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

    賀擎東見小妮子偏頭看著車窗外默不作聲，輕輕摟了摟，下抵在頭頂心上問。

    禾薇拉回神思，說：“等會走之前，我想去那塊菜地看看。”

    賀擎東聽說過土壤改良的事，沉了下說：“日頭不烈的話我陪你去。”

    這就是同意了？禾薇彎彎眉眼。

    “對了，你上回說水果時會雇福利院的孩子過來幫工，有沒有他們？”

    “我給院長打電話了，院長會安排車子送過來。不過年紀大的一放假就去打工了，留在院裡的都是十四歲以下的。”

    “這倒不要，摘水果應該不需要什麼技含量吧，只要別中暑就好。”

    “放心，我把他們安排在山上摘蟠桃，有點風山上還是涼快的，而且離山近，真的熱了就去山口歇會兒。倒是果林裡比較悶熱，你等下陪爺爺上山，我先去果林轉轉，沒問題我也會上來。”

    賀擎東和禾薇商量完，車子也駛到林秀山腳下了。

    禾薇陪老爺子等人上山摘蟠桃，賀擎東先去果林轉了一圈，果林裡最後一批黃桃也到收獲期了。

    福利院的孩子們已經在山上摘蟠桃了，每人頭戴草帽、腰上系著一個墊著桃子葉的圓肚大口竹簍，看到的蟠桃就摘下來，小心地放到竹簍裡。竹簍滿了就堆放到涼的山裡，換個空竹簍繼續摘。

    看到禾薇，孩子們頂著紅撲撲的臉蛋蹦跳著過來跟打招呼：

    “薇薇姐姐，你也來摘桃兒啊？”

    “薇薇姐姐，你很久沒來看我們了，是不是因為天氣太熱了？”

    “才不是！我聽院長媽媽說，薇薇姐姐的家鄉來臺風、發大水了，薇薇姐姐被困在家裡出不來。”

    “是真的嗎？薇薇姐姐你和你的家人都沒事吧？”

    “……”

    十歲上下的孩子，個個都是好奇寶寶啊。

    禾薇笑著一一回答了他們的問題，然後振臂說：“好啦，我們比賽摘桃子吧，看誰摘得又多又好，薇薇姐姐有獎勵哦。”

    “好耶好耶！”

    孩子們興地歡呼。

    老爺子的好戰神也被激起來了，大手一揮，豪爽地道：“走！咱們也加比賽行列。我出一萬塊，摘的既多又好的獎勵五千，第二名三千，第三名兩千。”

    這下，不止孩子們，工作人員的積極心也被調起來了。

    眾人拾柴火焰高，有老爺子贊助的一萬塊獎金，山上的蟠桃以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了下去。

    賀擎東去果林的黃桃區轉了一圈，見工作人員的效率還不錯，摘下來的黃桃剔掉有傷疤或是爛的之後，拿套環一一量過，按個頭大小篩高、中、低三檔，方便上門的水果販子驗貨稱重。

    吩咐裝箱的工作人員留出一百箱自家吃以及送人的，品相當然要挑最好的。

    “東家，這些有疤的和爛口不大的要不要賣給罐頭廠？”負責果林的老農走過來征詢賀擎東的意見。

    往年，這些品相不好的水果肯定是直接拉去賣給罐頭廠的。對他們來說多賣點錢多得些獎金；而對罐頭廠來說，有瑕疵的黃桃進價便宜，反正是做罐頭用，皮一剝、再把爛的削掉，誰還看得出來這黃桃最初的樣子？

    但今年這不換了個新東家麼，他可不敢擅自做決定。沒見養場因此大換了一場。上個月收到通知說以後農場的禽類除了留足東家所需要的量，其餘的都給珍味館。貨款結算也由新東家自個兒來。

    養場那邊一見以後沒油水可撈，心浮氣躁地學什麼罷工，結果直接被開除了。如今的養場，完全不是他認識的那幫人了，也不知新東家從哪兒挖掘來的，個個人高馬大、幹活賣力不說，的像蚌殼，問什麼都是“嗯”。

    有了養場的前車之鑒，哪個還敢小覷新東家？只要不被開除，怎麼樣都好。要知道，自從農場的招牌換了一個，他們這些老工人的待遇不僅沒減，反而還漲了，逢年過節還比以前多了一筆年節金，端午那天第一次領，每人一張價值三百的超市卡，連看門的老頭兒都有，可把他們樂壞了。這麼好的工作，除了微農場，還想上哪兒找去？一個個全都繃了皮，毫不敢懶耍，生怕被開除。

    賀擎東淡淡地看了老農一眼，說：“往年怎麼理就怎麼理，理品的貨款存到農場賬戶上，等到了年終給大夥兒發獎金。”

    老農一聽這筆獎金依然還有，沒長腳跑掉，高興地角咧到耳朵，不過很快意識到，眼前這東家可不是好惹的，趕收斂笑容拍脯保證：“東家放心，我一定看好果林，理品的貨款我會到財務，東家可以隨時來查賬。”

    賀擎東點了下頭，不再多說。該囑咐的都囑咐了，腳步一轉，出了果林，順便去了趟養場。

    養場的大換可以說是臨時起意。原先那幫工人仗著在養場十年的工作經驗鬧罷工，要求漲工資、升待遇，他偏不如這些人的意。正好，趙部長那邊退了一批或多或負過傷的人，正愁沒地方安置，一聽他說缺人用，二話不說就給推薦過來了。包吃包住外加三千五的月工資，逢年過節有節日金、過年還有額外的年終獎，沒人不樂意。

    就這樣，他幫趙部長解決了十六個人的轉業安置，也幫自己農場吸收了十六個免費護院。不過養嘛，有蠻力和責任心可不夠，科學養也不是口頭喊喊的，還得備專業知識。

    於是，他托周悅樂從華大聘了個通養的教授級專家，隔幾天過來給他們講講課，順道檢查豬羊鴨有沒有病。

    賀擎東來到養場辦公區的時候，潘教授剛給一群三、四十歲的彪壯漢子上完課，正啜著茶問今兒個農場裡怎麼這麼熱鬧，還能聽到孩子的聲音。

    賀擎東進門檻，適時接道：“今兒農場采摘黃桃和蟠桃，雇了福利院的孩子過來幫忙，潘老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