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回去啊?那你自己回去吧,我又沒有把你的腳給綁住,但是我跟你說,就你現在的傷勢,別說回鄰水縣了,你就是要離開這片大山都很困難。」
陳叔道「這裡山路崎嶇,外麵的人不願意進來,裡麵的人也很難走出去,強力壯的人過那些山道都能要了半條命,一不小心還有可能再也回不來,就你現在這種況,我就是讓你走,你也走不遠。」
陳叔這話說的一點沒錯!
顧南喬心裡也明白,但就是擔心墨玉珩,所以想要早點回去。
的傷其實都是在水底的時候造的。
思緒回到了那一晚,無可逃,前路迷茫,而且也跑不了,後麵還有人死死追著,最後隻能放手一搏,直接跳進了河裡。
剛好這條河流是鄰水縣最深的河流之一,每年有不人掉在了這條河裡,最後殞命。
跳進去,無異於是自找死,但是對顧南喬而言,不是找死,而是為了求生!
河水有些急,故作掙紮了兩下,而後慢慢沉了下去,在水底也沒有閑著,而是一鼓作氣閉著眼就往前走,也因著看不清楚河底有什麼,被石頭撞到了好幾次。
等再也憋不住的時候,也已經走到了岸邊,但不敢輕易冒頭,擔心後麵的人還在岸邊,隻能小心翼翼的換氣。
這前麵的運氣雖然差,但是跟後麵的事比起來,也不過是小事罷了。
本以為岸邊的人會很快離開,誰知道他久久不走,顧南喬換氣也很不安全,一有作,那人就看了過來,嚇得一不敢,最後顧南喬隻能往下遊走去,打算離得遠一些以後再離開。
可惜忘記了,這水流在前麵的時候還好,可是等到了兩條河流匯合之地,還沒等回過神來,自己就被另一條河流急的水流給沖走了。
這一變故,顧南喬直接昏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就是到了這裡,陳叔給熬藥,說命大,在急的河流中沉沉浮浮著,人都昏迷過去了,還撿回了一條命。
就是被河水沖走之後,不小心撞到了石頭,導致了了些外傷和傷。
這不,一養傷就養了七天,到現在況已經好轉了很多,但是傷緩和的很慢,顧南喬嘆了口氣,隻能耐著子在這裡養傷。
這一養傷就又過了七天,轉眼間已經是九月份了。
九月份的山裡,氣溫開始漸漸下降,早晚溫差極大,顧南喬的傷勢已經大好,起碼不用整天都呆在床榻上了,而是能夠出門走走。
但是因為傷還沒有完全好,顧南喬想要離開還得等過幾天。
陳叔家裡出了他以外,還有一子一,名為陳和陳好。
兄妹兩人都是極好說話的人,陳繼承了陳叔的缽,學起了看病,平常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去山裡挖草藥,陳好則是做些針線活,補家用。
陳家不富裕,但是陳家人對顧南喬卻是一片赤誠,因著顧南喬傷嚴重,除了需要每天喝葯以外,自然也需要食補,陳便每天去山裡挖草藥,拿回來以後製了麻沸散,跟村裡的獵戶換野味。
有時候是山,有時候是野兔。
總之每天都變著法兒的給顧南喬補。
這讓顧南喬很是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平白給陳家添了麻煩。
陳好知道顧南喬的心裡話以後,寬道「喬妹妹,你就別想這麼多了,我們這也是舉手之勞罷了,隻要能快點養好你的,讓你早日回家跟家人團聚,那就是最好的事。」
顧南喬幫擇菜,笑著道「我這麼久都沒有給家裡去一個訊息,怕是我家裡人早就擔心死了。」
顧南喬很瞭解墨玉珩,知道他沒有見到的,定然不會放棄找尋,但是經過這段時間,顧南喬也瞭解這裡離鄰水縣還有一天多的路程,雖然這裡也屬於鄰水縣管轄,但是地理位置偏僻,很外人進來。
陳好寬道「你很快就能回家了,再等幾天就好。」
顧南喬覺得自己現在就能離開了,但的傷確實是還有一些沒好,所以陳叔並沒有放離開,說是他治病救人,都是等病人的病全好了,才會讓人離開。
顧南喬一開始就是他給看的病,自然是要等到的傷全好了才能離開,不然萬一顧南喬還沒有離開這裡,就病倒了,那不是砸了他的招牌麼?
顧南喬好奇問道「好姐姐,從這裡去外麵很困難麼?」
這個村子裡的人並不喜歡去山外,除非是不得已、非去不可的時候,不然他們全都是靠山吃山,自給自足。
陳好道「從這裡出山需要走一段懸崖峭壁,那邊最是難走,一個不小心人就會掉下去,以前我們村裡有人想出了用竹筏的辦法,可是竹筏出不去,看著他們繞出去了,但是過了一會兒,他們便又回來了。」
這種奇怪的事太多了,有些人便說這個地方是被人詛咒過了,所以才囚困著這裡麵的人,不讓他們離開。
所以想要離開這裡,隻能走懸崖峭壁,而要走那裡,就必須選一個好日子。
無風無雨的日子最好,否則的話,懸崖那邊太陡峭了,很容易出事。
顧南喬和陳好兩人說著話,陳和陳叔回來了,陳手裡還提著一隻山,看到顧南喬和陳好,出了一個笑容「妹妹、喬妹妹。」
「哥哥。」
「陳哥。」
陳好和顧南喬禮貌的問好。
陳笑瞇瞇道「我去理。」
話落便落荒而逃,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出他臉頰泛紅。
午飯很是簡單,簡簡單單的三菜一湯,涼拌馬蘭頭、清炒木耳、炒黃瓜,還有香菇燉。
四人圍桌而坐,陳好吃著菜,頗有些慨道「喬妹妹,你的手藝真好,簡簡單單的野菜,在你手裡都能變最味的食。」
馬蘭頭對陳好而言一點都不陌生,田間地頭遍地都是,以前也有摘回來吃過,但是味道沒有顧南喬涼拌出來的好。
也不知道喬妹妹是怎麼做的,簡簡單單的蔬菜,到了手裡,就能散發出不一樣的魅力!
顧南喬淺笑道「我家裡是做吃食的營生,所以對這方麵頗有研究。」
陳好瞭然,興沖沖道「那我可得抓時間跟喬妹妹多學兩招,我爹和大哥的口味這段時間都被你養刁鑽了,等你離開以後,他們一定會抱怨我的廚藝不好。」
陳好對於自己的廚藝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廚藝比不過顧南喬。
別說爹爹和大哥喜歡顧南喬做的菜,就是自己也喜歡得。
「以後你們有機會去縣城,可以來找我啊,我跟你說,縣城哪裡的食最好吃我全都知道。」顧南喬道。
陳好笑著道「我聽說廣聚軒的菜品在鄰水縣是一流的,不過這兩年鄰水縣的食倒是多了不,還有一個古月樓的酒樓,聽說那裡的酒菜也很不錯。」
沒有出去過大山之外,但是也聽家裡人提起過,對於外麵的世界,很是嚮往。
「古月樓我家有一點點份,好姐姐,要不我回去的時候,你也一起走如何?我請你去縣城吃大餐。」顧南喬道。
陳好詫異的睜大了眼睛,掰著手指頭算了算道「喬妹妹,你家境應該很不錯吧?」
能夠在縣城開酒樓的人家,家境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雖然顧南喬隻是說家裡在古月樓有一點點份,但是陳好聽人家說過,一般有名氣的酒樓,想要都是很難的,畢竟份就代表了錢。
「也不過是圖個溫飽而已。」顧南喬道。
話是這麼說,但是在場的三人都不太相信,古月樓在鄰水縣是數一數二的大酒樓,聽說去裡麵吃一頓飯都需要幾十文錢,點幾個好菜的話,怕是要一兩多銀子。
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夠消費得起的。
飯後,顧南喬和陳好一起收拾桌子和廚房,這時,門口匆匆跑來了一個婦人。
「陳大夫陳大夫,我家兒媳婦要生產了,可產婆說,的胎位不太好,您幫著過去看一看好不好?」婦人滿頭大汗的站在門口。
神張,臉發白,冷汗直冒。
陳叔站了起來,頗有些詫異道「我上次去看了,胎位還好啊,這才三天時間,胎位怎麼就變了。」話是這麼說,但是他也立刻拿著醫藥箱子跟著婦人走了。
婦人愁眉苦臉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幾天我們也很注意,可今天羊水已經破了,產婆說胎位不正,怕是有危險。」
說到這裡,婦人臉更是難看,一陣灰白。
婦人生孩子就如同到鬼門關走一圈,一命換一命,從古至今,有多人沒有熬過這一關。
本來胎位正常都會讓人提心弔膽,更不要說胎位不正了,一個不注意,怕是母子俱損!
顧南喬也聽到了婦人的話,不過等從廚房出來時,隻看到了婦人帶著陳叔急匆匆離開的影。
顧南喬好奇的問陳好道「好姐姐,咱們村裡有孕婦要生娃了?」
「你是想問剛剛來咱們家的嬸子吧?」陳好道「那是我們村長的媳婦,的兒媳婦已經懷孕九個多月了,看來今兒是要生了,也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居然來請我爹爹。」
一般來說,婦人生產,都是請產婆幫忙,很人家會請大夫,畢竟男有別,而且大夫也隻是看病救人,對產婦的事怕是幫不上什麼忙,頂多就是生下了孩子以後,幫著開幾副藥方調理。
「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畢竟是村長家的兒媳婦?」顧南喬提議道。
家裡的事早已經理完了,陳好心裡也有些擔心,便答應了下來,兩人一起往村長家走去。
這是一個很小的小山村,全村隻有十幾戶人家,大家見到顧南喬和陳好都不由得多看了顧南喬幾眼。
陳大夫在河邊撿到了一個娃娃的事大家都聽說過,不過這個娃娃平常都呆在家裡,很外出,他們雖然聽說過,但是卻沒見過,此時見到陳好帶著一個一同出門,大家都好奇的打量著。
子容,臉上帶著的笑容,哪怕穿樸素的布,卻難掩姿,讓人挪不開眼。
「這個老陳頭還真是好運氣啊,撿到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娘。」有人口吻酸溜溜道,很是艷羨「這麼漂亮的人兒,每天看著,心都好了幾分。」
「你是自己想看吧?不過你還是歇了這份心思吧,你沒有這樣的命。」有人嗤笑道。
眾人低聲說著,哪怕他們的聲音得再低,顧南喬卻聽了一耳朵,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倒是沒有跟這些人爭辯。
兩人走到村長家門口,就聽到屋裡傳來低沉的驚呼聲,院子裡站了不人,個個臉慘白,顯然裡麵的孕婦況不妙。
「好兒,你們兩個姑孃家怎麼過來了?趕回去吧,你們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村長看到陳好和顧南喬出現在院子門口,連忙推搡著們離開。
生怕裡麵的呼痛聲把這兩個小姑娘給嚇到了。
陳好淡定道「村長叔叔,嫂子怎麼了?」
「產婆說胎位不正,你爹正在裡麵幫著看呢,況怕是不太好。」村長一臉沉痛的道,顯然況實在是太糟糕了。
而這個小山村裡,除了陳大夫以外,也就隻有一個產婆了,這兩人聯手要是都沒有辦法,那就隻能等死。
就在兩人說話間,房門被開啟了,陳大夫一臉沉重的走了出來,對村長搖搖頭道「俞氏快不行了,胎兒太大,胎位不正,趙婆子已經儘力幫掰正了位置,可是沒了力氣,怕是」一兩命。
俞氏就是村長的兒媳婦。
村長臉慘白,往後退了一步,雙目赤紅,他祈求的著陳大夫道「陳大夫,我求求你了,你救救吧,孩子沒了就沒了,大人可得活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