探班的那一次外,《仁心》的拍攝進展一直很順利, 梁煙繼續發揮自己“梁一條”的名聲, 越演越到位, 就連跟對手戲最多的鐘澤也被他帶,劇里演技明顯比他之前的幾部偶像劇上了一個臺階。
劇組拍攝期到一半恰好到導演的生日,劇組的人連軸轉拍了這麼多天也累了,再加上組里無論戲骨還是年輕演員都給人很大的驚喜,所以劇組決定在導演生日那天放半天假去聚餐。
聚餐的地點定在本市一家星級酒店, 除開佟雷有事沒來,組里幾個主演和導演等在一個包廂,大家已經在一起相了一段日子, 彼此比較悉了, 吃飯聊天氣氛熱絡。
導演喝點酒,于是飯桌上大家免不了陪他喝兩杯,敬敬酒。
梁煙長了上次在古東市試戲時的教訓, 知道自己酒量不好, 手里一直捧著一杯果跟著糊弄。只不過到最后舉杯的時候,杯子里的果還是被發現了。
“煙姐你不喝酒嗎?”鐘澤坐在梁煙旁邊,先開口說。
“呃, 呵呵, 我酒量不太好。”梁煙有些尷尬地看著其他人。
“沒事沒事,喝果也行,不你。”導演除開拍戲時嚴格, 其他時候很好說話。
圈子里的星大都是爬滾打上來的,人設再高冷然而在飯局上陪投資方喝兩杯酒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基本上酒量都不錯,劇組里大家都是人,看不喝酒也沒,結果反倒是梁煙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同為主角的王一莉都敬了導演幾了,于是給自己倒了兩杯敬給導演。
導演笑:“寵若驚啊。”
梁煙舉著酒杯,臉紅了。
所以姜木去接梁煙的時候梁煙還活蹦跳的。
梁煙上了車,懶懶地躺在車座靠背上,一本滿足。
這是待過最好的劇組了。
以前劇組里十八線的小演員是沒有人權的,每次出了問題不管誰的錯第一個挨罵的準時他們,十八線小可憐被罵了也不敢還口,默默著各種氣,最怕副導演吼出“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換人!”
在競爭激烈的影視基地,每一個在電視劇里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角都有無數的人虎視眈眈,只要你不行立馬就有人要來頂上,所以人人自危。
梁煙看著車窗外一路后移的路燈,打了個哈欠,放在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梁煙看了眼來電顯示,皺起眉。
姜木:“誰啊?”
梁煙:“前夫。”
梁煙還是接起電話:“喂。”
陸林誠仿佛松了口氣,然后他冷清的聲音傳過聽筒:“梁煙,你晚上不在家去哪里了?”
梁煙:“啊?”
——
小區地下車庫,梁煙看著眼前莫名其妙出現的男人。
姜木剛才回去了,梁煙讓他回去的,以為陸林誠已經走了。
陸林誠看著梁煙。他今天晚上是來專門教梁煙唱歌的,多練練以后錄音肯定不是問題。佟雷說今天劇組放半天假,所以他就來找梁煙了。
可惜卻撲了個空,然后還一直等到很晚。
陸林誠湊近,本想先問晚上去干什麼了那麼晚才回來,然而一湊近,鼻子就聞到梁煙上的酒氣,他頓時眉頭深鎖:“你喝酒了。”
梁煙點點頭:“是啊。”
說完轉要走,陸林誠突然抓住一只手腕:“等等。”
梁煙扭手腕掙扎:“喂,陸林誠你干什麼,抓我干什麼。”
陸林誠聽到梁煙喝酒之后臉極其難看:“喝酒?你是還沒長教訓嗎?還敢出去喝酒?”
梁煙無語:“我跟我劇組的人一起喝了兩杯,都是人有什麼問題嗎。”
“人?”陸林誠冷笑一聲,“今天你以為是人的人明天一殺青誰還記得你,你究竟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他在圈里混得時間比長多了,知道這個圈子人有多淡漠,今天還跟你說說笑笑,明天卻你刀子的人數不勝數。
梁煙看著自己被陸林誠抓住的手腕,努力靜下心,討厭他一副自以為是指責的樣子:“陸林誠,你放開我,你晚上來找我干什麼?我想我喝不喝酒和誰喝酒都跟你沒有什麼關系?”
陸林誠被氣笑了:“跟我沒關系,是要再被周志波灌醉一次嗎?”
“你!”梁煙想到那個在古東市酒店的晚上,臉突然一紅。
紅著臉咬牙,想到那天姜木說的猜測,然后突然抬頭對著陸林誠的眼睛,說:“陸林誠,你到底夠了嗎?”
“什麼?”陸林誠一愣。
梁煙立馬把自己手腕從他掌心出來,說的咄咄人:“你大晚上過來就是來罵我的嗎?當初要離婚的人是你,要簽字我立馬簽了,現在跑來糾纏我的人也是你,你到底有完沒完啊?”
“糾纏你?”陸林誠皺眉,似是不可置信。
梁煙叉著腰:“難道不是糾纏嗎?我跟你已經離婚了,從法律意義上來說我跟你現在毫無關系,你對一個跟你毫無關系的人管那麼多做什麼?”
陸林誠站著,像是被中了什麼,沒有底氣地微低著頭,沒有說話。
梁煙卻越說越來激,失憶后所有的不滿都被說了出來,氣勢洶洶:“你以為這樣很有意思嗎?我是失憶了,但是我告訴你,不管失憶之前怎麼樣,失憶后,現在,我一點也不后悔跟你離婚。”
“跟我結婚的兩年除了睡我你做了什麼?嗯?我每天都在被你罵你知道嗎?”
“你拍大電影我拍小網劇,好吧其實這也沒什麼,沒有人規定當老公的非得喂資源給另一半,從不提起就算了,不加微信也算了,但是你微博好歹關注我一下吧,手指點一下的功夫,連在外面做做樣子給我點面子都不行嗎!”
“我難道是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跟我結婚了嗎?你不結難道我能把你捆到民政局去嗎?”
“你為什麼離婚了才開始關心我,難道不覺得已經晚了嗎?”
梁煙罵了個爽,說完這一大串話,暢快地舒了口氣。
陸林誠拳頭不由地收。
“梁煙。”他咬牙,渾繃得,似乎在克制著什麼,然而在看到梁煙叉著腰,像只自我防備的小河豚一樣生氣挑釁的樣子后又突然松了下來,肩膀一沉,嘆了口氣,“我們之間可能有誤會,等你記起來再說,行嗎?”
“那我寧愿我永遠都不要再記起來。”
梁煙轉,氣哼哼地走了。
陸林誠果然沒來找。
梁煙說不出來心中什麼滋味,后來一回想又覺得那天晚上是不是太理直氣壯了點兒,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萬一當初真的是拿著刀跟陸林誠婚呢。
梁煙越想越頭大,只有每天全心投到拍戲上,每天琢磨角,甚至還像模像樣給角寫起了人小傳。
直到幾天后,一則關聯詞是梁煙的八卦新聞橫空出世。
梁煙發現繼上次死亡歌聲之后,自己又被拍了。
這次被拍到的是兩張圖,圖里,男人戴黑棒球帽,側背對鏡頭,而梁煙則剛好對著鏡頭,能看清臉。只見手叉腰,瞪著眼睛,說話的樣子像是班主任在訓學生,一看就很生氣在罵人發脾氣。
而的對面,比高一個頭,材高大瘦削的男人,微低著頭,一言不發地乖乖挨罵。
即使只有個背影,但是從打扮和姿也能約看出來,男人長相氣質不俗。
八卦標題——
“離異空虛寂寞冷,梁煙夜訓小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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