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裡風陣陣,顧長亭的放置在正中間,旁邊有不人坐著站著話家常。
按照規矩,要在靈堂裡放置七天,不過顧長亭是早死之人,為了不壞了家裡的風水,隻能放三天,明天就要出殯了。
今晚的靈堂裡,人更多,也更熱鬧。
餘洪亮靜坐在一旁,一言不發,麵對顧秀兒的家人,他也吝嗇得不肯給個笑容,不過大傢夥也不介意,畢竟餘洪亮也算是半個家裡人了,家裡死了人,還滿臉笑容,纔是不對勁。
靈堂外麵傳來了顧秀兒輕巧的腳步聲,很快顧秀兒就出現在靈堂外邊,手裡提著一桶熱氣騰騰的麵條,招呼守靈的人過來吃夜宵。
守靈的親戚們絡繹不絕的往外走去,大家在這裡守了好幾個時辰了,早就了,有夜宵吃自然不會拒絕。
靈堂裡的人全都去到了外麵,隻餘下餘洪亮還靜靜坐在椅子上。
趁著無人注意到,顧秀兒閃進了靈堂,餘洪亮看到進來,急切的看向了。
「事已經辦了,你給的藥什麼時候見效?若是太晚的話,怕是我堂哥他們就要回去了。」顧秀兒提醒道「你要是還想得到顧南喬,那就得抓時間。」
藥是餘洪亮給的,顧秀兒連縣城都極去,是拿不到這樣的好東西,但是餘洪亮不同,他是花樓的常客,這些東西他如數家珍,所以在跟顧秀兒達一致後,餘洪亮便拿出了自己的珍藏。
「放心好了,我那藥一刻鐘就能見效。」餘洪亮聽到顧秀兒說事辦妥了,臉上終於流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太早去了也不好,藥效還沒有全麵發揮,你也說了顧南喬懂醫,若是察覺到不妥,我現在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等上一刻鐘,他們再去顧家門口檢視,若是屋裡沒靜,那就說明他們所謀之事已經了!
顧秀兒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餘洪亮這麼說了,就算再著急也沒用,隻能耐著子等著。
等到屋外的親戚們都用完了夜宵,又進到靈堂來守夜的時候,顧秀兒便急匆匆出門收拾好了殘羹剩飯,又幫著眷們把廚房打掃了一遍,乾淨了手上的水滴,這纔出了大門。
餘洪亮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顧家離四嬸子家裡不遠,所以兩人不過走了幾百步便到了顧家門口。
顧家靜悄悄的,趴在門板上聽著,沒聽到裡麵發出毫的聲音。
餘洪亮和顧秀兒不放心,兩人搬來了梯子,小心翼翼的從院牆上探出了頭。
院子裡一個人影都沒有,家裡也隻有兩個地方散發著淡淡的亮。
顧秀兒坐在牆頭上,著那兩間亮著的房間,心的提了起來。
兩人順利進了院子,顧秀兒對顧家還算是悉,畢竟家裡離顧家實在是太近了,雖說很來顧家,但是大格局還是知道的。
顧南喬的房間也去過,給餘洪亮指了指顧南喬的房間後,便站在院子裡不走了。
餘洪亮疑地看著「你不跟著一起去?」
「你去吧。」顧秀兒善解人意道「我在這邊給你把風,要是我堂哥他們回來了,也能及時給你通風報信。」
餘洪亮聽到這樣說,心下滿意,他大方道「這次的事多虧了你的籌謀,事之後,必不了你的好。」
在顧家村短短的一段時間裡,餘洪亮也得到了不的訊息,譬如顧南喬醫通,在這十裡八村都極為有名,當然了還有顧南喬的世,聽了一耳朵,餘洪亮覺得他要是能娶到顧南喬,不僅僅是邊多了一個人這麼簡單。
他娘親定會更喜歡顧南喬這種能給家族帶來榮耀的人。
餘家比起別的人家確實是更加富裕,可餘家的富貴就建立在幾條人命之上。
他的二伯一家早幾年去黑煤礦上工,誰知道煤礦塌方了,一家人除去了二伯母以外,全都被埋在了地底下。
黑煤窯的老闆賠償了二伯一家二百多兩銀子,而他們餘家為了把這筆錢昧下,他祖母代替自己死去的兒子把二兒媳給休棄了。
這件事在幾年前鬧得是沸沸揚揚,都說他們餘家人心狠手辣。
名聲一夜之間爛到底,大家對他們家那是嗤之以鼻。
餘洪亮覺得要是他能把顧南喬娶回家,那麼他們家的名聲或許還能有挽回的機會。
顧南喬是大夫,大家想要讓顧南喬給他們治病,自然是不敢再議論餘家的事了。
雖說他是用不明的手段得到了顧南喬,但是隻要結果是好的,至於過程和手段,誰會在意?
餘洪亮一想到以後群結隊的人來結他們家,心大好。
腳步輕快的往顧秀兒指著的房間走去。
房門被輕輕推開,餘洪亮閃而,很快房門又被關上了。
顧秀兒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角微微勾起,心很是不錯,轉往另外一間亮著的房間走去。
沒有想到墨玉珩居然也跟著來了,真好!
想到那個如玉般俊的男人,顧秀兒臉上飄起了兩朵紅暈,是真的很喜歡墨玉珩那張臉。
走到了房間門口,顧秀兒把耳朵在了房門上,想要傾聽裡麵的靜,聽了半晌,裡麵隻傳出了輕微的呼吸聲。
顧秀兒心中暗喜,按捺住了快要躍出腔的心,拍了拍心口,隨後推門而。
屋裡很是寬敞,素凈的床榻上躺著一個人,遠遠去,應該就是的心上人了。
顧秀兒覺得今天真是一個好日子,不僅能夠甩掉餘洪亮,還能跟自己的心上人在一塊。
想到自己以後就能跟墨玉珩生活在一起,顧秀兒出了大大的笑容。
快步上前,卻在快要到床榻前麵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頭好暈,昏了過去。
『』的一聲,顧秀兒直直倒在了地上。
床榻上的人,聽到聲響這才坐了起來,厭惡的看著地上的人,墨玉珩打了一個響指,一個黑人從窗戶外飄了進來,墨玉珩指了指地上的顧秀兒道「抬走吧!」
黑人利索的把顧秀兒抓在了手中,從窗戶飄了出去。
墨玉珩心不好,又有些擔心顧南喬那邊會出意外,快步離開了房間,走到顧南喬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片刻後,房門開啟,顧南喬笑意的站在門裡著他笑。
「小阿喬,你可有到驚嚇?」墨玉珩張地打量了一番,見安好,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墨哥哥,你放心好了,我沒事,你那邊如何?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顧秀兒是不是跑去你房間自薦枕蓆了?」顧南喬戲謔地看著他。
墨玉珩很是鬱悶地搖搖頭道「別胡說,沒有的事。」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我聽到腳步聲去你那邊了。」顧南喬嘆道「我家墨哥哥還真是招蜂引蝶,顧秀兒都沒見過你幾次麵,卻願意為了你,自毀清譽。」
「這份真心實在是難能可貴。」語氣很是諷刺!
墨玉珩聽著顧南喬這話,心裡莫名不舒服,他靠近顧南喬耳邊,低聲道「我的床榻,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上的,不過對方要是換了你,不用你來找我,我也會來找你。」
話落,墨玉珩的耳垂忽的變了紅,他似乎也覺得這話有些不妥,很是不好意思的撇開了頭。
這是害了?
顧南喬看著這一幕,輕笑出聲,的墨哥哥還真是可的,明明就是個容易害的人,卻偏偏還要強裝鎮定。
「墨哥哥,你真是太可了。」顧南喬看著他,眼睛裡溢滿了芒「走吧,咱們去看戲。」
這齣戲原本是顧秀兒和餘洪亮用來對付的,隻不過現在被掉換了一下,主演變了顧秀兒和餘洪亮。
「現在去還太早,而且你不是讓姚冰把他們都送回了四嬸子家裡麼?現在他們家裡人多又熱鬧,這件事瞞不下來。」墨玉珩了顧南喬的發頂「咱們還是在家裡歇著吧!」
他可不願意自家小姑娘去四嬸子家裡看戲,還是這樣一出齷蹉的戲碼。
太辣眼睛了。
顧南喬秒懂,也不堅持,兩人又到院子裡,聊起了天。
兩人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麵了,彼此之間要聊的事可不,不知不覺夜漸漸深了。
四嬸子家裡。
靈堂裡大家正互相喝著茶水,聊些家常,突然耳邊傳來了悉的聲響,在場的人可都是已經了婚的男人和婦,對於這聲音自然不陌生。
四嬸子也在靈堂裡,雙眼無神的著顧長亭的,傷心絕。
此時耳邊傳來了這樣的聲音,頓時把給氣壞了,究竟是哪一個不要臉的人居然在家裡行茍且之事!
「哪個挨千刀的,居然敢在我家裡做這等事,看我不廢了他!」四嬸子滿心憤怒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到了院子裡,仔細聽了聽,發現聲音是從柴房裡傳出來的。
四嬸子臉發黑,直接去廚房拿了一把菜刀,氣勢洶洶就跑到了柴房門口,抬腳一踹,房門大開。
屋裡的人卻沒有被驚醒,屋裡很黑,四嬸子拿著菜刀跑了進去,周圍的人反應過來想要去奪下菜刀時已經遲了,裡麵的人傳來了一聲慘,而後便是四嬸子如同一個破布娃娃般的被人踹飛了。
四嬸子家裡的鬧劇,顧南喬和墨玉珩沒有去湊熱鬧,不過等香玉和顧老太太回來時,他們自然也知道了發生在四嬸子家裡的事。
據說餘洪亮變了太監,而顧秀兒毀了容,四嬸子也被餘洪亮踹了一腳,奄奄一息。
顧老太太嘆氣道「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本來我們還以為是哪一個小年輕不懂事,在家裡來,誰知道會是顧秀兒和餘洪亮。」
這兩個人也真是膽大妄為,一個剛剛死了哥哥,一個剛剛死了舅哥,可偏偏這兩人還有閒逸緻瞎搞在一起。
「不過就算是別人,四嬸子下手也太狠了一點。」香玉搖頭道「看都沒有看裡麵的人是誰,拿著刀就跑了進去,一頓砍,這才造了顧秀兒毀了容,餘洪亮了太監。」
原本餘洪亮那方麵就有些問題,也還沒有到太監的地步,誰知道四嬸子一出手,直接把他變了太監。
這件事一出,事可就鬧大了。
本來嘛,顧秀兒和餘洪亮已經定親了,發生了這件事,左不過是讓婚期提前,可四嬸子這神來一筆,就讓餘家和四嬸子一家結仇了。
顧秀兒毀了容,餘洪亮了太監,這樣的兩個人就算綁到了一起,也不過是互相折磨罷了。
本來餘洪亮就有些癖好,讓他前麵的兩任妻子都不住折磨,最後離世了。
現在了太監,餘洪亮怕是恨死四嬸子了,而顧秀兒是四嬸子得兒,母債還,顧秀兒將來的日子,怕是會很不好過。
顧南喬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會以這樣的結局落幕,畢竟原本算計顧秀兒的時候,不過是以牙還牙,讓他們自作自,沒想到四嬸子一手,事來了一個驚天大逆轉。
現在的問題可不是顧秀兒婚前失貞,不守婦道的事了,而是變了一樁震驚十裡八村的大笑談!
顧老太太道「還有人提議讓喬妹過去幫著醫治呢,我直接一句話就給推了,餘洪亮傷的地方太私了,喬妹畢竟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子,這要是真的去幫著醫治了,有礙清譽,萬一餘洪亮這個混球賴上了喬妹那怎麼辦?」
所以直接拒絕了,隻是讓顧長水送了些藥膏過去。
「娘,您還說呢,這件事明明就是顧秀兒和餘洪亮不檢點才生出了這麼多事端,可偏偏顧秀兒要把這盆汙水潑到了喬妹頭上,要不是喬妹從下午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去四嬸子家裡,怕是也被連累了。」香玉忿忿不平道。
這兩天四嬸子家裡人可多了,院子裡和堂屋裡都有人,這麼多雙眼睛可都看得清清楚楚,顧南喬隻是上午過來的時候,給顧長亭上了一炷香,然後就再也沒有踏足四嬸子家的大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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