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珩回來了,顧南喬高興得不行,邀請墨玉珩去瑾王府小住,墨玉珩拒絕了,給出的理由就是明年他要參加會試,不想讓人說他是抱著瑾王爺的大上位。
對於文而言,名聲有多重要顧南喬太明白了,既然墨玉珩都這樣說了,顧南喬自然也不能勉強他,不過他們兩人半年多沒見麵,此時好不容易相見了,自然是珍惜著每一刻。
所以在墨玉珩搬進了外城的宅院以後,顧南喬便也跟著去宅院小住了幾天。
十月底的京城,寒風呼嘯,寒風如同一把把小刀,讓不人的麵板開裂,手腳長凍瘡。
凍瘡這玩意兒可是很難治,算是頑疾,基本上長過了一次以後,接下來的幾年裡都會複發,哪怕用再好的凍瘡膏,依舊是不能治,而患者也隻能忍著和疼意,不知道多人因為忍不住抓破了手腳,抓的是模糊。
顧南喬去年過來的時候就瞭解了這件事,所以今年特意研製了一款凍瘡膏,便宜又好用,雖然不能治凍瘡,但是也能緩解,讓百姓們過個好凍,免得遭罪。
因為價格親民,一經推出,不到三天時間全部售罄。
裴長涇看著墨家醫館紅紅火火的生意,嫉妒得眼睛都紅了,所以當顧南喬在墨玉珩居住的宅院煮起了火鍋的時候,裴長涇厚著臉皮上門討要火鍋吃,吃火鍋是其次,主要目的還是想要跟顧南喬做生意。
顧南喬太有點子了,而且做出來的產品全都是良心產品,裴長涇覺得顧南喬又這樣的發財大計,他們幹什麼還要苦哈哈去準備什麼餞果子啊,直接生產這些凍瘡膏就行了,趁著冬天,大賺一筆。
屋外冰天雪地,屋裡暖意融融,顧南喬在火鍋前忙活著,墨玉珩則是在一邊幫著打下手,切點土豆片、切點魚片,墨玉珩的刀工很不錯,一片一片的魚片非常的均勻,擺放在碟子中,賞心悅目。
「顧姑娘,你們這是煮火鍋呢,都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真是太有口福了,隨機而來就到了正等好事。」裴長涇以前剛剛跟顧南喬認識的時候還會裝一裝,但是現在他跟顧南喬悉了,自然是不裝了,來到這裡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隨而為。
對於裴長涇來說,這裡就跟自己的家是一樣一樣的,墨玉珩是他表哥,他們兩人是在這個世上目前為止緣關係就最近的人。
顧南喬聽到裴長涇的話,淺笑回答道「這麼多天了,也沒有見你來找墨哥哥,我還以為你是打算躲著你表哥到年底呢,沒想到現在卻突然出現了。」
裴長涇上次去了西和州,本意是想要去幫忙,可誰知道他卻幫了倒忙,墨玉珩都差點以為他是被對方買通了,故意來搗的。
也就是因為如此,裴長涇被提前趕回來了,他回來時是說自己的事理完了,其實啊,他是在西和州呆不下去了。
顧南喬本來還想著,裴長涇這麼怕墨玉珩,應該會躲著他一些,沒想到啊沒想到,裴長涇自己又送上門來了。
裴長涇訕笑道「我就是過來串串門串串門。」
墨玉珩看了他一眼,眼裡帶了深意,自家這個表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比別人清楚,裴長涇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子,現在跑來這裡,肯定是因為有什麼賺錢的事兒。
聯想到最近顧南喬新推出的凍瘡膏,墨玉珩心中瞭然。
裴長涇被墨玉珩看了一眼,眉心一跳,他笑得越發殷勤了,還上前幫著顧南喬打下手,墨玉珩看他那狗的模樣,心裡愈發肯定,這次裴長涇過來肯定是有大事兒。
果然,等開始吃火鍋的時候,裴長涇先是大快朵頤,把鍋裡的魷魚和魚片撈了一半到自己碗裡,墨玉珩看了他一眼,裴長涇接收到了墨玉珩眼裡的警告,這才住了手。
這裡的火鍋味道跟顧南喬和他一起開的火鍋店味道一模一樣,裴長涇這幾年也沒吃,但是他依舊很是捧場,調料是一樣的,但是這切片的人可是不一樣的,所以他可勁兒的拍著馬屁。
顧南喬看著他那狗的模樣,都有些忍俊不,就他這副討好人的樣子,任誰也都看得出來,裴長涇今天來這裡是有事。
裴長涇倒是想把事先給說了,然後再好好吃飯,但是被墨玉珩那一眼給看的,他完全是不敢說了,隻能默默吃飯。
顧南喬把兄弟倆的互看在眼裡,卻沒有多言,墨玉珩等裴長涇已經消停了以後這才給顧南喬挑起了魚刺。
裴長涇看著墨玉珩那般的溫,心裡微微有點醋,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是表弟,顧姑娘那可是他家表兄等了快三十年纔等來的媳婦兒,孰輕孰重,不用言明各自心裡就有數。
但是裴長涇心裡還是覺得委屈,特別是想起自己小時候吃魚被魚刺卡了好幾次,他記得那時候自己每次跟墨玉珩一起吃飯的時候,就眼的看著墨玉珩,希自家表哥能幫著挑魚刺,墨玉珩那時候是怎麼說來著?
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更別說將來要做匡扶天下的大事了。
裴長涇那個氣啊,能怎麼辦?自然是忍氣吞聲,後來也因為這件事,他就非常出山了,也不去墨玉珩那邊了。
而現在,自己小時候苦苦哀求而不得的事,顧南喬卻得到了,而且還是墨玉珩自己主幫著人家挑魚刺,裴長涇心裡那個氣啊,差點沒有氣炸。
但是他麵上依舊是笑的恭維道「早就知道顧姑娘和表哥好,但是你們能不能別這麼膩歪啊?起碼得諒一下我這隻單狗的吧?」
單狗這個詞還是從顧南喬裡學來的,裴長涇覺得這個詞用的不錯,跟他很搭!
墨玉珩挑眉道「心裡不舒服?憋著!」
裴長涇的臉都要垮下來了,這是自己的表哥麼?是麼是麼?怎麼就那麼沒有同心!
顧南喬則是友善了許多,但是說出的話也不是裴長涇喜歡聽的「裴公子孤家寡人久了,難免寂寞,你年齡也不小了,也該家了,我記得大齊丞相的嫡次劉月慕不就是你的紅知己麼?要是覺得人家不錯的話,那就抓機會,這樣好的姑娘可不會一直都留在原地等你。」
「顧姑娘,劉姑娘跟我就是普通朋友。」裴長涇解釋道。
顧南喬道「明白明白,一般還沒有挑明關係的時候都是這樣說的。」
裴長涇無奈了,他們真的是好朋友啊!
怎麼他都說了好幾遍了,可顧姑娘還是不相信呢?
墨玉珩倒是不多話,安安靜靜給顧南喬挑魚刺,然後又給顧南喬榨了一杯橙,伺候顧南喬十分周到。
顧南喬著墨玉珩的伺候,眉眼帶笑,如同夜空中的月,那麼的溫,讓人一看到就知道現在心不錯。
裴長涇苦哈哈吃著飯,這一頓飯下來,撐得不行,不僅是胃吃撐了,眼睛也快要看瞎了,眼前這兩人比以前在家村的時候還更膩歪了,吃個火鍋也這麼多花樣,真真是讓他這個單狗吃了滿滿一食盒的狗糧。
他卻不想想,這兩人在家村的時候天天都能見麵,自然是不會這麼膩歪,而且那時候他們頂多就是牽牽小手,抱一下而已,這次墨玉珩和顧南喬見麵,關係更近了一步,兩人膩歪一些也是理所當然的。
好不容易等到吃完飯了,裴長涇這才把自己的來意說明,可是沒等他說完,顧南喬就拒絕了「裴公子,你想要賺錢的心我能理解,但是這凍瘡膏我本來就沒有打算賣高價錢,也沒有打算批量生產。」
「為什麼?」裴長涇不解,難不還真的有人不喜歡賺錢?見到了銀子還往外推?
顧南喬道「我這款凍瘡膏本來就是為了城裡那些百姓們所研製,費了不的功夫,你說的也對,最也得賺點錢,但是你可想過了,京城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百姓長凍瘡?」
裴長涇搖頭。
「那是因為不管是寒冬臘月還是春風水暖,他們都得下地幹活,長年累月下來,手不生凍瘡就怪了,他們的家境要是好一些,自然是不會寒冬臘月出門幹活了,可就是因為家裡條件不好,所以他們這纔不得不出門謀生,我既然想要幫他們一把,又怎麼會蓄意提高價格,等著賺錢呢?」
若是要賺錢,顧南喬本就無需研究這些,可以去研究別的胭脂水,相信搗鼓出來的胭脂水必定不會比外麵賣的差。
裴長涇聽完了以後,皺眉道「可是你又是怎麼保證你所製出來的每一個產品都到了百姓手裡,而不是被無良商人給收購走了?」
「我讓每一個來購買凍瘡膏的人都登記了名字和住址,還限購了,每一家隻能買兩支,超過兩支都不賣,不管出多高的價格。」顧南喬道「我的份沒有出去的話或許還會有點阻礙,但是他們都知道我是誰了以後,不管是誰都不敢糊弄我。」
裴長涇無語了,不過顧南喬說的是事實,大家都知道的份了,哪裡還敢欺瞞於?
顧南喬現在可不僅僅是墨大夫,還是長寧公主,是皇上的孫,瑾王爺的閨,別說是那些普通百姓了,就是高門權貴也得掂量一二。
這就是為什麼有這麼多人不顧一切都要往上爬,隻有爬上了最高峰,才能蔑視一切,才會讓人忌憚,也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裴長涇失到不行,本來他還以為自己有個賺錢的機會呢,誰知道人家本就不想賺錢,他也不能一直勸,不然顧姑娘以為他跳進錢眼裡就不好了,最後也隻能搖頭嘆息,嘆自己命苦。
顧南喬見他如此,心有不忍,不過自己的原則是怎麼也不能打破的,所以隻能給裴長涇提供別的賺錢法子「你要是真的想賺錢那也不是沒有法子,許家知道吧?最近他們家的生意出現了不問題,你要是想趁機分一杯羹,那就得抓時間了。」
裴長涇瞪大了眼睛,不敢置通道「許家?就是跟太子的嫡定過親的許家?」
「是啊。」顧南喬點頭說道「也不知道今年許家得罪了什麼有權有勢的人家,這段時間他們許家可焦頭爛額著呢!」
裴長涇激了,不是做這一行的自然是不知道哪一家的生意好,有賺頭,許家別看是個商戶,但是真的有錢啊,聽說許家的地板都是用瑪瑙鋪砌而,裴長涇他手裡錢不,而且還有天下第一首富的名頭,但是他家大業大的,花銷也大啊。
還真的沒法跟許家一樣,過得那麼滋潤。
特別是墨玉珩份特殊,裴長涇更是要打細算,什麼都不實在,但是銀子可是實實在在的東西,不管在什麼時候,那都是好東西,所以裴長涇才會這樣玩命兒賺錢。
得到了這個好訊息,裴長涇也坐不住了,連忙告辭離開,看裴長涇那磨刀霍霍向豬羊的神態,可以想象出許家這塊大怕是有一大半都要被裴長涇吞進肚中。
不過顧南喬也不在意,依舊慢條斯理靠在椅子上,端著果,悠哉悠哉的用。
墨玉珩倒是多看了顧南喬,顧南喬察覺到以後,挑眉道「怎麼了?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值得你這樣看著我?」
「小阿喬貌如花,我是怎麼看也看不厭,我就是有點不明白,你費盡心思打許家,本來是可以讓瑾王府名下的鋪子把許家慢慢吞噬,你前麵一直都做得不錯,要吞下那些店鋪也不過是時間問題,可你為何要讓長涇一手?讓他分得好?」
「我自有我的原因。」顧南喬含笑道「瑾王府爭對許家的事並不是沒有人看不出來,不過是因為瑾王府位高權重的緣故,所以大家看出來但是也不敢說什麼,我隻是打許家店鋪罷了,並還沒有開始打算吞併許家,可我要是一旦手,那些史肯定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使勁兒彈劾我爹,為了許家,導致我爹名譽損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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