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的軍訓員大會結束，一兩百名教下到各自班級。

    一個排約莫三十名學生，分設一個教（排長）、一名指導員（隨行的校輔導員）。

    禾薇所在的17排，都是生，也是全基地唯一的一個生排，出乎們意料的是，分派來的教竟是兵。

    “大家好，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的軍訓教，你們可以我‘沈教’。”

    生們稀罕了，興勁直昨晚上的寢室臥談，兵哎，平時可不多見，盡管之前一直都很期待來個帥教的，不過教也不錯啊，瞅瞅人家這軍姿，多酷啊。還有這軍服，看著寬松，可穿在人家上怎麼就那麼漂亮？看來是站姿的問題。於是，這幫生開始明裡暗裡學教昂首站軍姿、希學得教幾分的英姿颯爽。

    指導員見狀松了口氣，起初得知助導的這個排將由教訓練，心著實憂慮了一把。都說男搭配、幹活不累，生多的班級，其實很需要男老師帶隊。結果分到個兵……

    好在這兵值高、態度溫和，說話也不像一般教那樣不就用吼的，很快就贏得了17排生的喜。

    第一天上午的軍訓容很簡單：立正、稍息、敬禮、報數。

    可看似簡單，想做到位，卻不容易。換句話說，這四組詞，每一組學生們都認識、也能做，可要做得標準、規範，就吃力了。

    一個立正、稍息，就把大夥兒累得夠嗆。

    中間休息的時候，關聆靠在樹幹上哀嚎：“我！半天都還沒結束，我咋覺已經熬了好久了。接下來還有整整兩個禮拜啊兩個禮拜，這可怎麼過啊啊啊啊……”

    正在喝水的禾薇聽了忍俊不。這姑娘一上午不知道念了多遍的“這可怎麼過”，還不照樣過下來了。

    “禾薇你是不是練過啊？我看你每個姿勢都好標準，我站你後面，看得都羨慕死了。”關聆班的小胖班長坐到禾薇邊說。

    “禾薇練了六年瑜伽了，你隨便給個作，都能做標準。”關聆雙手支著後腦勺，搶答道。

    小胖班長憂鬱了：“好吧，我這一天瘦不下來，瑜伽就是我這輩子永遠的痛。”

    “為啥？”禾薇和關聆異口同聲，“練瑜伽不是能瘦嗎？”

    “哪有！”小胖班長扯扯那加大碼的軍訓服，然後用那胖乎乎的手托著同樣胖乎乎的臉頰，四十五度天說，“胖紙練瑜伽，充其量練個的胖紙。我可不想被人這麼說。”

    的胖紙？咳咳咳！

    聽到的生都憋不住笑了。

    “其實你不是很胖啊，我有個親戚比你胖多了，那才痛苦呢。”

    “小胖這樣其實還好，而且乎乎的好可。”

    “沒錯，瘦的人顯老，小胖，你只要別再胖下去，現在這樣的胖度還算合適啦……”

    “……”

    大部分都是勸想開點、別為這個事糾結。

    小胖班長卻越聽越鬱鬱。心說這會兒一個個地說我胖乎乎的可、胖乎乎的合適、胖乎乎的顯年輕，回頭別對著鏡子喊“哎呀我怎麼長胖啦”、“哎呀我雙下出來了”、“我不吃晚飯了，我要減”、“接下來開始，誰看到我吃冰淇淋，就狠狠給我一掌”……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

    腹誹得正歡，忽聽禾薇說：“你要是覺得瑜伽不合適，可以試試瑜伽球，我有一套瑜伽球的瘦，你要是想學，回學校我教你。每天堅持做兩遍，看看效果如何。”

    “好啊好啊！”小胖班長滿複活，這時候別說瑜伽球了，鉛球都樂意。

    和小胖一個宿舍的308寢室長卻有點不高興地說：“你準備在哪兒教小胖啊？宿舍那麼，我可不想個腳還要小心翼翼的。”

    小胖的臉沉了下來，張張要替自己申辯幾句，被禾薇制止了。

    “我們專業的刺繡樓有不教室空著，到時我問老師借把鑰匙，咱們上那兒練去。保證不影響宿舍生活。”

    “去刺繡樓練嗎？那能不能添我一個啊？”

    一聽還有專門的教室練瑜伽球，不生都心了。減瘦誰不喜歡啊，苗條材誰不想要啊，之前說什麼小胖那樣的胖度剛剛好，那純粹是安人的話好麼。

    禾薇想著教一個也是教，教兩個也是教，點頭說：“行，開學後咱們固定個時間，大家都沒課的時候，上那兒練去。”

    “沒問題！”

    “我也沒問題！”

    “那就這麼說定啦！謝謝禾薇！”

    “薇薇麼麼噠！”

    兩個班三十個生，近半數報名跟練瑜伽球。

    甚至連308的寢室長，都厚著臉皮報名了。

    小胖等們歡天喜地地離開後，歉意地對禾薇說：“好像把你給拖下水了。”

    禾薇不以為意地笑笑，歇夠了站起，展著手臂說：“沒事兒，我本來每天也要出時間鍛煉的，這不正好，一舉兩得。”

    “這哪兒一樣啊！自己鍛煉和教人，明顯後者累多了嘛。”關聆也跟著站起來，禾薇的臉頰，“你的心可真大，就不怕們學會後翻臉不認人。像那姓鄭的，嘖，前面還嫌瑜伽球打擾生活，後面居然跟著蹭過來報名了，簡直了！”

    禾薇拍拍的肩，忽然想到一個主意，拉過兩人商量：“你們說，咱們要是申報個瑜伽相關的社團，學校會不會批準？”

    “你是說，咱們不參加那些老社團，而是自己組建一個新的？以瑜伽為主題？”關聆的眼睛亮了，“好主意啊！回頭找師姐們問問申報社團的程序有哪些，我想不會很複雜，你看茶道社都能立獨立社團，咱們瑜伽社肯定也行！”

    小胖也跟著激地猛點頭：“太棒了！參加別的社團我還擔心自己融不進去、應付不來呢，有自己的社團那真的是太好了。而且、而且這麼一來，我算不算是元老級人了？”

    “哈哈哈……”

    ……

    軍訓的生活，其實沒像口耳相傳聽來的那麼艱苦。

    基本上，一天的軍訓容分做五個階段：晨起一個小時的訓練；早飯後的務整理；十點至十二點、以及午後兩點至五點的大場訓練；晚上七點至九點的軍事理論學習。

    中午有兩個小時的午休時間，晚上十點半熄燈，早上六點響鈴，八個小時的睡眠時間，比平時睡得多多了。

    但偶爾也會有例外，譬如睡後突如其來的夜練。

    第一次遇上時，簡直一鍋粥。

    禾薇所在的宿舍，不知哪個生，說是陌生環境睡著不踏實，拿兩個玻璃杯抵在門把手上，不遠的地上還放了一盆水。

    夜練的哨聲突然吹響，學生們一邊急急慌慌找服、穿鞋子，一邊還閉著眼睡眼惺忪，哪個還記得門上擱著倆玻璃杯、門前放著一盆清水啊，耳聽著哨聲越來越激烈，有人服還沒穿整齊、鞋子只穿了一只就蹦跳著沖過去開門了。

    這下好了，先是玻璃杯哐當當摔碎片，接著踩到那盆水，嘩嘩淌了一地。

    沖在最前頭的倆生妥妥滴中了槍。一個腳紮到玻璃，另一個了一跤，後腦勺和地面來了個親的地咚。

    這還不是最後的慘狀，跟著沖來的第三名生睡意懵懂地沒反應過來，先是被地上的生絆了一下，接著又被碎玻璃紮到膝蓋、手心，慘聲此起彼伏。

    匆匆趕來的指導員，推門進來，瞬間呆滯，這真的是早上務評比中名列前茅的宿舍？沒走錯門吧？

    “搞嘛呢你們！吹哨子是讓你們趕起來去集合訓練，不是讓你們大晚上的演恐怖片！”回過神的指導員一臉生無可。

    最後的最後，傷的學生被帶去醫務室進行包紮。沒傷的照例去整隊、訓練。訓練完了還有懲罰等著們。

    “生無可的原來是我們！”關聆趴在禾薇肩上長歎。

    最無辜的當數們幾個了。

    既沒有參與玻璃杯和清水大作戰，也不是沖在最前頭想在教跟前刷一把存在、結果把自己刷進醫務所的傷患，卻在挨了指導員一頓訓後繼續夜練、完了還要接懲罰。誰讓指導員說了：一人犯錯、集罰。萬惡的連坐制！

    “那往門把手上擱玻璃杯的到底是誰呀？”關聆悲憤了，睡個覺都不讓人省心。

    “308的寢室長。”消息靈通的生小聲說道，“你和禾薇躺下早，離門又遠，沒聽到們說什麼，我都聽見啦，好像是擔心有人進來然後怎麼怎麼滴，總之是防狼……”

    “噗――”

    “咳咳咳――”

    幾人聽噴了。

    “防狼？”關聆，“在管理嚴格的軍訓基地防狼？到底防哪門子狼啊！真是敗給們了！鄭潔那貨是有被害妄想癥吧！簡直豬一樣的隊友！”

    “你們說會不會是別的班派來的臥底？”另一名生狐疑地猜，“專門來扯我們17排後的？”

    禾薇和關聆面面相覷：“……”姑娘你想的更多！

    無論誰想出來的爛招，無論這爛招的初衷是什麼，禾薇所在的宿舍，那一晚集罰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了。

    夜練結束已是淩晨兩點，別的學生重回宿舍睡大覺，們幾個慘啦，一個個地在場上學青蛙跳。

    一個宿舍十二個人，除了腳底板和膝蓋紮進碎玻璃的倆生逃過一劫，其他人不管無辜的還是始作俑者，都被指導員盯著蛙跳。

    要是手上有鞭子，恨不能們幾鞭，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軍訓才兩天，就鬧出這麼大一起么蛾子！不給點像樣的懲罰，後續不定又鬧出什麼事來。

    不遠，17排的教無語扶額。心說上頭派下來，貌似是讓來關照一下這個排的，尤其是這個宿舍，結果……

    歎了口氣，走過來對化魔鬼教的指導員說：“快天亮了，還是讓們去睡吧。不然明天的訓練跟不上，反而得不償失。至於這件事，事後找機會跟們談談，我想能考上華大的學生都是很優秀的，興許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

    “是啊是啊指導員，我們知道錯了！”

    “我們下次再也不這麼做了！”

    “我們……”

    生們點頭如搗蒜，順著教的話乖乖認錯。

    指導員見狀，只好放們起來，“那今天就到這裡為止，下次就沒這麼好運了，哪怕一晚上沒的睡，也是你們咎由自取，必須認罰！我一來就說了，從進基地的大門，你們的言行就不再代表你們自己了，而是整個排、整個連、整個學校。今晚的事，被城市學院的學生瞧去，不知道會笑啥樣……”

    “指導員，我們保證不再犯了，您就放心吧！”

    “那我們去睡了啊，晚安指導員！晚安教！謝謝教！麼麼噠！”

    “晚安教！晚安指導員！”

    “教麼麼噠！嘻嘻嘻……”

    “真是……”指導員也忍不住破功笑了。

    教目視著跑遠的十名生，彎彎角，“還是孩子呢。別太嚴了。”

    指導員：“……”

    這話說的，到底誰才是教啊？

    ……

    這天晚上的鬧劇，盡管在指導員和教們的嚴令止下沒有擴散，但架不住華大八卦的學生不，和城市學院有的也不，很快，那邊多也聽說了。

    白天訓練的時候，每逢中場休息，就有不城市學院的生顛顛地跑過來問：

    “哎，聽說你們有人夜練的時候打群架，還捅出見紅了，真的假的？”

    “是群架嗎？我怎麼聽說是搶男朋友，究竟是誰啊？”

    “……”

    華大這邊：“……”

    靠！誰那麼大舌頭啊，傳個話都傳不準確。特麼誰見紅了？特誰搶男友了？都什麼耳朵啊。

    終於知道娛樂圈那麼多八卦新聞咋來的了。都說空來風空來風，如今看來，真是沒也來風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