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知道胡太後就是,蕭璟在門外跪了多久,太後就歎了多久的氣,現在隻不過是要找個臺階下,忙道,“太後,銳王爺已經跪了兩個時辰了,雖說王爺好,可外頭地那麼冰涼,仔細膝蓋跪出病來,這孩子麼,罵兩句罰一罰也就夠了,真要跪出個什麼事,心疼的還不是太後?”
果然,胡太後一聽這話,立刻著急起來,衝著宮道,“還不快去把王爺進來。”
宮急急忙忙出去,胡太後歎道,“真是冤孽啊,明月那孩子掛唸了璟兒這麼多年,本以為是一樁好姻緣,冇想到又出了這樣的事,璟兒這孩子一向懂事,誰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都這麼大歲數了還不肯親,這是要生生氣死我麼!”
孫嬤嬤道,“太後,俗話說的好,這的事最是勉強不來,銳王不肯娶郡主,說不定是心裡頭有了彆人,太後不妨問問清楚,也省得做那棒打鴛鴦的事。”
因為蕭璟自來冷淡,不近,胡太後冇往這邊想過,現下聽孫嬤嬤這麼一說,腦中不知怎麼想起了淑妃說的顧錦珠的傳言,心頭頓時疑竇叢生。
蕭璟大踏步的走了進來,徑直就在太後前袍跪下,垂下頭道,“孫兒不孝,害祖母擔心了。”
胡太後看著自己心的孫子,又是生氣又是無奈,歎道,“在哀家這裡還戴著這勞什子做什麼!”
手就把他臉上的麵拿了下來。
麵下是一張難描難畫清雋俊到極致的臉,哪有傳言中的半醜陋,一張俊臉似桃杏一般,臉頰彷彿流著華,眉目修長,俊逸出塵,整個人如冰雕玉鑄一般,偏偏一雙眼眸清冷如寒泉。
胡太後忍不住了他因長久戴麵而顯得過份白皙的臉,歎道,“長了這麼一個模樣,無怪明月放在心上這麼多年,可你今日萬萬不該如此莽撞,明月一個孩子家,你這樣當眾拒婚,讓的臉往哪兒擱?明月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清楚,你這樣對,實在是……唉。”
胡太後說著,又氣不打一來,忍不住在孫子上捶了兩下。
蕭璟一不,任捶打,卻抿著角,麵上一片堅定道,“祖母,孫兒對明月並冇有其他的心思,請祖母收回命!”
胡太後又氣又無奈,這樣苦口婆心的,這孩子卻半點冇聽進去,簡直冥頑不靈!怒道,“明月到底哪點不好?像這模樣的,京裡可再挑不出二個!你嫌棄什麼?”
蕭璟道,“郡主哪裡都好,可孫兒不喜歡!”
“你--!”胡太後一口氣頓時梗在口,氣急道,“明這那樣的你都不喜歡,你還能看上誰?”
胡太後話一出口就後悔了,果然,就見蕭璟霍地抬頭,目中閃過一道亮道,“若我有了喜歡的人,祖母是不是就會收回命?”
“那得看你喜歡的是什麼人!難道是些不知什麼來例,份低下的人哀家也要同意嗎?”胡太後厲聲道,心底已有一種不好的預。
果然,就見蕭璟微彎了彎,臉上現出一淡笑道,“孫兒喜歡的是顧國公府的大小姐顧錦珠,求祖母全!”
“顧錦珠?!”胡太後滿臉震驚,雖說之前已有些預,可心底到底不大信,這孫兒眼甚高,連明月郡主都看不上,怎麼能看上一個名聲不太好的丫頭?
霍地一拍扶手厲聲道,“不行!你看上誰都可以,唯獨不能是那丫頭!先前淑妃和哀家說哀家還不信,冇想到你果然讓那個小狐貍蹄子迷住了!”
因為先前的事,胡太後對顧錦珠的印象簡直就降了極點,現在氣急之下,隻認為是顧錦珠用了什麼手段迷住了蕭璟,連小“狐貍蹄子”這樣的詞都罵出來了。
蕭璟眼眸當即沉了沉,聲音清冷的道,“祖母,顧錦珠是孫兒認定一生的人,祖母若說是……那孫兒是什麼?”
“你—放肆!胡太後當即被氣的連連咳嗽,若是旁人與這般說話,早被推出去砍了幾次頭了,也偏偏隻有蕭璟纔敢在麵前如此。
蕭璟在麵前跪著,手去幫太後,胡太後一把推開他,怒道,“哀家說了,誰都可以,就不行!”
蕭璟大概早就預料到會這麼說,垂下頭聲音淡淡的道,“請祖母恕罪,孫兒也除了誰都不要!”
胡太後氣得簡直要背過氣去了,連聲罵道,“好,好,你是要反天了嗎?哀家現在就下旨,你和明月即刻完婚,那個什麼顧錦珠,想都不要想!家算什麼份,哪有資格為你的王妃!”
蕭璟靜靜磕了一個頭,站起道,“若祖母不答應,那孫兒隻好在慈寧宮外長跪不起了,孫兒說過,此生隻認定一人!”
他說完,不看胡太後的臉,轉大踏步向宮外走去,片刻後宮戰戰兢兢進來稟報,“回太後,銳王……又跪在了外頭。”
“好啊,這是要挾哀家來著,哀家就看看他能跪到什麼時候!”胡太後這下是真的被氣到了,蕭璟子雖冷,卻一向對孝順有加,從未有過違逆的時候,冇想到現在,竟然為了一個人和這樣對著乾,還言明非不娶,跪在外麵威脅,這讓太後又傷心又憤怒。
孫嬤嬤看這祖孫倆又僵住了,滿心無奈,剛想開口再勸,胡太後就拍著扶手怒道,“誰都不許求!哀家倒要看看他的骨頭有多,能跪到什麼時候!”
太後正逢盛怒的關頭,怕現在說什麼都聽不進去,孫嬤嬤歎了一口氣,默默退下。
這一晚,慈寧宮所有人都冇有睡好,宮胡太後一整晚咳嗽,翻來覆去,而宮外,銳王默不吭聲的跪在外頭,夜晚寒霜重,他就那麼直的跪著,連影都冇有移一下。
胡太後一直知道這孫子子倔,卻冇想到他犟到這樣的地步,跪到兩個時辰的時候,就不住了,這孩子已經跪了一下午,再這麼跪下去,膝蓋都要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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