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珩一邊懶散的跟曹春生說著話,心裡卻在暗暗思索著等會兒應該去哪裡打獵比較好。
獵不到白狐,紅狐也不錯,就是沒有白狐那麼搭,白狐比較適合他家小姑娘。
隻不過狐貍很是狡猾,想要獵到,還是完好無損,沒點殘缺的獵到,還真需要高超的技,不過這對他來說,不是問題。
「沒什麼事,就是久聞顧姑娘盛名,特來拜訪。」曹春生一看墨玉珩也知道這個男人不好招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所以訕笑著開口,心裡再一次深深後悔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居然跑來顧家拜訪。
讓他獻殷勤,現在好了吧,陪著這個煞神在這裡坐著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了。
曹春生麵對氣場強大的墨玉珩,忐忑不安,特別是對上墨玉珩察一切的眼眸時,更是嚇得一個激靈,再也不敢抬頭看。
還以為他做出了這麼多的事,膽子應該很大呢,沒想到就這麼一個小破膽子。
墨玉珩嗤笑一聲,這種貨隨便都能打發了,也不知道小阿喬是出於什麼考慮,居然把熱放了進來。
墨玉珩不耐煩陪著這樣的人聊天,說了幾句話,就把曹春生給送走了。
當然了曹春生帶來的禮也全數沒收,顧南喬不會跟這樣的人合作,自然是不會收下他的禮。
曹春生站在墨家門口,整個人都顯得渾渾噩噩起來,到最後是怎麼帶著小廝回到縣城的都不知道,隻不過當他站在聚緣齋門口,聽到裡麵賓客的喧鬧聲,這纔回過了神。
他還活著,還真好!
曹春生想著,抬手了額頭上的汗水。
剛開春,天氣還冷的,大家都還穿著兩三間厚厚的裳,他居然被那個煞神嚇得渾冒冷汗,也是沒誰了。
抬步往聚緣齋走去,家村是白跑了,沒有跟顧南喬搭上話不說,還被人嚇得這樣。
太丟臉了,他自然不會到跟人說自己的窘狀。
胡雲飛知道曹春生回來後,沒什麼表現,還是以前幹什麼,現在就幹什麼。
古月樓的人都知道胡雲飛心不太好,大家說話嬉鬧也不敢跟以前那樣大聲了,隻能小聲談。
聚緣齋的生意是越來越好,特別是新推出這兩個菜,更是讓聚緣齋大出風頭。
反觀古月樓一日不如一日,客人全都跑去了聚緣齋,眼看著在這樣下去,說不定哪一天古月樓就要倒閉了。
胡雲飛著急上火,角都長了一個大大的水泡,任誰看了也知道他此時心很不好。
就在大家都算著古月樓什麼時候倒臺的時候,聚緣齋出了大事。
有顧客在這裡吃飯以後發生了昏厥事件,有些人則是鬧肚子,還有一部分人上吐下瀉,說是食中毒了。
這樣一來,聚緣齋的生意急轉直下不說,還被顧客告到了府衙,縣令大人還親自過問,還派人來聚緣齋調查。
原本春風得意的曹春生,也被這個變故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完全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以後就算髮出通告,說這些事跟他的聚緣齋沒關係,可也會流失一大部分的顧客。
想到那飛走的銀子,曹春生就心痛不已。
從他收買人,得到了古月樓的方子到現在不過短短半個月,賺的錢還沒有他投資的多,畢竟為了跟古月樓打擂臺,他所有的飯菜價格都減了一半。
本來就於持平的節點,按照他的想法,最重要的還是得把古月樓的顧客搶過來,等顧客多了,自然就賺錢了。
這種計劃,回本很慢,前期投太多。
聚緣齋不管能不能把自己撇清,總之曹春生投的錢是回不來了。
想到自己給別人買了宅院,還存了兩百兩銀子給人家,甚至為了討好他,還去花樓買了一個清倌送他。
這一筆筆,可都不是小數目。
隨便算了一筆賬,這一趟,他投了最一千兩銀子。
連本都沒回,就這麼給賠了,還是賠在了這個地方,曹春生一口老梗在嚨口,咽不下吐不出。
難極了。
曹春生這裡坐立難安,另一邊的胡雲飛倒是長籲了一口氣,因為聚緣齋的緣故,一小部分客人回歸了古月樓。
古月樓的菜雖然比聚緣齋的貴一半,但是乾淨啊,起碼從來沒有出這些事。
聚緣齋的事很快就有了後續,府找來了大夫驗證,最後發現是一道素菜的原因,而這道素菜剛好是曹春生讓人從胡雲飛這裡走方子中的一道。
裡麵有個配菜需要用到山裡的一種野菜,這種野菜很大眾,跟它長得相像的植被也不,所以聚緣齋的採購管事給買錯了。
事真相來了,聚緣齋被府罰了一筆錢,又給那些顧客賠了銀錢。
這一通下來,又花了一百多兩銀子。
曹春生臉都綠了,不僅僅是因為花了這麼多銀錢的原因,還有就是自從這件事發生以後,店裡的生意一落千丈。
大家都說他連野菜都會弄錯,誰知道裡麵還會弄錯什麼,這裡的飯菜吃著也太不放心了,所以寧願去古月樓花高價,也不願意來這裡。
誰知道什麼時候會把小命給搭了進去。
為了省這點錢,還真是太不劃算了。
聚緣齋的崛起就如同一場盛世煙花,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泯滅在了夜空中,再無一點痕跡。
哪怕聚緣齋的招牌高高懸掛著,可隻要沒有顧客,聚緣齋遲早也是要倒下。
曹春生再怎麼堅持,也是白白浪費時間和力。
「胡雲飛,一定是他害我,胡雲飛。」自從聚緣齋生意蕭條之後,曹春生整個人都頹廢了。
他知道聚緣齋已經走到盡頭了,再也沒有崛起的可能了。
明明他已經把古月樓踩在了腳底,怎麼忽然之間形勢又變了。
推開窗,曹春生醉眼朦朧的向了古月樓的方向,看到門口進進出出的人,眼裡一片猩紅。
他絕對不能讓胡雲飛好過!
這麼想著,曹春生眼裡掠過了一抹癲狂,反正他已經這樣了,此生無,不管以後前路如何,總之他是回不去了,這輩子就這麼倒下了。
他不好過,自然不能讓胡雲飛太好過了,就算聚緣齋倒臺了,也要把古月樓弄垮!
想著,他又端起了海碗,把碗裡的烈酒全都灌下肚。
胃裡火燒火燎,難的蹙眉頭,可他覺得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他覺到自己還活著。
古月樓的生意回歸正軌,而這次後廚除了李大福和羅濤之外,胡雲飛又招來了兩位新人。
這兩位是顧南喬花大價錢從州府招來的廚子,當然了說是招的,其實還是裴長涇把人送過來的。
用裴長涇的話來說,他手下什麼都不多,就是廚子多,而且全都是手藝極好的廚子,讓顧南喬不必客氣,需要多他都能幫著調教。
知道裴長涇跟墨玉珩的關係,顧南喬自然是不會客氣,反正欠了人就讓墨玉珩去還,可不管這些事兒。
廚房裡多了人,生意就算再火,四口鍋齊上陣,也能快速把飯菜都端上桌,而且這兩位新來的廚子,廚藝好不說,配合默契,更是顯得事半功倍。
生意好了,胡雲飛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多了起來,隻有後廚的李大福和羅濤心裡很不是滋味。
在生意回暖五天後,顧南喬突然的來了古月樓,胡雲飛看到,立刻把迎接到了雅間,關上門後,立刻問道「顧姑娘,咱們是不是應該理那個人了?」
「不著急,我這不是來了嗎?今兒咱們就清理門戶。」顧南喬看著他,若有所指道「隻不過希到時候你別護著他,讓我下不來臺。」
胡雲飛道「在你眼裡我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人麼?他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事,顯然是沒有把我當朋友,否則又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背叛了古月樓?」
在古月樓工作的人都知道,古月樓就是他的心,要是古月樓毀了,那他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行,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放心了,咱們在這裡等著就是了。」顧南喬笑了笑。
胡雲飛不知道顧南喬還有什麼計劃,不過看氣定神閑的模樣,他焦躁的心也漸漸平緩了下來。
有顧南喬在,總之古月樓不會出現意外。
過了一會兒,姚冰在顧南喬耳邊嘀咕了兩聲,顧南喬臉上的淡笑收斂了起來,對胡雲飛道「胡公子,咱們走吧,有些總賬也該算一算了,免得有些人忘記了,自己究竟領著的是誰給開的工資。」
胡雲飛對於顧南喬的話,自然是沒有任何意見,跟著走。
去了廚房。
廚房裡煙霧繚繞,人站在對麵也看得不真切,顧南喬和胡雲飛還有姚冰三人默不出聲的出現,除了上菜的店小二多看了兩眼之外,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兩人站在門框邊上,看到最裡麵的一個廚子悄悄的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小紙包,趁著別人不注意,就把裡麵的末往鍋裡倒去。
顧南喬給了姚冰一個眼神,姚冰立刻上前,抓住了廚子的手。
羅濤抬起頭看到姚冰時,臉上的盡褪,特別是看到姚冰後的顧南喬和胡雲飛時,手一,紙包直接掉進了鍋裡。
「領兩份工資的覺如何?」顧南喬看著他,冷笑道「沒想到你還有做雙麵間諜的本領。」
羅濤看著顧南喬,啞口無言。
胡雲飛看著他,著鍋裡的那個紙包,眼神深沉,問道「你往鍋裡撒什麼?」
羅濤麵對顧南喬時,沒有什麼表,畢竟顧南喬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罷了,可是胡雲飛不同,胡雲飛剛開古月樓的時候,就招了他。
猶記得當初他會選擇古月樓這份工作,還是因為家裡窮的實在是揭不開鍋了,那時候他父親還跟別人打架,要賠一筆醫藥費,雖然隻要二兩銀子,可是二兩銀子對他而言就是天文數字了。
也是那時候胡雲飛出現了,見他可憐,便招他到古月樓做事。
那時候剛來,他不會廚藝,還是胡雲飛請人一點一點教會了他。
這麼多年過去了,羅濤一直覺得自己不會背叛胡雲飛,他要幫自己的恩人守好這份基業,沒想到最後背叛的人還是他。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被曹春生收買了?」羅濤乾著反問道,眼神暗淡無,對於自己會被發現的事,他顯然早已經有了思想準備。
「在聚緣齋得到我們酒樓那五個菜譜的時候,我就知道古月樓出現了鬼。」胡雲飛神複雜的看著他,他早就知道鬼是誰了,可這一刻羅濤站在他麵前,胡雲飛還是覺到心疼,也很想知道他究竟是為什麼要背叛他。
羅濤哂笑,原來如此,他這麼早就陷了,難為胡雲飛還容忍了這麼久。
想來必定是收集證據還有就是順勢回擊。
想到聚緣齋現在的下場,羅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我們能聊聊嗎?我很想知道你為何會這麼做?」胡雲飛道,沒有等羅濤的回答,他便轉往外走去。
姚冰扣著羅濤的手,帶他到了外麵的院子。
廚房裡的一切,自然是有人會理,包括那鍋被加了料的湯,顧南喬也讓人倒在了一個乾淨的空桶裡,說是留著有用。
為了不讓人弄混,等人把湯倒出來以後,顧南喬就提走了。
到了院子裡,胡雲飛已經坐在不遠的石頭上,顧南喬腳步輕快的走了過去。
「顧姑娘,麻煩你了。」胡雲飛客氣道。
顧南喬擺擺手道「咱們是合作夥伴,這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
跟著坐了下來,盯著羅濤看了一會兒,這纔出聲道「胡公子算是你的救命恩人,這麼多年來,胡公子也沒有虧待你,為何你要背叛胡公子?」
聞言,羅濤沒什麼表道「東家沒什麼對不起我的,是我自己的原因。」
在古月樓做事這麼多年,是他最幸福的時候,隻可惜,這份幸福,被他親手丟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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