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振熙有些無奈地陸清靈跟李兆越來越沒規矩，就好像，在他麵前也越來越沒規矩一樣。

可偏偏，他跟李兆都不覺得這樣有問題。

李兆明白過來，立刻帶上了怒意：「！哪個賊人要害老子！」

陸清靈冷冷一眼看過來，李兆的怒意立刻偃旗息鼓，訕訕道：「我是說……哪個黑心狗要騙我自殺。」

這時候李兆才後知後覺地出了一冷汗。

這人的人用青柳懷孕這個假訊息換他自殺，就是因為知道即便是他殺的人，最後皇上的判決也不過是削他爵位而已，但他姐姐還是月華郡主，早晚有一天他能夠再起來的。

所以，隻有這種方法纔能夠一命抵一命。

所以，這人必定是嚴四海。

李兆一邊痛罵嚴四海，一邊又有些惆悵：「青柳……真的沒懷孕啊？」

陸清靈真是服了他：「還不知道，月份太小是診斷不出來的。」

跟李兆說明白了，無論如何，大理寺這邊結案的時候李兆要咬死沒有招供認罪過。

就在三人說定的時候，嚴四海突然到囚牢中來了。

霍振熙他們見青柳事小，但是李兆這邊卻是被嚴監管的。

雖然獄卒不敢阻攔，但是也立即同傳到嚴四海那邊了。

嚴四海見到霍振熙，很是冷淡，譏諷道：「霍將軍如今軍務閑適，竟然這麼有空到我大理寺來談天？」

陸清靈從凳子上起來，李兆卻是從床上撲到柵欄邊，麵容猙獰地出手，想要撕碎嚴四海。

「嚴四海你個老東西！竟然敢騙小爺！老子的人沒懷孕，你想騙老子死？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活該你生兒子沒長**，長了**也不起來，活該你兒子早死！」

小侯爺李兆此刻狀如瘋癲，什麼七八糟的詞兒都罵出來了。

嚴四海自是臉鐵青，霍振熙卻也反應迅速地雙手往陸清靈耳朵上一罩：「別聽。」

陸清靈被霍振熙捂住耳朵按在他懷中，心怦怦跳。

過了片刻霍振熙才鬆手，李兆氣籲籲，顯然是已經罵了好大一通。

然而嚴四海卻冷笑：「小侯爺文采斐然，出口臟，老朽佩服。不過，小侯爺的罪名老朽卻是不認的。」

「你他媽敢做不敢認？」李兆憤怒。

「老朽沒做過，自然是不會認的！」嚴四海回擊。

「老朽執掌大理寺以來，奉公執法，恪盡職守，從來未曾辦一例冤假錯案。我兒的案子，我也決不允許其中有半點兒不清不白！」

嚴四海字字鏗鏘，落地有聲。

陸清靈跟霍振熙對視一眼，莫非，真不是嚴四海？

李兆也茫然了。

嚴四海麵不虞：「霍將軍已經探過小侯爺了，想必小侯爺是不回畫押認罪了，既然如此，老朽即可進宮請旨，再請皇上親審。霍將軍，請回吧。」

霍振熙跟陸清靈從大理寺出來，陸清靈忍不住問道：「真不是嚴四海？」

霍振熙道：「他若是要用手段，絕不會留下把柄。」

陸清靈點頭：「也是，李兆自殺都能被他救回來，自然不是他，不然，便是李兆沒死，他隻要再加一刀，李兆也必死無疑了。」

霍振熙也是如此想，兩人再次對視——他們知道從中作梗的人是誰了。

……

沒有李兆的罪供，結不了案，自然次日的皇上親審還是照常進行。

陸清靈沒回六扇門，怕汪敏才找，所以直接回了寧王府，第二天一早跟霍振熙一起去了大理寺。

這是第三次見皇上了，第一次，皇上給了一個份，第二次，因為小七推玲瓏的事，皇上罰了，幾乎打掉半條命。

這時間一直是陸清靈心中的一個疙瘩，霍振熙對的好，看在眼裡，在心裡。

但是這都是沒有皇權在的時候，在皇宮之中，小七被誣陷，那樣絕的時候，霍振熙卻反倒向著薛貴妃說話，最後還親自打了六十板子。

陸清靈不願意把霍振熙想一個踩地捧高追逐皇權的人，但是那件事，心中過不去。

還有就是的來歷世。

霍振熙說了很多，某種程度上讓釋懷了，但是既然他覺得可疑，為什麼不追查下去？

難道五年間就什麼都沒查出來嗎？

不問，他就不提。

恐怕……隻是因為的清白涉及到皇家尊嚴吧……

陸清靈不想把話說得那麼明白，畢竟人心難測，霍振熙對的喜歡是真喜歡，對皇上的忠誠，也是真忠誠。

不想去試探在他心中孰輕孰重。

所以，就這樣吧。

他不說，不問。

……

皇上很年輕，邊跟著月華郡主，月華郡主難得沒有囂張，隻穿了一湖藍的子，看上去溫婉嫻靜了許多。

陸清靈跟在霍振熙後，假裝沒有看到汪敏才，隻悄悄跟蒙虎和小林打了招呼。

汪敏才冷哼一聲，麵無表地站立在一旁。

皇上經過霍振熙邊的時候，看到陸清靈，竟然心頗好地打了個招呼：「聽說陸娘子破了幾個案子了，在六扇門可做得習慣？」

陸清靈寵若驚，連忙福：「回皇上的話，習慣的，多謝皇上關心。」

「那就好。」皇上笑道。

對麵，嚴閣老麵容肅立，隻是陸清靈還是覺得上冷了幾分。

「威武——」大理寺的捕快執杖宣號，開堂審案。

李兆被帶上來，看到上首的皇上連忙行禮：「皇帝哥哥，救我啊！我沒殺人！」

皇上道：「朕今日便是來審案子的，會將案子審問清楚的。」

李兆哭兮兮地坐在皇上賜下的凳子上，周圍除了兩個吏卒之外，所有人都離他很遠，他目茫然而慌張地看向陸清靈，陸清靈悄悄對他點了點頭，讓他放心。

昨天晚上跟霍振熙翻遍了這裡的醫跟驗、仵作記錄，此刻心中有數，半點兒不慌。

大理寺丞李建錕手執案卷，大聲宣讀：「臘月十九日晚酉時三刻，恩榮侯李兆與嚴閣老之子嚴書江在翠紅苑聚會喝酒，其間因嚴書江與翠紅苑贖子青柳起衝突，僵持之際李兆用酒壺砸傷嚴書江，李兆與青柳匆匆離開趕往恩榮侯府。」

「執勤巡防衛接到報案，趕至翠紅苑，發現嚴書江已死。」

「此案人證、證俱全，大理寺起訴恩榮侯李兆暴烈頑劣，殺死良民嚴書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