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氣噎堵,外頭有丫環婆子聽到聲音站在門口張,卻不敢進來。
顧錦珠真是佩服姚氏演得一手好戲,怪不得心這麼狹窄,卻深得顧清遠的信任,冷冷看著,直到哭的差不多了,才轉過頭揪了揪柳夫人的袖子,蹙著眉裝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道,“姨母,母親,待我還是很好的.....”
說著很好,可是微微垂下頭,隻盯著自己的腳尖,一手卻揪著柳夫人不放,那模樣倒像是了脅迫,不得不違心說這話一樣。
演戲麼,誰不會!比起顧氏這樣惺惺作態,這小孩兒的樣子自然更容易讓人相信。
柳煙一看就明白了,心疼的不得了,知道這孩子在府裡怕是吃了不苦,蹙著眉,雖然想一心帶走顧錦珠,可姚氏始終不鬆口,總不能把人家的兒搶走吧。
顧錦珠當然不可能真的和柳煙離開,這樣做,無非是給姚氏施而已,眼看著差不多了,對著柳煙道,“姨母,我在家裡真的住的很好,況且父親和祖母都在,珠兒理應侍奉膝下,姨母好意珠兒心領了,等珠兒有空,一定會去看姨母。”
衝著柳煙出笑容,笑容,眸清澈,直讓柳煙憐惜不已。
想了想,道,“好,難得珠兒這麼有孝心,你想在家就在家住吧,姨母得了空就來看你,姨母替你盯著,看誰還敢對你不好!”
邊說邊橫了姚氏一眼,其中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聽說顧錦珠不去長寧候府中,姚氏瞬時鬆了口氣,隻要顧錦珠不離府,就有的是機會把事圓過來。
拉過顧錦珠,以前所未有的親熱神道,“還是珠兒懂事,不枉母親疼你一場,對了,不是剛給你做了新秋裝嗎?怎麼穿著這個就過來了?是不是有地方不合適,母親再給你改!”
顧錦珠著拉著自己的那隻手,那指甲上的寇丹鮮紅的讓人刺目,輕輕笑道,“裳很好,珠兒....出來匆忙,冇來得及穿...”
“冇來得及也不能穿這些啊1堂堂嫡小姐在家中就穿這樣?”柳煙一句話堵了過來,並冷冷瞪了姚氏一眼,明顯以為顧錦珠是為了開。
姚氏臉尷尬,突然衝著外麵喝道,“平嬤嬤!”
平嬤嬤早在門口候著了,聽見嚇了一跳,忙不迭的進來,小心翼翼道,“夫人....”
姚氏一腔怒火全撒在了上,拍著桌子喝罵,“你們這些奴纔是怎麼當的?就讓大小姐穿這樣?每季大小姐的外裳都各有四套,你是不是冇給大小姐送過去?”
平嬤嬤一聽,當即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搶道,“夫人冤枉,奴才們都是早早就把服給大小姐送去,想是碧竹苑的丫頭們不經心伺候,才讓大小姐錯穿了舊....”
姚氏正想再把碧竹苑的丫頭來,柳煙不耐煩的擺擺手道,“行了行了,多大點事啊,再給珠兒多做些服不就好了?至於在這裡教訓下人浪費時間....”
姚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如何聽不懂柳煙的話外之意,為國公夫人,明明比柳氏高一階,卻不得不在麵前低頭。
心裡恨的厲害,又不能發作,一腔怒氣全撒在了下人上,罵道,“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去把庫裡的好料子都拿過來,讓大小姐選!”
平嬤嬤不敢怠慢,忙答應著跑出去,和幾個丫頭婆子一起,把庫房裡平日姚氏收著自已都不捨得用的好料子全拿了出來。
碧青的煙羅,豔紅似火的凰錦緞,綿輕的雲霧綃,還有彩明麗的雲紋錦......
看得出這回為了挽回名聲,姚氏也是豁出去了。
柳煙倒是不客氣,把好料子都給顧錦珠挑了一匹,又讓自己的丫環親自去找了京城第一的製師傅過來,現場為顧錦珠量定製。
最後為顧錦珠訂下了四,四套秋季外,四套冬裝。
看著被拿走的好料子,姚氏的心都快滴了,這些都是彆人送的,或是淑妃賞賜下來的,積攢了許久,有些料子自己都不捨得用,想著積攢下來給顧碧彤製,此時卻都便宜了彆人,臉上卻還不得不掛著笑。
柳煙又看著顧錦珠頭上僅挽了一素釵,上麵連件像樣的首飾都冇有,不閒不淡的道,“這裳是有了,頭麵也不得吧?顧夫人這麼疼珠兒,想必不會吝嗇。”
姚氏咬了咬牙,衝著金梧道,“把我箱子底下那個首飾匣子拿來!”
“夫人?”金梧臉上還帶著淚,卻驚訝的看過來,那盒首飾是姚氏的珍藏,平日誰都不能,就連二小姐也冇給過裡麵一件首飾。
姚氏看發愣,怒道,“還不快去!”
現在被柳煙迫,不得不破財免災,柳家是京中第一富貴,尋常的東西必看不上,若不真拿出點好,怎能信對那丫頭是真心?
為了堵住的,也隻好豁出去了。
金梧把那匣子抱了過來,姚氏拿出鑰匙打開,一陣珠寶氣,直晃得人眼花繚。
龍慕翡翠玉,白玉響鈴簪,金鑲珠寶摺手鐲,瑪瑙綠石墜子..各種首飾應有儘有,個個形狀非凡,尤其裡頭還有一套珍珠嵌白玉頭麵,以蘭花為底,樣式雅緻清麗,十分奪目。
顧錦珠都冇想到姚氏會這麼捨得,麵上猶疑了一下,推辭道,“多謝母親厚,可這太貴重了,珠兒不能收.”
“有什麼不能收的?你母親貴為國公夫人,這點子東西算什麼?珠兒,長者賜不敢辭,你可彆拂了你母親的好意!”
柳煙在旁邊笑道,不等姚氏說話,就手“啪”的一聲把蓋子合上,把匣子塞進顧錦珠手裡。
姚氏心頭如被剜了一塊,疼的要命,手都快抖了,卻隻能裝出一副慈的樣子道,“候夫人說的冇錯,母親給你的,你就收下好了。”
顧錦珠遲疑了一下,衝著姚氏微微福,恭敬的道,“既是如此,珠兒就收下了,多謝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