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是個很有容忍度很高的人,對未來的兒媳婦,也沒啥要求,隻要孩子人品好,心好,那就行了。
原本在家村會看上段黛,也不過是因為段黛持家能幹。
村裡人都知道段黛的母親段桂氏是一個單純的人,說的不好聽點就是蠢人一個。
不管是什麼事,都拎不清,孃家有事找,段桂氏也一個勁兒的去相幫。
說的好聽那是有有義,可要是家裡都揭不開鍋,還把家裡的東西送去孃家,那就讓人不敢茍同了。
連自己都要肚子了,還要管孃家那攤子的事,實在是太拎不清。
段黛那次了香玉的眼,不過也就是看到了段黛懟了舅母一頓,還把娘親送出去的米糧給搶了回來。
香玉覺得這孩子還是不錯的,起碼不像娘一樣拎不清。
而且樣貌也好,脾氣看著也不錯。
香玉看著很是滿意,隻是不知道顧明凡中不中意。
作為一個開明的母親,香玉自然是在顧明凡耳邊提過了幾句,隻不過顧明凡不是裝作聽不懂就是直接說起了別的事。
這個態度,香玉一看就知道這小子是不中意。
所以也沒有著急忙慌的去段家提親啥的。
顧明凡可是最小的幺兒,他要是不滿意這門親事,當然是不能草草就定下,不過香玉看了村裡一圈,也就覺得段黛的姿容最好。
哪怕顧明凡不中意,但是香玉也把注意力放在段黛上多了一些。
本來不注意的時候沒發現什麼不同,這樣一下子注意力都集中在段黛這邊以後,才發現段黛家裡糟糟的。
段桂氏是個伏地魔,而段山泉則是個酒鬼,段家老太太太偏心,段黛還有一個小叔叔,大家都住在一起,沒分家不說,所有的錢財都是統一放在段老太太那邊。
段老太太不喜段黛這一房的人,更喜歡段黛的小叔叔。
可想而知段黛在家裡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為長,自然是要挑起家裡的擔子,母親不頂用,段黛不僅要管好自己的事,還要管好自己的妹妹。
這樣的經歷倒是讓香玉對多了幾分的憐惜,覺得是個苦命的孩子,想要幫一把。
誰知道還沒等香玉有所行,就聽說了一件事。
段黛的嬸嬸段王氏給段黛牽了一條紅線,對方是王家村人,雖然不是什麼有錢人家,但是解決溫飽不問題,對方家裡還隻有一個兒子,三個兒,兒都已經出嫁了,就隻有這個兒子沒娶妻。
段王氏覺得這戶人家不錯,這才介紹給了段黛,誰知段黛眼都不眨就拒絕了。
說是高攀不起。
可段王氏是誰,吃過的鹽都比段黛吃的米飯還多,一看段黛毫不猶豫的拒絕,就覺得這其中有,所以一再的問緣由。
段黛被問得煩了,便說自己有了意中人。
雖然大齊對孩子沒有太過嚴苛,可以出門,也可以做生意,跟男孩子在一起說笑,大家也不覺得有什麼,但是有意中人那就不同了。
段王氏得到了這個答案,便直接回絕了這門親事。
這件事本以為就這麼塵埃落定了,誰知道後麵又起波瀾。
原來是段桂氏知道了這件事,也覺得那戶人家不錯,最重要的是,那戶人家的兒子是有手藝的人,這年頭有手藝的人可吃香了,有手藝那就代表著有了金飯碗。
要不然香玉以前也不會對顧明凡那麼憂愁了,要是沒有個一技之長,連養家餬口都困難。
比如段黛的父親段山泉就是最好的例子。
段桂氏跑去問段黛,誰知道段黛便說是那戶人家看不上,還有就是的嬸嬸沒有幫說好話什麼的。
本來這麼說,為的就是讓段桂氏打消這個念頭,讓知道兩家是不可能結親。
可誰知段桂氏是個蠢人,直接跑去找了段王氏,妯娌之間發生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爭吵,最後吵到都跑去找段黛對質的份上了。
段黛沒有想過事會鬧得這麼大,麵對娘親和嬸嬸的質問,也隻能堅持跟娘親所言,否則的話,那就是失信於人了。
段王氏沒有想到段黛是這樣的人,直接反水,還把汙水潑到了上。
好在那日問段黛的時候,院門口有人經過,聽到了兩人的談話,那人站了出來,為段王氏仗義執言,這才穿了段黛的謊言。
段桂氏沒有想到真的是兒說了謊,心慌了,所以又開始各種求、博同。
可偏偏段黛這種行為最是令人所不齒,所以大家都知道了。
香玉知道這件事後,後怕不已,好在自己沒有衝就為顧明凡去段家為顧明凡定親事,被拒絕了也不算什麼,就怕人家萬一答應了,到時候娶了一個這樣反覆無常的子進門,攪得家宅不安,就不好了。
香玉說完這些事,而後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繼續道「也不知道段姑娘拒絕了那門好親事,現在是不是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顧南喬一聽,就知道怕是這件事後麵還有幕,連忙道「乾娘,是不是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
「這也不是什麼了,就是你們出門不久,段山泉去跟自己的好友去做了藥材生意,說是他們隻要從採藥人手裡收購藥材,然後賣到縣城和州府,輕輕鬆鬆就能大賺一筆。」
顧南喬道「也不知道是他們運氣不好還是怎麼的,生意剛剛開始,還沒有賺到錢,就因為收購來的藥材質量不太好,賠了一些錢,後來有一次運輸藥材的時候,誰知道下了大雨,藥材沒有儲存好,全都淋了。」
本來淋了的藥材,有些曬一曬,有些炒製一番也就可以了,可偏偏他們兩位都是門外漢,完全不知道如何理,因為大雨一直都沒有停歇,藥材雖然搶救回來了一些,但是大部分也都報廢了。
而且因為他們擔心那些貴重藥材會壞,所以全都放在了最頂端,也就全都遭了殃。
這件事過後,段山泉是賠個本無歸不說,還欠了一大堆的外債。
家裡能賣的東西全都賣了,可依舊是填補不了這個。
所以便打上了段黛的主意。
「這些日子,段山泉可是給段姑娘找了好幾門親事,對方不是傻子,就是瘸子,總之沒有一個是沒有缺陷的,唯一的共同點嘛,就是他們都願意出十兩銀子的聘禮娶段姑娘。」
自從認了顧南喬這個乾兒之後,香玉一年有大半的時間都住在家村,對村裡的況也漸漸瞭如指掌。
今天誰家有些風吹草,香玉都清楚。
這些事雖然沒有鬧到明麵上,但是段山泉託人去給他家大丫頭說婚事的事大家都聽到了風聲。
要知道一家有千家求,基本上隻要有孩兒的人家,都沒有自己去託人說婚事。
可偏偏段山泉不僅僅是託人說婚事,還放出了風聲,說是要給他家裡多聘禮。
明晃晃就是賣兒的行為。
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能拿出這筆錢的人家寥寥無比,畢竟二兩銀子就足夠尋常人家一年的花銷了,十兩銀子,那就是五年啊!
基本上家村周圍的人家,娶媳婦和嫁兒,聘禮也就五兩銀子左右,家境好些的,才能給個十兩銀子,甚至更多。
如果是家境實在貧困人家,那麼給個十來斤豬意思意思也能娶回媳婦。
總之聘禮就是男方家的心意,有錢的多給點,沒錢的自然也隻能盡自己所能了。
而段山泉開出了十兩銀子的高價,直接就刷了一批人,有些人家覺得段黛還不錯,有心想要為自己家裡的小輩去說婚事,可段山泉這個條件一開出來,基本上有八的人家不符合他的要求。
所以能去段家提親的,基本上都是有殘缺的人。
不是有殘缺就是心理殘缺。
墨家醫館在談論著段家的事,段黛一概不知,拿著藥包回了家,剛剛到家門口,就聽到裡麵傳來了婆歡喜的說話聲。
段黛腳步頓了頓,這些日子,段山泉已經給找了不人家,可惜全都看不上。
明明姿容一絕,也極好,憑什麼要嫁給那些殘廢?
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所以段黛對於段山泉甄選出來的每一個人,都不滿意,拒絕了。
隻可惜,段山泉卻不以為意,還是樂此不疲的給找夫家,段黛毫無疑問,隻要有人給出了高價,段山泉一定會忤逆的心意,把的婚事定下。
這可不是一個好事兒。
「跟你們說哦,這戶人家可是難得的富貴人家,家裡門庭顯赫不說,名下還有好幾間的鋪子,你家閨嫁過去那就是當夫人的命。」婆眉飛舞地說道「金老爺雖然年齡大了些,但是年齡大些,疼媳婦啊!」
都說老夫妻更恩,這門婚事怎麼看,段家都是最大的贏家。
段山泉對於自家兒當不當夫人不興趣,他興趣的是對方能給多聘禮。
「劉婆,你給我說說,金老爺打算給多聘禮?」段山泉張的問道。
劉婆笑瞇瞇的出了兩指頭「金老爺說了,待來日段姑娘要是生下了一兒半,還會給段家一份大禮。」
二十兩銀子,段山泉心砰砰砰直跳。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就是去年村裡獵了這麼多熊瞎子,每家也才分得了十幾兩銀子,而他家裡因為他什麼忙都沒幫上,更是一個銅板都沒有分到。
「劉婆你這說的可是真的?」段山泉不敢置信的問道,心裡已經盤算開了,要是真的有二十兩銀子的聘禮,那除了還債之外,他還能有十兩銀子的剩餘。
聽劉婆話語中的意思,隻要段黛生了孩子,還能有一份大禮。
劉婆保證道「你也知道,我在這十裡八村可是牽了多紅線了,從來都不說假話,要不是因為我看你家閨長得漂亮,子也好,而你也是真心實意的人,這門親事我還真是沒有打算說給你們家。」
段山泉聽著這話,臉上終於流出了滿意的笑容,他道「劉婆你對我們家的好,我們都記在心裡,你放心,隻要有我一口湯喝,絕對不會忘記你。」
劉婆道「你們的心意我自然是瞭解,放心好了,這件事定給你們辦得妥妥的,就是你家閨」
不是第一次給段家姑娘做了,劉婆對段黛還算是比較瞭解的,前兩次給介紹了這麼好的人家,可偏偏這位姑娘不領。
劉婆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以前隻要是到了富貴人家,哪個姑娘會這麼推三阻四?
要不是段黛那張臉還能看,劉婆還真的是不耐煩給牽紅線了。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還真是不想乾。
「你放心,那邊我來搞定。」段山泉眼裡現在就隻有那二十兩銀子,至於自己兒的死活,他可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也沒有問金老爺究竟多大年齡,更沒有問金老爺前麵有幾房妻妾。
在他看來,自己的兒能換來二十兩銀子就已經是最大的好事兒了。
段黛躲在一邊,把堂屋裡的事聽的是一清二楚,察覺到堂屋裡有人要出來時,這才飛快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段家窮苦,段黛雖然有一個房間,但是這房間裡,有一大半都是放置著家裡農田裡的所有工。
隻是在牆角邊,放置著一張架子床。
段黛臉十分不好的推開門,而後又推開了窗戶,冷風襲來,打了一個冷,可段黛卻毫沒有關上窗戶和門的打算。
心早就涼了,冷了。
比這吹進來的寒風更冷、更讓到絕。
不知為何,腦海裡浮現出的卻是剛才顧南喬端著白小碗吃著小餛飩的畫麵。
極跟顧南喬接,但是對的傳說卻並不陌生。
顧南喬一個無父無母的孤,隻是運氣好,到了墨玉珩,從此安家在了家村,墨玉珩更是幫著把戶籍落在了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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