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這戶人家的力有多大了。
農婦極跟人談起這方麵的事,現在顧南喬問了,也沒有半分瞞,長嘆了口氣道「可不是麼?家裡窮沒有辦法,最後苦的也都是這些孩子,我太對不起他們了,生了他們,卻沒能讓他們過上好的生活,連填飽肚子都困難。」
「我看你們這裡山高林的,你們是靠耕種還是去打獵?」顧南喬好奇問道,楚國大山太多了,路兩邊都是乾的山地,離水源又遠,在這種地方耕種,實在是辛苦。
農婦道「春天的時候我就在周圍種些蔬菜和地瓜,以前我們也會去地主老財那邊租賃一些田地回來種植,隻是忙活一整年,到手的糧食實在是,還不夠養這些孩子們半年,最後沒有辦法,我相公就隻能去山裡打獵,靠著獵去城裡變賣,換取一些銀錢。」
要不是一直都如何,他們家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顧南喬聽著都為他們到心累,這一家人從睜開眼睛開始就在想著如何養活這一大家子,等到休息的時候,也還在為養活這一大家子而苦惱。
「你們也就是這幾年辛苦一些,等到孩子們長大了以後,好日子就來了。」顧南喬也隻能這麼勸著,日子再苦,終究慢慢的也會過去。
農婦聞言,苦笑一聲「我們這樣的窮苦人家能有什麼指?我隻希他們這一輩子都平平安安順順遂遂,那就好了。」至於大富大貴這些事,他們是完全都不敢想。
顧南喬明白話中的意思,對於窮苦人家來說,平平安安就是他們最大的求了,隻有那些有錢人才會想著各種高要求的事。
窮人能活著已經用盡了全的力氣,對他們來說,能活著已經不易,再也不敢奢求太多了。
「人這一生,唯求平安二字。」顧南喬看著農婦,很是訝異「嫂子應當是識些文字?」不識字的人完全說不出這種話來。
農婦也沒有瞞,輕聲道「我父親以前是村裡的生,考了幾十年都沒有考上秀才,平日裡就靠著幫人寫書信度日,我小的時候,父親便時常抱著我坐在膝頭,教我認字和一些簡單的人生道理,我父親說,人生在世,短短數十載,做任何事都要不愧對天地良心。」
所以即便他們家裡再窮苦,可他們依舊是隻想著用雙手去賺取自己需要的銀錢,而不是像別的人家,做出一些不好的事,什麼搶殺掠,這些事他們是完全做不來的。
顧南喬對於楚國的現狀,還是有幾分瞭解的,華天也跟說起過,楚國悍匪不,大多數都是百姓們自髮結盟在一起,攔路搶劫什麼的,打家劫舍的事也常有,不過他們爭對的都是那些地主老財,對於普通百姓,倒是不會過多打擾。
「事在人為,你們有這份堅韌的心,想必以後的日子定會順順遂遂。」
「借您吉言。」農婦憨憨的笑了笑,愁苦的臉上也多了一抹希冀。
就在們三言兩語的話家常中,華天也回來了,他帶著一寒霜從門外走了進來,他手裡提著一個大大的布袋,裡麵裝著一些糧食和麵,食也有一些,但是並不多,這不過是一個小鎮子,人不多,經濟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就是這麼點食,華天都費了一番心思纔得到。
顧南喬看著這些米糧很是高興「嫂子,您趕去給孩子們做些好吃的,孩子們太小了,吃得不好,對也不好,您快去做飯吧。」
農婦看著桌上的食,眼眶泛紅,連連擺手道「這可使不得,我父親說過無功不祿,這些東西我們可不能要。」
「我們在你家裡歇腳,本就打擾到你們了,再說了,你們還把家裡唯一的食讓給了我們,嫂子,我也是心疼這些孩子,您就別推了,先去給孩子們做飯吧,吃飯以後,也好早早休息。」顧南喬看著牆角邊上的乾樹枝一眼,這個貧窮的農家,就是用這種易燃的樹枝照明,連燈油都買不起。
農婦還想要說些什麼,顧南喬已經帶著姚冰和華天去了農婦安排給他們的房間。
農婦張張合合,一個字也說不出,低下頭,看到六個孩子那的眼神,農婦終究是心了「當家的,我這是要去做飯還是不去做?」
「去做吧,孩子們了。」農夫臉灰暗,孩子們那眼的眼神,生生刺痛了他的心,都是他無用,連家都養不起。
孩子們聽到自家爹爹的這句話,眼眸更亮了,也不用農婦在多說什麼了,連忙把米糧從布袋裡拿出來,還有那些食,他們有條不紊的幫著打下手。
農婦看到了以後,臉上出了欣的笑容,連忙道「這些糧食可貴了,你們小心些,別弄掉了。」
「娘親放心,我們知道該怎麼做。」孩子們笑著應聲。
忙活了將近半個時辰,終於搗鼓好了著熱騰騰的食,孩子們爭先恐後的吃著,農夫看著桌上的飯菜,對農婦叮囑道「昨兒我剛剛在山裡獵了一隻寒,本來是想著賣到鎮上換取一些銀兩,現在平白無故得了人家的食,咱們也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明兒早上你把寒給燉了,給那三位貴客吃。」
寒是不值錢,但卻是他能夠拿出來最好的東西了。
農婦含笑點頭,應了下來,又給孩子們添了飯,隨後把剩下的飯菜全都倒了農夫碗中「當家的,你也好多年沒有吃飽飯了,今兒難得吃一次,你也多吃些。」
這些年為了養活孩子,他們夫妻那是省吃儉用,什麼好吃的都留著給孩子們吃,自己著冷著都沒關係,就是不能苦了孩子。
農夫臉上綻放出了憨厚的笑容,把碗裡的菜全都挑到了農婦碗中「你這些年為了家裡的事沒費心,你該多吃些,嫁給我,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覺得很幸福。」農婦滿臉幸福道,對於而言,家裡確實是窮苦了一些,但是的相公對很好,對孩子很好,人嫁人圖的是什麼?還不就是圖男人對好麼?
堂屋裡一家八口幸福的吃飯,裡屋,顧南喬坐在凳子上,隻覺得雙可疼可疼了。
姚冰看出了的不適,讓華天出去外麵打一些熱水進來,則是給顧南喬檢視上的傷勢,在看到模糊的一片時,姚冰紅了眼眶,淚水不自覺落,太心疼自家姑娘了。
顧南喬是第一次騎馬,技什麼的都是現學的,姚冰那時候還覺得自家姑娘就是聰明,什麼事都是一點就通,可現在看著這些傷,心如刀絞,恨不能打自己兩掌,早上的時候為何要告訴姑娘這個訊息呢,害的姑娘了傷。
傍晚順著簡王爺的力道從山崖上掉下去的時候,顧南喬就了輕微的傷,隻不過因為傷勢不嚴重,沒有放在心上。
可現在隨著時間的推移,顧南喬才覺得疼,可依舊還在擔心著生死不明的墨玉珩,對於自己的傷,半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華天打來了熱水,姚冰讓顧南喬去泡一下澡,顧南喬見姚冰都紅了眼,知道自己無法拒絕,便去了,等出來以後,姚冰幫著清理了傷口,撒了藥,顧南喬這才疲倦的睡了。
比起顧南喬的好眠,姚冰和華天就徹夜難眠了,對於他們來說連續幾天不睡都是很正常的,隻是需要瞇一會兒就夠了,姚冰出了房間,看到坐在屋簷下的華天,有些擔心道「姑孃的傷口很是嚴重,今兒雖然上了葯,可明天定然更痛。」
顧南喬調配出來的藥材都是好藥材,但是什麼神丹妙藥也不可能是一用就能治好傷口,總是需要一個過程,比起現在的難熬,最痛苦的還是明天。
華天對此也很是擔心「姑娘子固執,遇到別的事,或許還會有轉寰的餘地,可關乎主的事,姑娘怕是會寸步不讓。」
就像主那時候讓顧南喬跟著蕭弈良離開,還不就是因為擔心自己的事連累到了顧南喬麼?否則以主的子,絕對不會讓顧南喬離開自己這麼久。
姚冰也忍不住嘆了口氣,他們看得明白,卻不能勸阻,他們心裡明白,就算自己勸阻,那也沒有什麼效果,姑娘是不會聽他們的。
華天想了想,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很怕還沒有到邊界,姑孃的就吃不消了,必須得想個辦法。
翌日,顧南喬天剛剛微微亮就醒過來,剛剛醒來,不過是稍微挪了一下,疼痛傳來,讓顧南喬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雙腳的傷更是痛到了極點,顧南喬很是艱難的換好了裳,這才慢吞吞的出了門。
農婦已經煮好了早飯,一大鍋黏稠的白米粥,外加一鍋湯,還有一小疊的酸菜,見顧南喬出來,連忙招呼過來坐下吃飯。
顧南喬也沒有客氣,華天和姚冰也跟著坐了下來,他們三人等會兒還有一大段的路要趕,必須要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湯顧南喬三人也不過是淺淺喝了一些,知道這戶人家條件不好,還有這麼多孩子要養,顧南喬知道這一頓早飯在這樣的農家,怕是連過年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盛。
用過早飯,顧南喬讓華天給了農婦一家幾兩銀子,隨後便騎馬離開了。
農婦接了他們贈予的食,但是對於銀兩,連連推拒,說是無功不祿,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能得顧南喬所給的這些東西。
華天可不管農婦是什麼態度,他直接趁著農婦不注意把銀兩放在了桌上,等到農婦去收拾桌子時纔看到,瞬間眼睛就紅了,拿著銀兩跑到了路邊,想要把銀兩還給顧南喬,可是茫茫道上麵,早已經不見了那三個人影。
一路上輕車簡行,顧南喬從來都不喊累不喊辛苦,經過了差不多十來天的奔走,終於到了楚國跟大齊界的一座邊城順平縣。
順平縣在楚國算是一個大縣城了,因為這裡跟大齊捱得很近,所以經過的人非常多,大多數都是行商之人,縣城裡一片欣欣向榮之態。
顧南喬到了這裡以後,整個人累得都快變了模樣,原本還算飽滿的麵容也消瘦了不,材更是纖細到令人心疼,而騎馬的技,因為這十來天的磨礪,也變得老練了不,不比姚冰和華天差。
到了縣城,顧南喬一行人先是找了一個一個酒樓下榻休息,用華天的話來說,他們剛剛奔走數百裡,人早已經疲累到不行了,找人是重要,但是再重要他們也要好好休息一番,不然如何去山裡尋找?
顧南喬雖然心急如焚,但是在這方麵還是會聽取華天和姚冰的建議,所以到了順平縣之後,一切的事都聽從華天和姚冰安排,則全數照做。
休息了一晚,顧南喬總算是活過來了,前幾日顧南喬看著就像是慢慢乾枯的野草,似乎下一瞬就會失去生機,可現在的,神飽滿,讓人看著就知道生機。
三人下了樓,點了一桌子的早飯,順平縣的食跟楚國皇都的大有不同,或許是因為靠近大齊的緣故,或許是因為這裡行人混雜,所以造就了別有一番風味。
食比較偏向大齊口味,但是又保留了楚國本地的特,總之顧南喬吃著很是喜歡,華天和姚冰也覺得這些食很是味。
三人飽飽的食用一餐過後,又購買了一些乾糧餅子,準備了好幾個水囊之後便往城外而去。
他們第一個去的地方是墨玉珩最後消失的地方,那撿到玉佩的地方。
懸崖邊上已經恢復了往日裡的平靜,地上打鬥的痕跡早已經消失不見了,隻有路邊那折斷的枝幹還能說明這裡曾經發生了激烈的打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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