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喬訝異挑眉,似乎很是意外蕭弈良會說出這番話,按照顧南喬的理解,這件事應該不難辦才對,畢竟已經抓到了林太醫,隻要順著他這條線走,自然是能夠拔出蘿蔔帶出泥。
可是現在都才剛剛開始查案不久,怎麼不僅沒有進展,甚至連線索都中斷了?
「爹,這裡麵是發生了什麼意外麼?」顧南喬輕問道。
蕭弈良點頭道「可不是麼?本來提審林太醫很是順利,也問出了一點東西,蔡尚書據林太醫的招供,也抓到了兩個小囉囉,本來按照我們的計劃,就應該趁此機會一舉把這些母後黑手全都給抓獲,可是太難了,對方的眼線應該不,我們這裡剛剛行,他那邊就已經把所有的線索都斬斷了。」
「連林太醫在天牢都無聲無息斃命了。」蕭弈良說到這裡,難掩失落「仵作檢查過以後才發現林太醫早已經中蠱了,人家用蠱蟲控,輕而易舉就奪取了林太醫的命。」
這種手段實在是太狠了,更讓蕭弈良心裡沒底的是,他們能夠把太醫院的太醫買通,不知道會不會把朝中的員買通,這要真的如此,那麼問題就嚴重了。
蕭弈良想到這裡,隻能把自己的猜測也告訴了顧南喬,畢竟顧南喬醫好,連太子皇兄的病都能治好,這種關於蠱蟲的事給也不會有錯。
顧南喬仔細回想起了上次給楚皇把脈的事,想的仔細,確定了其中並沒有什麼異常之後,顧南喬這才肯定道「爹爹放心,皇祖父很好,並沒有中蠱的跡象。」
聞言,蕭弈良那顆惴惴不安的心終於安穩了下來,他苦笑道「現在的我倒是比以前的我膽小了,以前我遇到這些事,那都是不管不顧,也不會怕,可是現在就不同了,遇到這些事,別人還沒怎麼樣,我自己就嚇得不行。」
以前聽人家說,人活到了一定的歲數之後就會懼怕死亡,等到了快要離開的那段時間,卻又會很淡然,蕭弈良以為自己在戰場上多年,早已經看慣了生死,他連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可是他很在乎楚皇、皇後娘娘、太子皇兄還有顧南喬的生死。
他是寧願什麼事都沖著他而來,也不願意讓自己在乎的人傷分毫。
顧南喬淺笑安道「爹,您這是想太多了,您昨晚沒有休息好,現在正是應該好好休息的時候,別想這些事了,好好睡一覺,沒有什麼事是過不去的。」
在顧南喬輕的話語中,蕭弈良也放下了心裡的擔憂,開始跟顧南喬屬於他們兩人的早餐。
用過了飯,蕭弈良又跟顧南喬說起了蕭明秋的事。
在太子殿下的病穩定之後,眼看有了治癒的希以後,蔡全就開始提審蕭明秋了,比起林太醫這種被人控製了的人,蕭明秋的很容易撬開,特別是在看到了牢房裡那些帶的刑以後,都不用蔡全怎麼問了,直接把所有的事都招了。
一開始確實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麼時候投毒了,對來說,太子殿下就是的另一張護符,隻要太子殿下好好的,討好了太子殿下,那麼此生不說榮華富貴,起碼也是食無憂。
可上次為了除掉賀,在酒裡下了耗子葯,直接把賀葯倒了,在牢裡這麼多天,一直都在回想著這一幕,最後約想起了賀喝酒的時候靈芝就放在了他手邊上,或許是賀知道懷孕之後,緒激,所以毒酒灑落在了靈芝上。
是第一次看到人死在了麵前,還是一直都利用的人,加之剛剛得知自己懷孕了,緒很是不對勁,所以在金嬤嬤把靈芝端過來稟告的時候,蕭明秋沒有多想,直接就讓人把靈芝送去太子府了。
而那天在太子府檢查醫藥的太醫正好就是林太醫,他本來是想藉此機會,直接把太子殿下除去,到時候就算事發了,大家也都會去找蕭明秋算賬,不管怎麼說,總之最後也不會找到他頭上。
這出算計很狠,也可以說是借刀殺人了,隻是他沒有想到耗子葯的作用非同一般,到最後的結果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要是他早早就知道這些事的話,估計還真的不會做這種蠢事。
「那蕭明秋最後會得到什麼後果?」顧南喬對於這個頂替自己份活了十幾年,又跟簡王爺攪合在一起算計的人沒有任何的仇恨,說起就跟說起一個陌生人一樣,沒有半點緒。
蕭弈良皺眉,很是不悅道「按照的供述,蔡尚書還提審了金嬤嬤們,金嬤嬤倒是不敢有所瞞,把所有的事吐得是一乾二淨,從蕭明秋派人去鄰水縣解決你,到後來蕭明秋借著你施粥的好名聲興風作浪,還有蕭明秋勾結簡王爺的事,包括讓賀去導簡王爺去皇覺寺對你不利的事全都說了。」
金嬤嬤就不是一個忠心護主的人,能夠為了一點銀兩跟藥鋪的老闆勾結在一起,以次充好,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好人了。
這次金嬤嬤和小梅的供述實在是太多了,短短三年多時間,蕭明秋的所作所為簡直可以用罄竹難書來形容。
樁樁件件的事都超出大家的意料,也讓蕭弈良在知道以後,恨不能親手死。
隻是就這樣死實在是髒了他的手,也沒有辦法讓他出心裡這口惡氣,蕭明秋敢做出這些事來,自然是要有承擔起這些罪責的能力,不讓好好一番痛苦,蕭弈良心裡可不會舒坦。
除此之外,金嬤嬤還供述了蕭明秋毒殺了賀的事,還有顧南喬失蹤期間城裡的風言風語都有蕭明秋的參與其中,可以說為了毀掉顧南喬,一直都在不餘力的想要把顧南喬算計進去。
顧南喬也沒有想到自己這麼招人恨,在知道自己那次在鄰水縣發生的事,讓差點就一命嗚呼,顧南喬皺了皺眉頭,覺得蕭明秋上有很多疑點讓人想不通。
想把這些事都理順,可是卻還是有很多地方是連結不起來的。
顧南喬聽著蕭弈良抱怨了一通之後,這才抬頭看向了蕭弈良,說出了一句讓蕭弈良意外的話「爹,我想去天牢見見蕭明秋。」
「你去見幹什麼?不是好人,你還是別去見了。」蕭弈良皺眉,明顯是不願意顧南喬跟蕭明秋有過多的接。
顧南喬好笑道「爹,我就是有些事想不明白,想要去找印證,您放心好了,都被關起來了,哪裡還有能力害我?」
蕭弈良聽到這裡,還是不太願意,他道「你要去也可以,我陪著你去。」
「不用了,爹,您昨晚就沒有休息,今天您什麼事都不必理會,好好在家裡休息,我去就行了,您放心好了,不會出事的。」
在顧南喬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證下,蕭弈良勉為其難答應了。
如果是別人想要去天牢看一個罪犯,或許還會有點問題,但是顧南喬卻是一點問題都沒有,是瑾王爺的嫡,是楚皇冊封的長寧公主,而且如今救了太子殿下一命,明眼人都知道,隻要太子殿下順利登基,那麼長寧公主在楚國,地位永遠都不會改變。
所以刑部的人對顧南喬的到來,那是到蓬蓽生輝,他們還擔心自己招待不週,生怕天牢裡的汙穢髒了顧南喬的眼,隻不過顧南喬是一個脾氣非常好的人,很是隨和的跟他們寒暄了幾句,而後就在獄卒的帶領下去了關押蕭明秋的牢。
刑部的牢麵積不小,不過裡麵關押的人隻有蕭明秋一人而已,牢空的,空氣中瀰漫著一不太好聞的氣味,獄卒討好笑道「公主,這裡的氣味實在是太難聞了一些,不如小人去把蕭明秋帶過來這外麵見您如何?」
「你們平日裡在這裡工作就很辛苦了,不過是幾步路的路程而已,不用了,我來這裡就是想要跟蕭明秋說幾句話,不必勞師眾。」
顧南喬淺笑道「你們帶我到了牢就行了,你們等會兒該去忙什麼就去忙吧,不用照顧我,我來這裡不過是說幾句話而已。」
顧南喬都這樣說了,獄卒們不是蠢人,怎麼會不明白顧南喬話中的意思,也知道長寧公主來此肯定是有什麼事想要單獨跟蕭明秋說,他們自然不會有意見,唯唯諾諾應了下來。
在把顧南喬送到了關押蕭明秋的牢之後,他們便主離開了,顧南喬也不是不懂規矩的人,讓姚冰給了這些獄卒一些銀兩,說是請他們喝酒。
公主的賞賜獄卒們得到了以後對顧南喬更加畢恭畢敬了,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後,獄卒這才離開。
牢裡森森的,很是嚇人,這裡常年不見,所有的空氣都靠走廊最外麵的一扇小窗戶進行替換,所以這裡麵的空氣十分不好,讓人聞著就想吐。
輕微的腳步聲從天牢一頭傳來,蕭明秋整個人獃獃的坐在稻草上,早已經沒有了往日裡的風華,整個人都髒兮兮的,小臉一片慘白,上的裳也都已經染紅了。
聽到腳步聲,蕭明秋眼珠子轉了轉,是不是他們又想到了什麼法子想要折磨?
在牢裡這些天,蕭明秋隻能用生不如死來形容,第一天的時候還在嫌棄窩窩頭不好吃,又冷又,咬不。
可是在經歷了審問之後,蕭明秋覺得那些都不算什麼,最讓沒法忍的應該就是蔡全那層出不窮的刑罰,說錯了話,或者是不說話,蔡全都有各種手段應付。
這讓蕭明秋很是無奈,一開始百般抵賴,可是蔡全不懂什麼憐香惜玉,直接審了邊的嬤嬤和婢,很多事都是讓邊的人去辦的,所以蔡全一問,直接就得到了全部事的真相,而他再來問蕭明秋的時候,蕭明秋瞞否認一句,就會得到一頓打。
蕭明秋毒害太子殿下這一條罪,就已經夠讓死十回了,蕭明秋是不可能活著出去了,蔡全出手的時候也沒了顧忌,隻要不直接奪了蕭明秋的命就好了,所以他不管怎麼審都行。
腳步聲到了牢房前聽了下來,蕭明秋嘲諷笑道「我不是說了麼?我所有的事都已經招了,你們還來幹什麼?」
聲音沙啞,早已經沒有了以前的清脆悅耳。
「是嗎?那你可有說說你以前經歷了什麼事?」顧南喬含笑反問「不如你說說你前世經歷了什麼事可好?」
在不見天日的牢房裡突然聽到了顧南喬的聲音,讓蕭明秋錯愕抬起了頭,特別是在聽清楚顧南喬在說什麼的時候,蕭明秋眼裡掠過了一抹驚懼。
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蕭明秋突然覺眼前的人很是可怕,這件事從來沒有跟人提起過,卻不曾想到會從顧南喬口中聽到這句話。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蕭明秋下意識搖了搖頭。
顧南喬笑了,笑容明,隻是在森森的天牢裡,的笑容顯得鬼魅了幾分,看著蕭明秋驚懼的樣子,篤定道「不,你很明白我的意思不是嗎?你當初派人去鄰水縣殺我,甚至還為此費勁了心思,你可知道,那時候爹他都還不知道我在哪裡,而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麵對顧南喬的反問,蕭明秋就不知道怎麼回答,也沒有想回答,自己藏在心裡最大的,一夕之間被別人給說出來了,別說蕭明秋會害怕了,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淡定不了。
蕭明秋不搭話,顧南喬也不用搭話,從蕭明秋的反應來看,顧南喬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正確,蕭明秋確實是重生的,所以一早就知道顧南喬的存在,甚至在蕭弈良他們還不知道的時候就想著把顧南喬毀了,自己徹底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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