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夫,前兩天我相公肚子疼來你這裡看病,拿了五天的葯,沒想,我相公才喝了兩葯,昨兒整個人就倒下了,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你究竟給我相公開了什麼葯?」
年輕的婦人滿臉怒容的瞪著黃大夫,眼神兇狠的恨不得生吞了黃大夫!
被人這麼盯著,黃大夫心裡也發,往後退了幾步,強行鎮定道「你胡說什麼呢,我開的藥方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問題,說,你是不是被別人買通了,來誣陷我。」
這些天因為他前幾天拒絕了一個病患,並且還為人家瞎指路的事,已經被大家脊梁骨了,這個時候要是再來一件事,甭管大小,都會為垮他的最後一稻草。
事隻要一經查實,那他就涼涼了,在無翻的可能。
所以黃大夫自然是咬牙關,不會承認。
「誣陷你?我這白紙黑字的藥方還有剩下的好幾天的藥材都還在,你說我誣陷你,不如咱們就去府,讓縣太爺給咱們評評理。」婦人也不好惹,家裡就靠相公一個人賺錢,現在相公生死不明,自然是慌了。
黃大夫也有點心慌,但是他自知自己開的方子都是補藥,不會出什麼問題。
在婦人拿出藥方的時候,黃大夫還特意看了兩眼,確定是自己的字跡後,他心裡才略微放鬆一些。
這件事必須理好,一個理不好,濟世堂怕是從此就要關門大吉了。
「行,告就告,要是我方子沒問題,你得跪在我醫館門口,給我賠禮道歉。」黃大夫道。
本來他名聲就岌岌可危了,要是不能挽回一二,真的在這裡混不下去了。
婦人自然是沒有異議,兩人說還之後,各自回去找了騾車和驢車,一前一後去了縣城。
鎮上的人都想看熱鬧,但是也無法跟著去,隻能在家裡等訊息。
婦人臨走時還把的相公給帶著一起走,說是正好去縣城找大夫看看病。
這麼昏迷下去,就算是什麼大病也會死。
到了縣衙,婦人擊鼓鳴冤,縣令大人理之後,自然是有衙役把大家請進去。
婦人算是口齒伶俐,但是見到縣令大人,也有點口齒不清,磕磕絆絆才把事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黃大夫自然是各種喊冤,說是別人誣陷他!
這種事不能憑藉一家之詞就斷定,所以縣令大人直接去請了陳大夫過來,讓他幫忙看一看。
很快陳大夫就過來了,先是給昏迷的病人看了看,而後又翻看了黃大夫開的藥方和那幾副葯。
看了一圈,心裡有了底,陳大夫這才說道「回稟大人,這個藥方沒有太大問題,雖說不能把人治好,但是也不會把人治死。」
黃大夫原本惴惴不安的心,聽到陳大夫這句話,心裡頓時就安定了下來,他輕蔑的撇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婦人,想要陷害他,就憑也配?
隻不過他的角還沒來得及彎起,眼裡的笑意還沒有來得及綻放,陳大夫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如墜冰窟。
「雖然藥方沒有大問題,但是有些葯不對癥,不僅如此,這幾副葯裡麵還放錯了一種藥材。」陳大夫搖頭嘆息道「好在這種藥材平日裡人吃了不會有問題,但偏偏對於這位病人而言,這種藥材如是砒霜,好在用量不多,否則的話,怕是」
後麵的話陳大夫沒說,但是大家心裡也明白,這要是真的是那種要人命的藥材,那豈不是就出人命了?
婦人跪在地上小聲的啜泣著,看向黃大夫的眼神充滿了恨意,黃大夫也呆住了,他一直以為自己開個補藥方子不會出問題,沒想到這次就出了問題。
縣令大人問案,自然是不過放過一有疑點的地方「陳大夫,不知道他這裡麵的藥材是被人給換了還是真的用錯了?」
陳大夫翻看了幾包藥材後,拱手道「回大人的話,這些藥材應該是被人弄錯了,而不是被人換了,這不是一副葯,也不是兩副葯,這裡是五天的藥量,這位婦人帶過來的藥材殘渣裡麵也有這種葯。」
「不知這是什麼藥材?可有什麼功效?」縣令大人詢問道。
陳大夫道「他藥方開的是滋補藥方,裡麵有黃芩、黨參、旱蓮草、地黃、藜蘆」
他一邊說一邊把藥包裡的藥材一一擺了出來,大家一目瞭然,在眾目睽睽的況下,自然是不會出現有人陷害黃大夫什麼的。
畢竟這藥材的分量和藥名,都一一匹對。
直到最後,陳大夫指著茜草道「你藥方裡寫的是茜草,可你這個藥包裡出現的卻是丹參,這兩種藥材,曬乾之後雖然頗有相似,但是仔細甄別還是能分辨出一二。」
說著,陳大夫指了指丹參,又指了指藥方上的藥名。
黃大夫瞠目結舌,說不出一個字,也不知道如何辯解。
腦海裡不知不覺就回憶起了上個月鋪子裡發生的一件小事。
葯整理倉庫的時候,發現有兩麻袋的藥材沒有寫名字,葯這些年來整理藥材,自然是能分辨出這些都是什麼藥材。
可偏偏他那時候閑來無事,便也跟了進去,看到葯自己寫了名字上去,他很是不滿,怒斥了人家一頓。
最後還逞能的自己辨認藥材,然後把藥材放到了櫃子裡。
猶記得那時候葯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黃大夫自然是不願意被人質疑,還振振有詞的辯解道「我當了二十幾年的大夫,認藥材對我來說輕而易舉,我隻要看一眼就知道這是什麼藥材。」
畢竟他是葯的師傅和老闆,自然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葯不敢質疑,再看看葯櫃裡差不多的藥材,葯也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
沒想,現在還真是出現了問題。
黃大夫匆匆看了一遍方子和藥材,而後又強行鎮定了下來「就算如此又能說明什麼?這兩種藥材都是活良藥,就算用錯了,也無大礙。」
他雖然醫不,但是大概藥材能有什麼作用自然是清楚的。
陳大夫悲憫的看了他一眼,拱手道「如果是往常,自然是並無不妥,不過你這個方子裡加了藜蘆那就不一樣了,黃大夫,你不會不知道丹參不宜與藜蘆同用,這樣容易出問題。」
「現在不過是讓人昏厥過去了,你這藥量若是加重幾分,怕是要了的是一條人命。」
這話極重,但是在場的人無不為陳大夫好,為大夫,是治病救人,可不是來害人命的,此時黃大夫的做法,就不由得讓人多想了。
事已至此,已經很清晰明瞭。
這件事說到底就是黃大夫自己的問題,他本來開的方子就葯不對癥,後麵給人拿葯也拿錯了,這件事說出去,不管說到哪裡,也都是黃大夫理虧。
這僅僅隻是讓人昏厥了,這要是真的出了人命,怕是再無迴旋的餘地!
縣令大人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但是他為鄰水縣的父母,自然是站在老百姓這邊。
所以這一次從衙門出來,黃大夫不僅僅是賠償了病人的損失,還被打了五板子。
黃大夫不在乎這五板子,在乎的是自己的名聲。
板子這麼一打,他的大夫生涯怕是就要就此打住了。
這件事傳的很快,主要還是因為像黃大夫這種庸醫老百姓打心眼裡厭惡。
如此一來,他以前所說的話,那都有待斟酌了,訊息傳回了鎮上,鎮子上的更是不依不饒的跑到濟世堂鬧事。
家村
顧南喬正跟顧明凡在拔鴨,顧明凡指甲都已經剪得差不多了,拔鴨很是吃力。
顧南喬又在一旁盯著,顧明凡就是想耍賴也不行。
「二哥,你這理得也太糙了,這鴨還這麼多,你等會兒吃的下去?」顧南喬指著鴨翅旁邊的說道「再清理清理。」
顧明凡苦著臉道「饒了我吧,妹妹,你知道我這人最沒耐心了,你讓我去收拾藥材也行,就是不要讓我理鴨。」
「那你等會兒還吃不吃啊?」顧南喬問道。
「」吃,能不吃嗎?
顧明凡心裡悶悶的想著,迫於顧南喬那炯炯有神的眼神,他隻能繼續拔。
唉,寶寶心裡苦,但是寶寶不說!
顧南喬看了他一眼,抿輕笑,沒再多說什麼。
這時門口來了一個年輕的姑娘,敲了敲院門,顧南喬聽到聲音,抬起了頭「段姑娘,你來我們家有什麼事嗎?」
段黛站在門口,笑道「沒什麼事,就是我娘讓我給你們送些蔬菜過來。」
說著,直接走了進來,手上提著一個籃子,裡麵放了把新鮮的蔬菜。
都說手不打笑臉人,顧南喬雖然跟段黛不,也沒,但是人家拿著禮上門了,也沒有直接把人趕走的道理。
「多謝段姑娘了。」顧南喬道。
段黛也知道自己跟顧南喬不,把菜放下,便走了,隻是離開前,忍不住多看了顧明凡一眼。
顧南喬和顧明凡都忙著拔鴨,對於段黛的行為還真的是沒有太多關注。
最近顧南喬還算是比較閑,除了醫治那位斷了手的病人,顧南喬都是在家裡閑呆著,所以今兒便打算給家裡人做白斬鴨。
做白斬鴨也不難,主要原材料就是番鴨,配料則是薑蒜紅辣椒,
番鴨理完之後,放鍋裡,加適量的水、鹽、薑片,燒開,約煮了半個時辰之後,番鴨已經煮了,再把番鴨從鍋裡撈出來。
白斬鴨這就算是煮好了,接下來最重要的還是蘸醬。
顧南喬嗜辣如命,所以做的蘸醬自然是越辣越好。
新鮮紅辣椒和蒜頭、薑搗爛泥,顧南喬還特意挑選了那種小小個的指天椒,這種辣椒最辣,顧明凡在一旁看著,都覺得眼睛疼。
加許白醋、鹽,再燒許的熱油潑在鴨湯上麵。
蘸醬便做好了。
香玉跟在一旁學習,認真的記下了做白斬鴨的每一個步驟。
等到開飯時,香玉吃了一塊,眼睛一亮,讚不絕口「喬妹,你還真是厲害,我們以前隻知道番鴨熬湯吃,或者是紅燒,還從來沒有試過這種吃飯,很不錯。」
顧南喬淺笑「乾娘,這就好吃了?我跟您說,薑母鴨還更好吃呢,明天我給您做。」
顧明凡正在啃鴨,聞言,差點被噎到了,他連忙道「妹妹,能不能推遲兩天啊,我的手指還疼著呢。」
天知道他今兒下午是怎麼熬過來的,差點沒有把這十個手指都代在番鴨這裡。
手指現在都還作痛,這要是明天再來兩隻番鴨,顧明凡覺得自己的手指要廢了!
「瞧你這個樣子,還有沒有當哥哥的模樣?」香玉對顧明凡這樣的行徑很是看不上「吃的時候比誰都快,一要你幹活,你比誰都懶,凡凡,你這樣下去可不行,將來可沒有姑娘敢嫁給你。」
香玉不管是當姑孃的時候還是嫁給了顧長水以後,都是家中寶,父母疼,公婆疼,所以現在雖然沒有當婆婆,但是在看來,以後不管是誰嫁進顧家,自然是要善待人家。
顧明凡道「娘,我還不想親呢,都說家立業,我現在連個傍的本領都沒有,怎麼養活人家姑娘?我看我還是單著吧,一人吃飽全家不。」
聽著前麵的話,香玉還以為顧明凡懂事了,臉上出了笑容,隻是聽到了後麵半段,香玉差點想要打死他!
覺得這個小兒子就是討債鬼,專門來惹生氣的。
什麼一人吃飽全家不?這小子是打算單一輩子?
還別說,顧明凡還真是有這個打算,人也忒麻煩了。
他雖然沒有喜歡過人,但是看家裡的父親還有三哥現在的慘狀,顧明凡覺得自己絕對不能接這麼麻煩的人。
不說自家爹時不時要哄著自家娘開心,就單單三哥和顧南喬之間都讓顧明凡覺得無法接。
顧南喬已經是很懂事了,一點也不需要別人照顧,可三哥還不是時不時就想著要怎麼討顧南喬歡心,還要時時照顧著顧南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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