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晧的懷王府去年就修繕好了,今日他大婚,五月里正好也是奼紫嫣紅的時候,整座府邸便洋溢了喜氣洋洋的氛圍,丫鬟小廝忙碌來往於各院,一片生機。
新娘子還沒接過來,傅容跟幾個妯娌坐在花廳裡聊天,這裡通風,坐著涼快。
康王妃前兒個出的月子,高興的,珍姐兒腦袋道:“玹哥兒比他姐姐乖多了,知道我要過來喝喜酒,挑好日子就出來了,正好不耽誤事。”
四歲的珍姐兒不知道孃親因爲懷沒能參加四嬸大婚,乖乖坐在孃親旁邊,有些失地問傅容:“四嬸怎麼沒把瑧哥兒帶過來啊?”珝哥兒璋哥兒也沒來,這邊就自己一個孩子,小姑娘覺得很沒趣。
傅容笑道:“他還太小呢,不像珍姐兒懂事會自己玩了,所以四嬸就沒帶他來。”
珍姐兒乖乖點頭,忽的跑到二公主那邊,牽著要去園子裡看花。二公主喜歡這些侄子侄,年紀又小,比傅容等人更招小孩子喜歡,珍姐兒就更願意跟一起玩。
康王妃看著一大一小在院子裡玩,對傅容道:“聽說上個月信都王將明雅縣主許給了冀州知府王大人的嫡次子,哎,這些小姑娘們好像一眨眼就長大了,倒是信都王世子還沒說親,我記得世子今年二十一了吧?”
傅容意外地點點頭:“是啊,我們在信都時,家兄跟世子有些,我記得他們倆同歲的。”
心裡實在震驚,徐汐那樣驕傲的人,竟然只嫁了一個四品的兒子,是自己喜歡的,還是徐耀一手張羅的?上元節時見到徐晏兄妹,特意留意了一下,徐耀似乎有意在京城挑個好婿,怎麼又改了主意?再有徐晏,他沒親,是因爲沒有遇到看對眼的,還是因爲……?
傅容無意識地轉手上的玉鐲子。
這輩子跟徐晏打道不多,沒有三年同牀共枕的日子,傅容覺得吧,徐晏就算依然喜歡上了,他對的也不至於深到非卿不娶的地步,所以,徐晏至今未娶,只是還沒遇到讓他心的姑娘吧?就像哥哥,不也同樣打呢?
這樣想著,傅容心裡輕鬆了不。
又聊了會兒,外面突然熱鬧起來。
一直沉默坐在旁邊的太子妃率先站了起來:“新娘子進門了,咱們去喜房等著吧,下次再有這樣的喜事,可就是福慧親了。”
可不是,懷王一親,嘉和帝的幾個兒子就都有主了。
拜堂要等一陣,衆人在喜房待了會兒,喜婆才領著一對新人走了過來。
崔綰頭上蓋著紅蓋頭,蓋頭沒掀開之前,大家看的都是新郎。十八歲的懷王徐晧,模樣跟徐晉有六分相似,都是長眉眼,只是徐晉臉龐更像嘉和帝,有種冷峻威嚴的氣勢,徐晧則像淑妃更多,他又笑,瞧著很是燦爛,更容易招眷喜歡。
康王妃忍不住慨道:“瞧瞧,六弟比他二哥都高了,這幾兄弟裡,屬我們家那位爺最矮,偏他能吃,真是……”
跟康王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小時候康王長得也是清瘦漂亮的,結果越吃越胖,晚上夫妻親時,康王妃就閉上眼睛,想象康王小時候的俊樣子,倒也不是很反那事,若是一開始認識的康王就現在這副豬樣,纔不會嫁他。
傅容能聽得出來,康王妃跟康王的還是不錯的,笑著同低語幾句,衆人進了屋,看徐晧挑蓋頭。
徐晧盼這一日盼了十來年了,小時候玩扮家家他都搶著當表妹的新郎,現在夢得以真,他是本不避諱幾位嫂子的打趣,一直咧著笑,興到用金秤桿挑蓋頭連挑兩次都沒功,最後在康王妃善意的輕笑裡才終於挑了開來,出今日的新娘子。
屋裡靜了一瞬。
珍姐兒是小姑娘嘛,最喜歡新娘子了,崔綰一坐下就靠了過去,此時見了人,小姑娘無比驚訝地誇道:“六嬸好!”
崔綰地笑,擡眸看向徐晧,見他傻愣愣的,迅速垂下眼簾,雙手張地攥了攥大紅襬。
珍姐兒笑嘻嘻跑到康王妃前,抱著孃親大道:“娘,六嬸害了!”
小丫頭機靈可,傅容等人都笑了出來。
行完禮,徐晧不捨地走了。
新娘子要換裝,傅容幾個妯娌先退了出去,午飯時再過來陪新娘子。
傅容是親嫂子,主坐在崔綰邊,見崔綰低垂眼簾不好意思筷子,忍笑勸道:“妹妹吃啊,這桌上有哪個你不認識的?怎麼還害起來了?”
康王妃跟著打趣:“就是就是,這會兒就害,明早去宮裡請安時見到了,你得啥樣啊?”
這話就有點葷了,二公主珍姐兒都不懂,傅容太子妃心裡都清楚,互視一眼,會心而笑。
鬧完喜宴,新娘子要心準備晚上的人生大事,眷們就都散了。
傅容先回了王府。
瑧哥兒有了玩伴確實不太眷孃親了,一天沒見也沒有哭鬧,但是現在看見孃親回來,小傢伙立即丟下凌守,從窗臺前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朝孃親奔去,眼笑了一條線。傅容站在榻前,抱住小傢伙親了一口:“有沒有想娘啊?”
瑧哥兒抱著孃親,仰頭甜甜道:“想!”
傅容又問他:“哪想了?”
瑧哥兒捂住口,意思就是心裡想了。
傅容又親了親他,示意凌守回房歇會,親自哄兒子。
晚上徐晉要在懷王府喝酒,傅容知道他回來晚,就跟凌守瑧哥兒一起用了,飯後去瑧哥兒房裡哄他們睡覺。瑧哥兒人小,還聽不懂故事呢,就喜歡靠在孃親懷裡看孃親,看著看著就睡著了,倒是凌守,乖乖坐在一旁,聚會神地聽著。傅容也心疼凌守小小年紀就離了家,是以瑧哥兒睡著後,還是輕聲將整個故事都講完了,然後才聲對凌守道:“阿守也睡吧,明晚咱們再繼續講。”
凌守心滿意足,等傅容走後,他沒用母吩咐,乖乖去外間榻上睡覺了。
傅容在房檐下站了會兒,確定兩個小傢伙都睡了,這纔去了上房,坐在榻上給徐晉繡褂子。雖然答應了給徐晉繡件袍子,可是懶,也對自己的紅沒多大信心,覺得好了徐晉也未必會穿出去,便決定做件無袖的褂子,留著夏日徐晉在家裡穿。
樣子做好了,傅容一時拿不定主意在褂子上繡什麼圖案。
提起褂子瞅了瞅,目無意掃過榻裡頭瑧哥兒最喜歡的小黃鵝布寶寶。傅容撲哧笑了,轉眼計上心頭,挑了鮮黃的線在褂子背上忙活起來。
才繡了外面一圈廓,徐晉回來了。
傅容連忙將褂子藏了起來,出去迎人。
男人們參加喜宴那就是灌酒去的,今晚徐晉還得幫徐晧擋酒,著實喝了不。傅容料到徐晉會喝酒了,但沒料到徐晉臉會這麼難看。
“快去端醒酒湯來!”
傅容扶著徐晉在榻上坐下,見徐晉繃著一張臉,心裡有點害怕,不敢問在那邊發生了什麼,只小心翼翼幫他了臉,輕聲問道:“王爺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給你?”
徐晉看看,搖搖頭,等梅香端了醒酒湯,他仰頭灌了一碗,去偏房沐浴了。
傅容連忙跟上,親手給他背。
徐晉閉著眼睛。
他沒醉,只是心裡不舒服。崔綰謀害過傅容,哪怕傅容命大沒事,他也恨不得殺了,可他不能殺,他要顧及母親外祖父六弟的,他也想查出崔綰背後可能有的同謀。平時他不去想這些,但是今日,看著六弟爲娶了那樣一個人高興,他口堵得慌。
口堵,他一把抓住傅容的手,轉過去面對,讓先幫他前面。
傅容瞅瞅他神,不像是了壞心思的,便一手撐他肩膀,一手在他口來回轉。
“下面也洗。”察覺手沒打算往腰下去,徐晉閉著眼睛吩咐道,聲音清冷。
傅容最怕徐晉冷臉了,好久沒見他生氣,今日突然冷下來,心驚膽的,問都不敢問,攥著帕子挪了下去,沒想到到……
傅容驚得鬆了手。
那帕子就搭在了上面,像掛在竹竿上。
傅容咬咬脣,猜到徐晉就算生氣也不是因爲了,壯著膽子拿開帕子,親手幫他洗。
徐晉呼吸陡然重了起來。
傅容垂著眼眸,心裡冷哼,有本事他就擺一晚的臭臉。到底做了三四年的夫妻,有些事早不像剛親那會兒青了。既然抱了賭氣的念頭,洗完手中的,傅容往更底下了過去,想要洗淨肅王爺每一。
徐晉慢慢睜開眼睛,看著著他口忙活的人。
上穿了睡,服早溼了,出裡面的小帶子。一手抱著他腰,一手在水中大膽地忙活。那悸如水面的漣漪,一圈圈從所之朝他全蔓延。
徐晉強忍著,忍得額頭青筋直跳,想要看看到底都會些什麼本事,其他雜念早已拋諸腦後。
傅容歪著腦袋,看見他手臂上繃,聽見頭頂他氣如牛,知道男人了,卻佯裝不知,收回手,撿起帕子準備幫他洗大。可手還沒到他呢,先被人攥住了……
寂靜的夜裡,突然響起破水聲,跟著是人婉轉如鶯啼的哀求。
梅香就在外面候著,聽裡面王妃聲音一下比一下高,連忙捂住了耳朵。
懷王府。
徐晧一腔熱火在看見崔綰手腕上的傷疤時忽的滅了,心疼地擡起胳膊,猶猶豫豫地想又不敢:“這是何時傷的,你怎麼沒告訴我?還疼嗎?”
崔綰笑著看他。
十八歲的大男人,容貌更俊朗了,肩膀寬闊,手比的大了好幾圈,這樣如珍似寶地呵護,讓無比地安心。想到曾經對徐晉的迷,崔綰心中苦笑,是得隴蜀了,其實徐晧哪裡比徐晉差呢,才幹上是不如徐晉,可一個人,最重要的是丈夫對的心不是嗎?
傅容幸福,也幸福,因爲有徐晧一直將當寶貝。
崔綰想一直這樣幸福下去,做被徐晧捧在手心裡的懷王妃。
所以想忘了曾經的不快,也不讓徐晧知道,從今以後本本分分守著徐晧,就不怕徐晉不滿。
“去年我在屋裡做嫁,我娘突然過來,我不想讓看到,將東西都藏了起來,後來忘了將剪刀放哪兒了,找的時候不小心了上去……六哥別擔心,早不疼了,就是這疤可能去不掉了,你會不會嫌醜?”
“一點都不醜!”徐晧馬上道,怕不信,他低頭去親。
他脣是熱的,上來,崔綰不自瑟了一下。
徐晧也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擡眼看。
崔綰紅著臉低下頭,試著將胳膊往回。
徐晧不給,癡癡地看了一會兒,重新低下頭,沿著那潔白的腕子一點一點往上……
滿牀春。
作者有話要說:剛剛發現寵後從手機金榜第一掉下去了,可是佳人還是想堅持三更怎麼辦?
這樣勤的佳人,你們喜歡還是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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