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拜了半天,顧南喬膝蓋都跪痛了,顧老太太這才對著祖先的牌位拜了拜,然後站了起來。
顧南喬和香玉也跟著作,而後站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直趴在地上裝狗的墨胭脂尾抖了抖,抬起了頭。
它張開想要喚顧南喬一聲,但是在看到一旁的一對母時,住了,姐姐說過了,它要跟著出門可以,但是不能嚇到人。
墨胭脂知道自己是狼,不是狗,很多人都懼怕它,哪怕那些去墨家看病的病人,見到它也嚇得渾冒冷汗。
墨胭脂是顧南喬養大的,自然是學會了察言觀,所以在看到不遠一對母時,墨胭脂不敢喚出聲,隻能用爪子拉了拉顧南喬的擺。
顧南喬看了它一眼,沒理會它,先去把手裡的香放了香爐以後,這纔回過了頭問它「胭脂,你剛才幹什麼呢?」
墨胭脂不會說話,小爪子焦急的比劃著,咬著顧南喬的擺就要往外跑。
這個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就是說宗廟裡有危險。
隻不過墨胭脂一著急就忘記偽裝狗,剛好那對母也拜拜完了,轉過頭看到墨胭脂,嚇得花容失。
「天啊,這裡怎麼會有一隻狼,救命啊,救命啊。」
母兩人驚慌失措的大聲喊。
顧南喬頗為頭疼的拍了拍墨胭脂,示意它趴在地上,這才轉過頭很是歉意的跟那對母道歉「對不起,這是我養的狼,嚇到你們了,實在是抱歉。」
「你你養的狼?」婦人聞言,先是一愣,隨後看到墨胭脂乖巧的趴在地上,並沒有攻擊們,饒是心裡有再多的不滿也隻能憋著了,悶聲悶氣道「養什麼不好,非得養狼,也不怕嚇到人。」
話是這麼說,不過也沒有再抱怨什麼了。
就在此時,一熱浪襲來,大家轉過頭,這纔看到宗廟的兩扇木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關上了,還被點燃了,此時大火熊熊燃燒著。
大火吞噬了一切,直接往宗廟撲來。
顧家宗廟很小,沒有後門,進出也隻能依靠這扇門,此時門都被燒了,火也已經燒到了門框上,想要從大門逃出去的機會已經沒有了。
宗廟裡沒有水,也沒有任何可以自救的東西。
該怎麼辦?
宗廟裡一片寂靜,顧南喬抿看著這一幕,墨胭脂也焦躁的喚著。
都怕火,對於火總有一種莫名的懼意。
墨胭脂搖著尾,站在顧南喬邊,那雙晶藍的狼眼,一直都盯著火苗。
剛剛那對差點被墨胭脂嚇哭的母,此時卻是真的哭了,不是被墨胭脂嚇哭,而是們知道逃不出去的話,那自己必死無疑。
顧南喬也頗有點張的四著,宗廟裡隻有一扇小窗戶,還是常年封著,上前去推了推,推不開。
門口一陣風吹來,把濃煙都往宗廟裡吹,裡麵的幾個人咳嗽個不停,眼淚也一直往下落。
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不是大火燒毀了房梁,最終砸下來就是們先被這些濃煙熏死。
最終都難逃一死。
為了保護宗廟不讓蟲蛀蝕,一般這樣的宗廟都會上一層蠟,以此來保護這些木材,現在倒好了,這些用於防止蟲子的蠟變了大火的助燃,不過一小會兒的功夫,火勢旺盛了一倍多!
顧南喬還在固執的推著窗戶,香玉走過來,絕地道「沒用的,這扇窗戶打不開,外麵已經被人用木頭封死了。」
「乾娘。」顧南喬抿著,一臉倔強,就是不願意放棄。
「對不起,喬妹,本來是想讓你一起跟著來認祖歸宗,沒想到最後卻發生了這樣的事。」顧老太太後悔的說道。
一把年紀了,早就活夠本了,隻是可惜了香玉和顧南喬,一個正值中年,一個人生才剛剛開始。
可惜了。
顧南喬固執道「祖母,您說什麼呢?我是顧家人,來這裡祭拜祖先是我的義務,這不過是出現了一點點小意外罷了,我們一定能活著出去。」
就算不能活著出去,顧南喬也無憾了,唯一憾的則是臨走之前不能再多看墨玉珩一眼。
活了兩輩子,第一次喜歡的人,真的很想再看看他,哪怕一眼也好。
對顧南喬而言在大齊生活的每一天都是賺來的,早就不虧了,唯獨是有點不甘心罷了。
還沒有跟墨玉珩在一起,還沒有告訴墨玉珩,喜歡他!
就在此時,一直趴在地上的墨胭脂,突然躥了起來,直奔大門而去。
「胭脂,」顧南喬看到了,連忙喊道「你去哪裡,趕回來。」
墨胭脂怕火,現在往大門那裡跑它是瘋了嗎?
墨胭脂轉過頭看了顧南喬一眼,那雙晶藍的眼眶裡漉漉的,像是被水洗過的碧空一樣。
裡麵充滿了對顧南喬的不捨、留。
「嗷嗚~」墨胭脂依依不捨的沖著顧南喬喊了一聲,毫不猶豫沖向了大門。
小小的影瞬間被火給吞沒。
「胭脂」顧南喬喊得撕心裂肺,往前走了幾步,卻被炙熱的浪被阻擋了腳步。
就在顧南喬聲音落下的一瞬間,前麵一直燃燒的大門突然往外倒去。
別看看不清楚,可顧南喬站在前麵看的是清清楚楚,是墨胭脂把大門推倒了,就是為了給們爭取一線生機。
「乾娘,祖母咱們走。」燃燒得最厲害的大門倒在了外麵,雖然現在出去還是有點危險,卻也遠比剛剛的況好了很多。
幾個人依次排隊,用最快的速度從這條夾中逃了出來。
裳頭髮都被燒了些許,幾個人狼狽不已,但是好歹撿回了一條命。
顧南喬護著四人到了外麵,顧不上檢視自己和們的傷勢,左顧右盼的找墨胭脂。
墨胭脂撞開大門時往外一滾,此時上還有些火苗燃燒著,整個人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
顧南喬心疼得不行,看到被燒焦炭的墨胭脂,先把墨胭脂上的火苗給滅了,看著墨胭脂閉著眼一不,突然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的往下掉。
就連剛剛被墨胭脂嚇到的那對母,此時也圍了過來,那位婦人拿出了一個水囊,遞給了顧南喬「姑娘,我這裡還有點水,你看看用不用得上。」
「謝謝你。」顧南喬激的道謝,也沒客氣接過了水囊,倒了水在帕子上,青青的拭著墨胭脂的傷口。
墨胭脂全每一個地方是好的,著著,顧南喬不爭氣的又哭了。
連帶著那對母也哭泣了起來。
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早知道墨胭脂會為了救們變這樣,剛剛一定對墨胭脂和悅。
可惜人生難買早知道。
事已經發生了,再也沒有後悔的餘地。
墨胭脂依舊還閉雙眼,若不是它還有點呼吸,顧南喬都會以為它被燒死了。
但現在況也不容樂觀,不立刻治療,墨胭脂最終也會難逃一死。
顧不上找是誰縱火,顧南喬抱起墨胭脂就往山下跑。
剛跑兩步路,就到了山下跑上來的一群人。
這裡離顧家村不遠,山腳下還有一個小山村,名為杏花村,來人正是杏花村的村長,一同前來的還有杏花村的村民。
大家看到顧家宗廟前的灰頭土臉的幾個人,杏花村的村長忙問道「你們可有人傷?裡麵還有沒有人?」
「沒有了,誌強,你們怎麼來了?」顧老太太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即便很外出行走,但是該認識的人都認識。
「您是顧家老太太?顧長水的母親?」賈誌強對顧長水自然不陌生,他以前經常跑去顧家蹭飯吃,顧家的老爺子和老太太也算是看他長大的。
顧老太太應了一聲,賈誌強這纔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誰,他忙道「伯孃,我們是看到了山上起了大火這才過來的,兄弟們,趕幫著撲火。」
賈誌強喊了一聲,大家立刻行了起來。
「伯孃,這大火是怎麼燃燒起來的?是不是廟裡的香燭倒了?」除此之外,賈誌強想不到別的原因。
而且香燭倒了引起火災的事也常見,基本上隔個幾年就會發生一起。
隻不過那時候都是宗廟裡沒人的時候,香燭應該是被風給吹倒下了,這才燃燒了起來。
那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不是,是有人蓄意縱火。」不等顧老太太出聲,那位婦人開口道「那時候我們正在裡麵祭拜,誰知大門突然被人關上了,還放火燒了起來,要不是這位姑孃的狼,不顧自己生死,撞開了大門,我們現在已經葬火海了。」
婦人說著指了指顧南喬懷裡黑乎乎一團的墨胭脂。
賈誌強一聽是有人蓄意縱火,連忙讓人去四周尋找可疑人員,接著又安排們幾人去山下稍做休息。
至於墨胭脂,傷得實在是太厲害了,顧南喬沒有心留在這裡,賈誌強也理解,連忙安排了人送顧南喬回家村。
就在顧南喬抱著墨胭脂走後不久,離宗廟稍微有點遠的地方,傳來了驚呼聲,等大家循聲過去的時候,就看見王如雪捂著腳倒在地上。
的腳邊還散落著火石和一個水囊,賈誌強開啟水囊聞了聞,皺起了眉頭,這裡麵裝著的是燈油。
燈油有助燃的作用,賈誌強看了王如雪一眼,讓人把著送去衙門。
王如雪是逃跑的時候被獵人裝的陷阱給夾傷的,這裡時常會有野豬出沒,大家為了保護田裡農作,所以一般都會在附近的山上設下陷阱。
王如雪做賊心虛,在墨胭脂撞開了大門後,就倉促逃離,可那時候濃煙滾滾,山下的人們早已經看到了這裡發生的一幕,有很多人從山下跑了上來。
不敢明正大的從大路跑,生怕被人給抓住。
其實是自己多慮了,如果從大路走,頂多也就是被人詢問兩句,大家也不知道宗廟裡況如何,隻要應對得當,完全可以逃離這裡。
隻可惜心虛,不敢走大路,看到山下烏泱泱的人群,下意識的覺得這些人是來抓的。
所以隻能倉促的往別的地方跑去,山裡沒有路,隨意踩,最後傷了,也是咎由自取。
王如雪腳上傷了,被獵夾夾傷,一路上走的是踉踉蹌蹌,小臉上一片慘白,眼淚更是撲簌簌的往下落。
看著好不可憐。
隻可惜在場的人對都生不起半點憐惜。
要知道一把火不僅僅燒毀了一座將近三十年的宗廟,更重要的是,差點燒死了五個人!
即使現在五人已經從宗廟裡安全出來了,但是大家不會忘記,們是怎麼跑出來的,如果沒有墨胭脂,沒有它犧牲了自己去救們,怕是裡麵的五個人,都沒有生還的機會。
香玉看到縱火人是王如雪時,更是氣不打一來,上前直接給了一耳。
王如雪這段時間可謂是過得生不如死,刀疤臉和葉繁榮因為、玷、汙、,被判了刑,而因為是自作自,所以縣令大人放了一馬。
可回了家,父母的怒斥,姐姐的抱怨,村人的嘲笑,無孔不。
活的憋屈,特別是村裡人看的眼神,都讓愧難當,就像是一塊骯髒的抹布,眾人嫌棄。
此時被香玉扇了一掌,王如雪也發了狂,一把推開了香玉,厲聲道「你憑什麼打我,憑什麼?要不是當初因為你的承諾,我們家怎麼會這樣,我姐姐也不會借給刀疤臉。」而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香玉踉蹌倒地,顧老太太連忙扶起了,看向王如雪的眼神多了幾分惋惜「姑娘,明明事是你自己做的,怎麼到最後麵你卻把事推到別人頭上?」
敢作敢當懂不懂?
王如雪笑了,那慘白的小臉配上那詭異的笑容,讓大家心裡都發「要不是當初答應跟我們王家結親,我怎麼會為了嫁王家費盡心思?我跟我姐姐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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