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為何不能這樣說?」這次顧南喬還沒來得及爭辯,伍木濤率先開口了,直接揭穿了林叢的小心思「你就是看到阿墨日子過好了,想要來沾沾,要是阿墨現在還住在山裡的土坯房,你見到他不吐口痰就算是好了。」
每次見到墨玉珩都是惡語相加,現在倒是難得的喊墨玉珩為阿墨了。
可惜讓人聽了就倒盡胃口。
「你沒看到你兩個兒子是什麼神嗎?還睜眼說瞎話,阿墨跟林川他們是有緣關係,但是跟你有關係嗎?你是阿墨的誰?後爹?養父?」
秀夫嗤笑道「你什麼都不是,頂多算是阿墨娘親不要的男人罷了!」
當年要不是林叢的爹救了夏杜鵑父親一命,夏杜鵑又怎麼會嫁給他?
林叢被人說的麵紅耳赤,著急忙慌的還想要再說什麼,可伍木濤卻不想他們留在這裡汙了大家的耳朵,拿起掃把,攆他們離開。
院門口,林叢冷的眼神盯著那兩扇門,心有不甘。
林川見他如此,知道他還沒有打消想要佔據墨玉珩新房子的念頭,忍不住勸道「爹,您何必送上門讓人辱呢?這讓咱們多沒臉。」
家裡窮是事實,但是他們窮的坦,總比現在趕著上門,被人丟出來強吧?
「你懂什麼?墨玉珩手裡現在可有幾千兩銀子,你爹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錢,你不想要麼?」林叢反問道「隻要這些錢都變了我們的,以後你和梟兒一輩子都能吃香喝辣了。」
二兩銀子一個月,這麼多銀子,都能養好幾代人了。
林叢算了算,心澎湃,更是不願意就此放棄。
臉麵算什麼?是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錢花?
什麼都不能,留著也無用,還不如拿來換取有價值的東西。
「那不是我們的東西,我們沒必要肖想,你想想看李衛平的下場,這次還好是上了伍叔嫁閨,顧南喬才沒有,不然使點小毒,都能悄無聲息的弄死我們。」
林川後怕的說道,顧南喬的本事他們可都是見識過的,林梟還驗了一把,此時更是怕的小臉慘白。
「沒出息的玩意,依靠你們倆,咱們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風去。」林叢不滿的瞪了他們一眼,見他們還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氣急敗壞的離開了。
兄弟兩人連忙跟了上去。
伍家。
林叢他們離開後,氣氛有一瞬間的凝固,不過很快就到了伍金梳妝打扮的時辰,那些婦人們也都知道出嫁對於孩子來說是頂頂重要的事兒,耽誤不得。
顧不上八卦林家的事,大家圍繞著伍金去了的閨房。
顧南喬是子,本來也應該跟著去,可實在是跟這些人說不到一個頻道,便跟顧明凡一起去外麵玩耍了。
顧明凡從小也算是在山上長大的,對山裡的各種野果子是如數家珍,哪怕這裡是第一次來,他也能發現很多好吃的野果。
初冬時節,山裡的野果子早就掉的差不多了,顧明凡找了許久也隻能找到一些小小個的野果。
品相不好看,但是很甜。
「別看這些野果子長得歪瓜裂棗的,味道可好了,我以前最喜歡吃的就是被冷凍過的果子,總覺得格外的甜。」
顧明凡裡叼著果子,忍不住問起了剛纔看到的一幕「對了,我剛纔看見你揮袖子了,你袖子裡有東西飄了出去,那是什麼東西?」
顧南喬作一僵,他覺得自己行的,沒想到顧明凡還是看見了,也沒有瞞,實話實說「沒什麼,就是能讓人壞肚子的葯。」
「你給林叢三人準備的?」
「不然呢?他們以前不是一口一個說墨哥哥是災星嗎?現在倒好,看到墨哥哥日子好過了,就想著來討好墨哥哥,最好能分一杯羹。我這也算是給他們一個警告。」顧南喬眨眼道。
「你就不怕他們記吃不記打?過個幾天又來鬧騰?」
顧南喬笑的賊兮兮,似乎很期待他們再次上門「這有什麼好怕的?他們隻要敢來,我保證讓他們嘗遍酸甜苦辣,各種刑罰,任由他們挑選。」
手段多著呢,以前是不屑用,現在用來逗弄這些渣渣也很不錯。
等顧南喬和顧明凡回來時,伍金已經打扮妥當,新郎的花轎也來了,大家都站在門口,等著吉時到來。
吉時一到,鞭炮聲響起,伍金良背起了伍金從堂屋裡出來,一步一步的走到院子門口,把到了林子龍手裡。
林子龍麵板黑,他咧笑著,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
告別了伍木濤等人,花轎這才晃悠悠的往山外抬去,轉過一座山,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麵前。
伍林氏著遠走的花轎,終於忍不住放聲嚎嚎大哭了起來。
哭的是自己,命運對何其殘忍,明明是村子裡長大的姑娘,最後卻嫁給了一個深山獵戶。
再者是捨不得伍金,眼看自己養了十五年的閨,了別人家的兒媳婦,隔著綿延高山,以後想要見麵,都很是不易。
「林氏,你也別哭了,金不是說了嗎?等懷了孕以後就會跟林家提出,給你們一筆錢,讓你們都搬到山外去住。」伍林氏旁的婦人語氣羨慕的說道。
他們這些深山裡的獵戶,最大的願就是能離開深山,去外麵買地建房。
而伍金能為孃家這樣著想,可見是一個有孝心的孩子,從這也能看出林家的家底厚。
婦人們一邊安伍林氏,心裡卻都冒著酸水,難怪伍林氏看不上墨玉珩,原來是早早就看好了人家,這下子伍金嫁去林家,妥妥就是的命。
不過墨玉珩也不差,也在家村買地建房,算是站穩腳跟了。
人長的好,子也不錯,就是命格太特殊了,這讓們就不敢把自己兒介紹給他!
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被克了。
伍林氏抹了抹眼淚,地說道「那是孩子有心,也隻是說說罷了,隻要過的好,我就高興了,房子不房子,我倒不在乎。」
話是這麼說,但是的表現卻不是這麼回事,很是得意,臉上難得出了一抹淺笑。
婦人們更是連連說好話,到最後不知的人還以為伍林氏明兒就要搬到山外去住了。
伍金出嫁了,大傢夥也都該散了,臨走時,墨玉珩請伍家人十月初八去家村喝喬遷酒。
伍木濤爽快的應了下來,伍金良也很高興,連連表示到時候一定準時到。
顧南喬一行人先行離開了,回到墨家老宅,帶著墨胭脂去山裡轉了一圈,大家這才坐著騾車晃悠悠的離開深山。
熱鬧了一整天的伍家,終於沉寂了下來。
伍林氏在屋裡整理著大家送來的伴手禮。
大部分的人送來的都是各種乾貨還有獵,還有些人裡麵還包了幾文錢。
很快就拆到了顧南喬準備的禮。
裡麵除了有二兩銀子,還有一塊紅布。
伍林氏心裡倒是不覺得吃驚,墨玉珩獵到了猛虎的事是知道的,隻是墨家都算得上是大富人家了,怎麼拿出手的伴手禮還是這樣寒酸。
還不及婿送來的東西。
真真是養不的白眼狼,枉費當家的這些年來對他的照顧。
伍林氏對此很是不滿,覺得顧南喬實在是不會做人。
卻沒有想想,這幾年墨玉珩對伍家的各種關照,還有時不時送來的獵,其實墨玉珩真的不欠伍傢什麼,當年伍木濤也並沒有幫夏杜鵑多。
隻是墨玉珩念舊,伍木濤又教了他箭,所以對他格外看重。
二兩銀子的伴手禮已經很多了,二兩銀子足夠一戶五口之家一年的花銷,這份伴手禮在周邊,可以說是高規格了。
可偏偏伍林氏不滿意,正好伍木濤進來了,伍林氏指著二兩銀子對伍木濤嘲諷地道「你不是把墨玉珩當兒子看待嗎?人家可沒這麼想,你看看這伴手禮,多寒酸啊!他也沒把你當回事。」
言語尖酸刻薄,這可把伍木濤氣著了,他覺得伍林氏越來越不講理了。
「阿墨願意來就是給我們很大的麵子了,至於他給不給伴手禮,包了多錢紅包,我都不在意。」
他是把阿墨當自己的孩子看待的,一家人之間哪裡還需要這些虛禮?
再說了,顧南喬剛剛離開前,還給了他一瓶子的金瘡葯,是自己製作的,效果比外麵買來的要好。
「你不在意,那你跟他過去,別回這個家,為了一個外人,你連自己的妻子兒都不要了。」伍林氏說著,很是委屈的哭了起來。
真是命苦,上了這樣一個男人。
伍木濤怒火滔天,氣沖沖地說道「林氏,我不想跟你吵架,咱今兒就開啟天窗說亮話,當年我讓你給杜鵑母子送去的銀兩還有大米,你都的剋扣了下來,補了孃家,這些事我都知道,隻是懶得跟你掰扯。」
伍林氏一時之間沒回過神來,好端端的,怎麼伍木濤突然翻起了以前的舊賬?
還是二十多年前的舊賬!
「是不是夏杜鵑跟你說的?我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背地裡挑撥我們夫妻的關係。」伍林氏惡毒的詛咒道「早知道當年就該死他們母子,活著就隻會害人。」
伍木濤聽到這話,不敢置信的看向伍林氏,原本在他眼裡還算是老實的伍林氏,此時麵目扭曲,眼裡充滿了對夏杜鵑的怨憤。
他實在是難以理解,伍林氏為何會變這樣。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這些事杜鵑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是我自己發現的。」伍木濤語氣很是複雜,想起二十多年的事,更是愧不已。
「怎麼會?你怎麼發現的?」伍林氏喃喃自語,很是不敢相信。
伍木濤抿不語,思緒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是一個清涼的午後,他去山裡打了一些小獵,想到墨玉珩瘦的模樣,便想著送些過去給他們加餐。
誰知還沒到山,就在不遠的水渠邊上,看到夏杜鵑正在挖野菜充,小阿墨則是坐在一旁,捂著肚子,可憐兮兮的喊。
他猶記得自己昨兒才讓伍林氏送了米糧過來,怎麼沒兩天就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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