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中央是一個酒罈，表麵呈陶青，略糙，上繪浮雕，樣子古拙，酒罈裡，盛著褐濃湯，湯裡浸著各種各樣的食材：花菇、排骨、鴿子蛋···

比起這普普通通的「」，它的香味吸引人多了。

香味鮮中帶了清冽，聞著濃烈，但又清香醇厚，更奇的是，聞過之後，口齒都好像沾染了那份清冽的香氣，泛起清甜的味道。

循著味，幾人落座，目齊齊在中央酒罈裡盛的菜頓住。

「這是福壽全。」南姝指著中央的菜。

福壽全，又名佛跳牆。

以酒罈沸水煮之，荷葉封蓋，掀蓋時酒香融著荷香，再混著各類食材的鮮香，香味濃烈中自有一番清冽。

「好名字。」秦青柏贊了句。

「聞著也香。」

「那這道呢？」陸政國指著自己麵前的一道菜。

「那是長年菜，寓意長壽綿延。」

長年菜，澤青綠，菜較長，其味略苦。

「那這道呢？」

道爾眼神一亮：「這道菜有丸子，寓意團圓，對不對？」

南姝點頭，「是。」

···

一整桌菜介紹下來，餐桌上的人都已經垂涎三尺。

什麼百花，四季平安，金瓜排骨···

寓意好，看著也好吃！

秦青柏更是激，看著這一桌菜，「這不是食，更是食文化！」

由食衍生出的文化！

「爺爺，你還是筷吧。」秦燁慢悠悠的來了句。

除了他，別人可都吃上了。

秦青柏看了看四周，噎了下，抓起手邊的筷子，率先夾了一筷子佛跳牆。

佛跳牆用文火熬製了一下午，口爽彈，嚥下後，口齒留香。

秦青柏咀嚼著口中的食，不斷點頭，「好吃。」

「那可不。」陸政國趁著夾菜的空檔回了句。

秦燁同樣吃著佛跳牆，味蕾上充斥著一甘冽的味道，時而清淡時而濃烈，「味道很···奇怪。」

秦燁一邊品嘗，一邊給出了這個評價。

倒不是說不好吃，而是比起其他菜來，好吃之餘多了幾分特別的味道。

「空杯子？」

南玦坐在位上，漆黑的大眼看著自己麵前黑釉杯子。

「我這兒也有。」一直埋頭吃的道爾瞥了眼自己的麵前。

陸暄環視一週，「大家都有杯子。」

「裝茶解膩的？」

「我覺得是。」

「等南姝回來問問。」

一群星際人，本來就沒吃過幾頓飯，杯子更是隻用來喝水，除了裝茶以外，他們還真想不到別的了。

倒是南玦，睜著漆黑的大眼，偏頭想了想，「我知道！」

「是什麼？」

幾人被南玦吸引過去，很好奇。

「裝酒的！」

酒？

在座之人家中都不缺古籍，聞言，在腦中仔細想了一會兒，接著集把目投向秦青柏。

「酒」字，他們聽過見過，但怎麼說，還是聽秦青柏說比較靠譜。

秦青柏了鬍子：「大概是就是一種有味道的。」

「那和茶差不多咯？」

「嗯···應該。」

秦青柏也不確定，他隻是在書上看到過，還沒見過真正的「酒」長什麼樣呢。

正說著，南姝從客廳那邊過來了。

邊含笑，清眸如水，行走間嫣紅擺飄，娉婷綽約。

最重要的是，手上還捧著一杯小酒罈。

褐外形，窄口寬肚，壇口以布封。

所有人的目落在酒罈上，一齊嗅了嗅鼻。

沒味道。

茶香清香淡遠，酒香難不無香？

還是封了，不出香？

一串疑問剛升起，南姝就已經走到餐桌邊，看著幾人格外明亮的眼神，笑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南玦坐在南姝邊，使勁嗅了嗅鼻子，沒說話。

倒是陸暄，問道：「這是酒？」

「嗯，這是屠蘇酒。」

還真是。

幾人心底的興趣瞬間被放大幾倍，興緻的盯著酒罈，「南丫頭，快拆開讓我們看看。」

見過了茶，他們很想知道酒是什麼。

南姝點頭，手指抓住塞住壇口的布，猛地一拔。

霎時，濃烈的酒香從壇口飄出。

香且冽，烈且清。

真正的撲鼻香！

瞬間，所有的人眼神都變了，就是南玦這個孩子，漆黑的眼底都冒出驚嘆的神。

和茶截然不同的香氣。

南玦眨著眼，這個屠蘇酒，聞起來好像比自己常喝的牛···好喝一點。

大抵是男子酒的緣故，陸政國和斯幾人看著這不斷飄香的酒，心底。

「咳咳，南姝丫頭，幫我斟一杯。」

論起吃以及臉皮厚的程度，道爾絕對是第一。

別人正驚嘆呢，他就已經開口要了。

但這方麵別人也不差，比如陸政國。

袖子擼起，陸政國擺擺手，「酒罈重，我來倒酒就行。」

南姝無奈，將酒罈遞給陸政國。

陸政國接過，兩手抱住酒罈，給道爾倒了杯酒。

酒深紅，從壇口流出時發出涓涓水聲，清冽的酒香更濃烈了。

斟了大半杯酒，陸政國收了手，依次倒過。

兩分後，餐桌上就剩南玦的杯子是空的。

「媽媽——」

南玦了南姝的胳膊，白的臉上那雙黑亮的點漆大眼格外有神，看的人心萌化，「我想喝屠蘇酒。」

那麼香的酒，肯定比牛好喝多了。

「你還小，不能喝。」

南玦嘟，小手扯著南姝的袖，作輕微，小音糯糯，「媽媽～」

南玦撒。

「不能喝酒，媽媽給你準備了果。」南姝握住他乎的小手。

「那好吧。」

南玦嘟，泄了口氣。

撒都沒用，屠蘇酒肯定是喝不到了。

不過···

南玦看著邊上南姝的酒杯，雙眼眨了眨。

喝一點，應該沒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