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裡有味道。”傅容報復般指了出來，“晌午漱口沒漱乾淨，還有味兒呢。”

水眸明亮，挑釁地看著他，徐晉怔了會兒才反應過來裡面的彎彎繞繞，總算明白有多小心眼了，無奈地咬咬鼻尖兒：“那麼久的事你也記得？”

傅容哼了聲，趁他離開時捂住，悶悶道：“你得了便宜還奚落人，我當然記得。”

“那也算奚落？”徐晉不懂怎麼聽出來的奚落之意，也不想再爲此分辨，重新低下頭。

傅容迅速鑽到他懷裡，抓著他手哀求：“王爺別，別再親了，一會兒被人看出來……”親一次是爲了緩和關係，怎麼能他想要就給他？天化日的，兩人又沒有親。

“不親我難。”知道不是真正的無知，徐晉按著在上了，“這裡難……”

二十歲的大男人，囂張又無恥，傅容一手捂臉一手打他，聲斥道：“你快放我下去！”

徐晉偏不放，趁躲閃時佔更多便宜。

意識到男人臉皮更厚了，傅容氣得抓起他手腕，牙齒都扣上去了，忽又頓住。

沒有意料中的疼痛，只有的脣著他手腕，徐晉暫且饒過上的姑娘，低頭打趣：“捨不得咬了？”

傅容搖搖頭，鬆開，捧著他手腕問他：“去年給你編的長命縷呢？你說會保管的，如果王爺剛剛說一直沒有忘我的話是真的，應該帶在上吧？”

神認真，徐晉眼裡閃過一道尷尬。

那天得知跟安王單獨相過，他太生氣，把那長命縷踩爛了。

“我……”

“王爺不必說了。”傅容笑著捂住他，趁徐晉愣住時靈巧地挪到旁邊榻上，坐好後將手到他前：“今天送的那呢，王爺給我。”

徐晉不想給。

他喜歡這份禮，長命縷，他喜歡這個名字的意義，哪怕這輩子他絕不會再那樣死去。

“你別生氣，那在我屋裡收著，你若不信，改日我拿給你看。”徐晉急中生智。

傅容驚訝看他：“生氣？生什麼氣啊？”

徐晉比還疑：“你不是以爲我丟了那，賭氣想收回今天送的嗎？”

傅容撲哧笑了，隨即嘆口氣，幽幽道：“就算王爺真的丟了那，我也不會氣，因爲那時王爺總唐突我，我不是真心喜歡王爺，長命縷也非誠心所編。這不同，上面的五顆珠子是我最寶貝的，我全拿出來送給王爺，盼菩薩念我誠意，保佑王爺一世平安。王爺把這弄丟了，我纔會失難過。”

除了最後一句，這算是傅容在徐晉面前說過的大實話了。

徐晉心中複雜，從懷裡出長命縷，轉轉上面的五玉珠，遲疑道：“那你怎麼還……”

傅容嗔他一眼，一把搶回長命縷，低頭嘀咕道：“我想給你戴上啊，早上就想了。”

答答的，徐晉看呆了，不自出手。

傅容紅著臉將長命縷套了上去，“祝王爺一生安康，與日月同輝。”

看著靈巧地打完結，徐晉握住手，剛想開口，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他皺眉。

終於到家了，傅容高興的，飛快收回手，邊整理裳邊小聲勸道：“王爺別下車了，被人知道咱們同車不好，改日你再來找我父親說話吧。”

“也好。”徐晉收起方纔的異樣，正襟危坐。

傅容彎腰往外走，走到車門口，回頭看他，“王爺，剛剛我給你係長命縷時，除了祝你長壽，還在心裡默默許了另一個願。”

“什麼願？”聲音太小，徐晉微微前傾。

傅容盯著他再無半點冷漠的眼，盈盈一笑：“就是希王爺……算了，我又不想告訴你了。”

說完飛快起車簾。

徐晉終於回神時，小姑娘已經跳了下去，纖細影被落下的車簾遮掩。

他看著車簾，聽腳步聲越來越遠，閉上眼睛笑了。

真是，天生的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