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風宴是在瑾王府的正廳舉辦,人不多,隻有瑾王爺和顧南喬、薑俏俏、顧明凡、薑英、蘇玉寧幾人,瑾王爺那幾位侍妾和側妃都沒有出現。
接風宴舉辦得還算是隆重,一道道味佳肴從大廚房魚貫而出,柳側妃的婢書荷正要去大廚房拿晚膳,看到了大廚房裡熱火朝天一幕,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柳側妃平日裡沒給大廚房的廚子和幫廚送銀子,所以對於書荷的疑問,很快就有人解答了。
書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拿著食盒回了冷月閣。
冷月閣在瑾王府中屬於二等院子,院子麵積不大,離正廳和出雲閣、梨花塢都有不短的距離,柳側妃躺在榻上已經好幾個月了,養了這麼久,上的傷早已經好了,可是因為傷到了骨頭的緣故,想要站起來卻有些難了。
總覺得自己腰使不上力,想要下地走路,可雙就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挪一下都用盡了的全力。
為了減痛苦,柳側妃隻能天天待在榻上。
也不知道是長期喝葯的緣故還是因為太久沒有見到太了,柳側妃的臉蒼白如紙,整個人更是了無生氣。
書荷拿著食盒從門外進來,看到柳側妃正著手想要去拿床頭櫃上的一本書,書荷快步上前,連忙拿起了書放在了柳側妃手中:「側妃,您要拿什麼吩咐奴婢們就是了。」
柳側妃拿著書,目卻落在了床頭櫃上,眼裡掠過了一抹恨意,轉頭過看向了自己的雙腳:「書荷,你說我這個鬼樣子,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不能彈,生不如死,而那對父卻過得逍遙。」
「側妃,您可得想開一些,事總會過去的,您別太傷心了。」書荷安道。
「我怎麼想得開呢?一想到我這滿的傷是他們所賜,我這心裡就恨得不行,書荷,今兒你怎麼回來這麼晚?可是府裡發生了什麼事?」柳側妃問道,這段時間彈不得,如同一個活死人一樣躺在這裡,就像是一個被人棄的件,在這裡自生自滅。
書荷把剛剛打聽到的事說了一遍,柳側妃聽了以後,更是怒不可遏,手指摳著掌心,然大怒道:「真真是薄,我的親人來了王府,他視若無睹,顧南喬的朋友來了王府,倒是大擺筵席,不就是幾個泥子嗎?難不還比我柳家的人貴。」
書荷聽到自家側妃的抱怨,在心裡暗暗道:人家是長寧公主的朋友,在王爺眼中,自然是比柳家人尊貴的,跟長寧公主搭邊的人,別說是人了,就是一隻貓,那都比他們份高。
書荷不由得就想到了王府裡的那隻貓,據說是王爺送給長寧公主的,那隻貓通雪白,眼瞳是灰的,時常在王府裡玩耍,而王府中的人見到它,都得避讓,誰讓人家的主子是公主呢,又是王爺所送,份自然不一樣。
他們命如草芥,連隻貓都比不過。
柳側妃聽了以後,更是生氣,想起自己買通秀香一事,便問道:「秀香那邊怎麼一點靜都沒有?你去催催,要是再不幫著一個東西出來,那就別怪我們把出賣顧南喬的事抖出去。」
書荷道:「奴婢已經去催了兩次了,但是秀香一直都在推辭,說是沒有找到機會。」
「今晚不就是一個很好的時機麼?現在顧南喬他們都在前廳,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柳側妃道:「你去跟說,要是想本側妃幫如願,那麼就按照我們說的行事,咱們能說一次,定然能說兩次。」
柳側妃說到這裡,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怪異的神,倒是沒有想到秀香一個下人,居然還能有如此的心思,要不是被察覺到了,還真的沒有辦法說。
書荷道:「等側妃用了飯之後,奴婢就去找。」
梨花塢中,秀香急得團團轉,今兒是顧明凡和薑俏俏姐弟的接風宴,原本顧南喬也是要上一起去的,隻不過拒絕了,說是自己有點累,想早點休息。
顧南喬也沒有勉強,讓好好休息,還說今兒是秋冬替的時候人最容易生病了,讓要注意休息,秀香想到這裡,心裡愈發猶豫了起來。
該去還是不該去?
想到剛才書荷跟說的話,秀香整個人焦躁不安,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踏出了房門。
今晚的梨花塢靜悄悄的,確實如同書荷所言今晚梨花塢中沒有人,是行的好時機。
秀香走到顧南喬房間門口,手推了推,房門沒有上鎖,很容易就能推開,顧南喬就是這樣的子,對自己邊的人很是信任,不管是什麼東西都不會瞞著們,否則上次也不會那麼順利就拿走了顧南喬的帕子。
隻是讓沒有想到的是,那塊帕子顧南喬並沒有使用過。
柳側妃他們的要求就是要一個讓人一眼就能看出是顧南喬所使用的東西,所以那時候秀香才選中了那方帕子,因為帕子上有喬這個字。
而現在柳側妃又提出了相同的要求,秀香站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後終於推開了門。
房間裡靜悄悄的,連貓小白和墨胭脂都去前廳了,這裡一個人都沒有。
秀香心裡有鬼,進了屋以後連忙把門掩上了,然後拿出了懷中的火摺子,點燃了以後眼睛便在房間裡快速打量了起來。
顧南喬的東西放在什麼地方,秀香心裡有數,顧南喬從來就不會瞞著們,哪怕跟來了以後一直都在廚房幫忙,可是顧南喬有什麼事也會給來辦,顧南喬的房間來了不知道多次了,非常悉,可是要找一個能讓人一眼就看出這東西是顧南喬所用的,卻有點難了。
秀香在屋裡打量了半晌,最後目落在了顧南喬的首飾盒上,知道這個首飾盒裡麵放著的全都是顧南喬比較喜歡的首飾,裡麵有很多都是墨玉珩所送,而顧南喬在參加京城裡的宴會時也都有戴過。
其中有好幾種首飾是獨一無二的,哪怕是京城裡的貴們,有錢都買不到。
上麵雖然沒有寫顧南喬的名字,但是對於大家來說看到那些東西就知道這些東西的使用者是誰。
意思在明顯不過了。
秀香想到這裡,往前走了幾步,手到了首飾盒,又忍不住了回去,在心裡問自己,真的該拿嗎?
顧南喬是的主子,是買下的人,跟在顧南喬邊這麼多年,秀香的日子過得十分不錯,顧南喬待人和善,對們也跟對自己的家人一樣,一點主子的架子都沒有。
別人家的婢,一年四季也就隻有四套換洗裳,可是在顧南喬邊,一年四季最都有八套裳,過年的時候還會特意給們裁製新。
很多人都說跟在顧南喬邊的婢過得比有錢人家的姑娘還要好。
秀香那時候也是這樣覺得的,一直都為自己能跟在顧南喬邊到慶幸。
也以為自己是不會背叛顧南喬的,卻沒有想到最終自己還是背叛了。
隻因為喜歡上了一個人。
秀香想到那個人,眼眸裡浮現出了點點星,眼神都溫了許多,角微微翹起,顯示出此時心極為愉悅。
為了心裡的那個人,甘願做一切,知道這件事顧南喬是不會幫著的,說不定顧南喬知道了以後還會把發賣出去,所以想要達願,就隻能靠自己了。
想到柳側妃的承諾,秀香原本猶豫不已的神頓時就堅定了幾分,毫不猶豫出手,開啟了首飾盒。
首飾盒中放著的首飾全都是墨玉珩所送的,每一件首飾都貴重的不得了,秀香借著燭火認真打量了起來,最後拿起了一支白玉簪,這支簪子顧南喬佩戴過好幾次,不管是參加宴會還是出去逛街,都有戴著。
而且秀香可以肯定的是,這支簪子京城裡別的閨秀絕對都沒有,還記得這玉簪跟別的首飾是一整套的,還是墨玉珩送給顧南喬的春年禮。
隻是想到上次柳園把帕子掉在了地上,秀香有些擔心,若是這簪子也這麼掉在地上,會不會給摔壞了?
若是摔壞了,又怎能證明這玉簪是顧南喬的?
秀香猶豫著,又翻找了一遍,最後放下了白玉簪子,拿起了另外一支銀的簪子。
簪子上麵的花兒鳥兒栩栩如生,這支簪子也是墨玉珩特意自己設計好讓人打出來送給顧南喬的,別看是銀簪子,但是做工細,花鳥都栩栩如生,這種銀簪子京城裡的閨秀們甚用,而且花樣也不相同。
秀香記得這簪子顧南喬也帶著出門赴宴過,也算是符合要求。
秀香選好了以後,便把盒子給蓋上了,然後把簪子放在了袖子中,腳步輕盈的往門口走去,隻是剛剛開啟門,就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眸。
「姑娘?」秀香嚇了一大跳,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沒有跌倒在地,看清楚了眼前人的麵容之後,臉一瞬間就變了。
「秀香,你不是說你子不舒服麼?連今晚上的接風宴你都不去參加,我讓你在房間裡好好休息,沒想到你卻跑來了我房間,不知道你來我房間幹什麼?」顧南喬神自若問道。
秀香隻覺得自己手中拿著的火摺子實在是燙手,看著顧南喬,說不出話來,可是不說又不行,結結說了幾個字,「我我來這裡想要找貓小白。」
「找貓小白?」顧南喬又笑了,「你剛纔看我出去的時候難道沒看到玉寧懷裡抱著它麼?貓小白喜歡吃魚,正好今天晚上大廚房做的菜好幾個都是魚,所以我就帶著它去了。」
秀香這纔想起來,蘇玉寧這段時間不管去哪裡都會抱著貓小白,說是有貓小白在手,這個冬天就不用暖手爐了,而且貓小白被蘇玉寧抱習慣了,對於抱著自己走一點反抗都不會有。
秀香知道自己說了一個謊,沉默了下來,不言不語,似乎這樣就不會再出錯。
顧南喬看著秀香,突然一出手,把秀香藏在了袖子中的銀簪子給拿出來了,看著這支簪子,語氣嘲諷道:「你拿我這支簪子幹什麼?總不會是你見財起意,想要竊吧?」
秀香正要順著顧南喬這話應下來,誰知道顧南喬接著說道:「我首飾盒裡各種各樣的首飾數不勝數,不管是我爹送給我的首飾還是墨哥哥送的,那都貴到不行,你要是真的想要一個首飾出去變賣,應該也是選那種比較貴重、花樣跟別人比較相似的,這樣變賣了以後,也不容易被人追查到。」
「這支簪子是墨哥哥親自畫圖,然後請人給我打造的,雖說不是金、玉,隻是用銀打造,但是因為它的工藝要求非常高,這種簪子除了我以外,這世間怕是再也沒有人擁有了。」
顧南喬說到這裡,眼眸裡迸出了一抹銳芒:「秀香,都已經被我抓到了,你還不打算說實話麼?」
秀香抿不語,看著顧南喬,眼眸裡浮現出了點點歉意,但是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做這些事的時候並沒有想過會被人給抓住,此時麵對這樣的局麵,哪怕秀香心裡素質再好,也難免不知錯所起來。
更別說的心理素質並沒有多好。
正在這時,蘇玉寧和薑俏俏還有顧明凡他們也過來了,蘇玉寧見到顧南喬站在門口,立刻道:「喬姐姐,剛剛咱們不是說還得猜字謎麼?誰輸了罰誰喝酒,沒想到你為了不喝酒跑回來了。」
蘇玉寧撇道:「喬姐姐,你這也太不講義氣了,你不在顧明凡他可勁兒的欺負我,你等會兒可得幫我報仇啊?」
「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今晚已經喝了兩小壺的果子了,這果子雖然不算酒,但是喝多了也不好,你喝些,你要是喜歡的話,趕明兒我讓人給你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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