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香的笑聲不止，顧錦珠也跟著輕笑，“說的也是，可是我還是很擔心啊，不會無緣無故對我這麼好的，肯定有問題。”

“啊呀。”蕓香點點頭道：“管打什麼主意呢，我們總歸小心些就好了，小姐，你彆想那麼多了，既來之則安之嘛，順其自然就好了。”

聽見蕓香這麼說，顧錦珠驀然睜開清澈的雙眸，眼角眉梢都散著笑意，“你什麼時候懂這麼多大道理了？”

“嘿嘿，蕓香隻不過是跟著小姐後麵學到了一點兒知識罷了。”

“嗬嗬，那你倒是學到點子上了。”

“多謝小姐誇獎。”蕓香打趣道：“小姐，你這幾日心不太好啊。”

“有嗎？”顧錦珠的聲音低落下來。

“冇有啊，直覺吧。”蕓香的語氣裡著無奈。

顧錦珠自然是注意到了，抿了抿，輕聲歎道：“還是蕓香你懂我，可是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為什麼就是好不起來。”

“是因為老爺嗎？”蕓香問道。

“怎麼說？”

“前段時間老爺雖然看似對小姐好了些，可無論夫人怎麼磋磨小姐，二小姐在背後編排小姐壞話，老爺都不管，由著夫人做賤您，他還是親爹呢，都這樣，太過份了！”蕓香憤憤道。

顧錦珠垂下頭，眼睛有些模糊，“他對我一直都是這樣，我早就習慣了。”

“哼，有這樣的爹跟冇有又有什麼區彆？”蕓香忍不住替自家小姐不平。

顧錦珠搖搖頭，蕓香還是太單純了，如果顧清遠真的顧念一些，又怎麼會那麼多年都把自己丟在臨安不聞不問？

“小姐？”蕓香見顧錦珠不說話，忙問道：“您怎麼不說話了？”

“冇什麼，水冷了。”

顧錦珠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夜，聞著清風送來的花香，心裡突然釋然起來。

蕓香替拭著的頭髮，生怕晚上著涼了，“小姐，你的頭髮好漂亮。”

“我隻有頭髮漂亮嗎？”顧錦珠調侃起蕓香來。

“不不，小姐哪兒都漂亮，特彆是您的臉，漂亮極了。”

“是嗎？”顧錦珠的雙手不自覺的上自己的臉旁，這是娘唯一留給自己的東西了吧。

“是啊是啊。”蕓香一邊著一邊拚命的點頭道：“怪不得二小姐妒忌您呢，總是找你麻煩，都是因為小姐太好看了。”

“你這丫頭，就知道胡說。”

“我冇胡說，說什麼二小姐是京都明珠，照我看，可比小姐您差遠了。”蕓香笑道。

顧錦珠將飄落額前的一縷頭髮挑到耳後，淡淡笑了笑冇出聲。

覺得蕓香說的不錯，不管姚氏怎麼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好了，想這麼多乾什麼？想多了反而傷又傷神，而且冇有人會為到心疼，既然這樣，又何必委屈自己？

蕓香將顧錦珠的頭髮拭乾淨之後就退下去了。

顧錦珠也冇有馬上休息，一不的坐在窗邊，著半空那明月，惆悵和失落佈滿整個，隻有心底的一個角落還是的，那是對未來僅有的一念想。

一直在期待，一切都會變好，也堅信這一點，即使姚氏對自己再不好，即使顧碧彤再討厭和妒忌自己，但總有一個人是顧念的，以至於隻要想到，的心底就滿是溫暖。

夜漸深，覺得困了，才吹熄了燭火上床歇息。

幾日後，是顧錦珠十五歲生辰，也是的及笄之日，從這日過後，就正式為了大姑娘，代表著可以談婚論嫁了。

顧錦珠坐在梳妝檯前，鏡子裡的自己，臉龐稍顯稚，但是卻有著緻好看的眉眼，再加上細緻的妝容，姣好的容貌在銅鏡裡顯得格外明豔人。

淺笑，手了頭上的綴飾，順手了鬢角的一支淺綠的玉簪。

那是顧翊卿一早就送來的，做為的及笄之禮，而且不止如此，姚氏本來並不準備替籌備及笄禮，可顧府大小姐要籌備及笄宴的訊息不知道是誰傳了出去，不人上門恭賀，而且不人都是衝著顧翊卿的麵子。

天暗了下去，整個國公府的燈盞卻儘數亮了起來，顧錦珠起，看向窗外一盞接著一盞的宮燈，心裡有了一種莫名的張。

一轉眼，十五年的已過，已經從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孩變瞭如今的模樣，想起來，還真的有一些不可思議。

“小姐，你準備好了嗎？客人們都來了，三爺您過去呢。”

蕓香推門而，看見顧錦珠的時候，目中閃過一驚豔。

顧錦珠穿著一件一襲天水碧泥銀的暗芙蓉紋疊紗羅，行走間天水碧羅下的雲白八疊著碧，像是流雲一般往前湧，將襯得彷彿下凡的瑤池仙。

這襲蟬翼紗疊紗，至試染了上百遍，一百遍就是一百匹蟬翼紗，而蟬翼紗十分昂貴，一匹就需要好幾十兩銀子，這兒，就花了差不多五千多兩銀子。

是錦繡莊奉了顧翊卿之命一早就準備好的，等送過來時，就讓所有的丫頭都看花了眼。

蕓香看著這樣盛妝的自家小姐移不開眼神，忍不住道，“小姐，您真是太了。”

顧錦珠臉頰浮起一嫣紅，愈發顯得如海棠般豔明麗，輕嗔道，“彆胡說。”

若是自己，纔不想穿這樣引人注目，隻是這是顧翊卿送來的，不忍拂了他的心意。

“纔沒胡說呢，今天啊，我看滿京城的貴也挑不出來一個比小姐更好看的。”蕓香輕笑，跟在顧錦珠後出門。

雖是夜晚，但也是因為今天是個重大的日子，所以整個國公府燈火通明。

顧錦珠一路走一路有些張，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可是就是這樣一個所有子都必須要經曆的日子，卻讓手心腳心都冒了汗。

宴會在國公府的花園裡舉辦，此時此刻，花園裡滿是佳肴，觥籌錯，人聲喧鬨聲，笑聲織在一起，在一眾人中，顧錦珠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裡的顧翊卿。

他今日穿了一竹青暗秋葵團花的袍子，鑲三祥雲紋的邊，十分緻，腰上的荷包是暗金墨玉如意紋，頭戴玉冠，神沉靜而安邃。

院中和的燈火和了他的眉眼，他側著子正和人說話，如翠竹般拔軒昂，隻要他一人站在那裡，似乎就斂儘了天上人間所有星，讓人的目忍不住就落在他的上。

顧錦珠心口微微頓了一下，握了手掌，剛準備走出去，就見旁邊走過一個孩子，驀地一怔，居然是納蘭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