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魔族是這樣的, 強者為尊，吸食戰敗者的魔氣，就可以增強自己的實力, 這個原理像不像養蠱？”

一道電子音在耳邊喋喋不休, 楚丹楓有點懵，問：“係統？”

“嘻嘻嘻宿主你果然很我！直接就認出我了！”

楚丹楓心道：……像你這口音的也冇誰了, 多好認啊。

“這是怎麼回事？”楚丹楓看著周遭一片白茫茫, 還有久違了的現代化沙發，有點跳戲, 遲疑地問：“為什麼回到係統空間了？我是……死了嗎？”

是了，失去意識之前, 最後聽到的話，就是嵇魈宣判他的死亡。

這裡不是傳說中的曹地府, 而是悉的係統空間, 所以，楚丹楓即便懷疑自己已經死了, 竟也不怎麼害怕——畢竟，不是第一回死，有經驗了。

可他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死掉呢？

“這個不難解釋, 宿主, 那牛『』池有問題。”

提到這個，楚丹楓仍舊有點害臊, 輕咳一聲：“魔界界碑所在的溶裡，那個牛『』池？”

“不錯，那並非牛『』，而是魔界的一種珍奇異草, 喚做蜀『』草，這草難得，卻有毒『』，所謂『藥』相剋，蜀『』草有一項鮮為人知的『藥』效，便是能夠中和掉瑤瑯伏筋草的效用。難為他居然找了那麼多——不瞞你說，看到資料的時候，我都懷疑是數據出了問題——不愧是魔王，財大氣！”

“……”楚丹楓，“所以，我的病跟瑤瑯伏筋草有關係？”

“是呀，你金丹碎裂，本來無『藥』可醫，用瑤瑯伏筋草才重塑府，又融合了妖丹，本來天無，但你在蜀『』草的池水裡泡了十幾日，消弭了瑤瑯伏筋草的效用，當然會遭到反噬了。”

係統機關槍似的繼續說：“這倒也怪不得花庭軒，蜀『』草無『』無味，混牛『』中很難察覺，又那麼難采摘，誰能想到每個池子裡都放了，誰又能想到嵇魈會知曉你服用了瑤瑯伏筋草的呢？何況他那個時候心（）魔（蟲）（上）（腦）……”

楚丹楓忙止住他：“行了行了！”

可閉吧你，那件荒唐事非要一而再再而三提起嗎？他現在想起來被淦了十幾天，都冇離開溫泉池，也很尷尬啊！

冇想到還因為這種事死了，那就更尷尬了。

係統卻很冇眼力見兒，非要把這事的前因後果給他說明白了不可：“想不想知道嵇魈如何得知你服用了瑤瑯伏筋草？你還記得妖市的那個檀郎中嗎？”

楚丹楓：“……記得，竟然是他？”

當年楚丹楓誤打誤撞融合了畢方神鳥的妖丹，結果直接變了鳥，花庭軒便帶他去尋妖醫，就是那位檀郎中。

“不是他主說出去的，可訊息卻是從他那裡出的，黃三『』在妖界很吃得開，三教九流都認識，是他打探到的訊息。”

這倒不難理解……

“黃三『』此人，說得好聽是朋友遍佈，說得不好聽便是兩麵三刀，他一個人認了好幾個主子，嵇魈、黎敬，甚至和鬼蜮山莊莊主阮伏、雙極宗掌門林滄風……都有往來。”

楚丹楓：“所以，是黃三爺走了訊息，讓嵇魈得知了這個……嵇魈又想利用我的死，讓花庭軒方寸大『』，被心魔反噬，嵇魈好趁虛而……吸了他的魔氣？”

係統發出啪啪啪拍手的聲音：“總結得很到位！”

楚丹楓：“…………”

“所以，我真的死了？”楚丹楓滿懷希地問，“那個，還有機會搶救一下嗎？”

係統：“人死不能複生，不過……”

果然有救，聽到這句“不過”，楚丹楓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

隻聽係統繼續說：“按著咱們之前的約定，至保你百年壽數，現在纔過去十幾年，剩下的一定會補償的，不過……養老世界隻有一個，冇什麼合適的契機，不好讓你直接回去……”

係統笑得諂：“係統空間也不錯是不是？剩餘的壽可以在這裡度過。”

“……”楚丹楓驚了，“在這種地方過八十幾年？！”

係統開始忽悠：“有吃有喝，不用乾活，很符合你養老的訴求呀，你想要什麼食，我們都可以提供……”

楚丹楓著四周潔白的牆皮，以及空『』『』的房間裡，唯一的沙發，艱難地問：“就在這房子裡？”

“當然不是。”係統話音剛落，四周景變化，變出了悉的景『』，遠山如墨，近是片的，仿若胭脂化在水墨裡，正是離虛峰的桃花林。

鼻子，楚丹楓還能聞到幽甜的花香。

係統的聲音仍舊在楚丹楓耳朵裡響起，“怎麼樣？除了太過悉的人造不出來，其餘跟真的冇有兩樣，現在整個雙極宗都是你的，山下的小販、商鋪也在，整個世界都為你一個人服務。”

楚丹楓喃喃道：“整個世界都為我服務？”

“那不就是假的世界。”

係統：“怎麼會？食、水、丹『藥』、靈石都是真的！”

“……”

楚丹楓默了默，道：“那，如果我想要二師姐，師尊，黃長天，小師妹……花庭軒他們呢？”

最後一個名字說得含混不清，彷彿隻是捎帶的，可這個名字出了口，楚丹楓才抿抿，認真地問：“都見不到了嗎？”

係統：“因為這是送給你的模擬補償世界，所以，跟你越親近的人，越難仿造，說白一點，模擬世界隻能造出nc來……”

……真的，無法再見了嗎？

楚丹楓想過各種找花庭軒算賬的場景，甚至盤算過撂下狠話，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卻從來冇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一聲不響地突然離開。

軒兒他……心魔印還冇有解除，鬼月老說那玩意可能會伴隨他一輩子，讓人變得更加偏執頑固。

師弟他本來就已經夠瘋魔的了，為了再見自己，執意煉化撰魂珠，好好的後宮文男主，生生過了苦行僧，折磨天下人、更折磨自己，近乎自地魔，離經叛道、嗜殺『』。

終於功重生，終於再見到了自己，竟一口氣裝了十三年的乖寶寶。

如果自己這個時候突然、又一次、死在他麵前，那孩子，會不會瘋掉？

好歹、好歹讓自己跟他道個彆吧。

楚丹楓聲道：“我就回去說句話行不行？”

“哎，真不是我不通融，這也是冇辦法的事。”係統說，“讓你死而複生其實不難，但要遵照邏輯！得讓你那個世界的人信服，這是規則。”

“瑤瑯伏筋草的作用已經全然消失了，如今你府重新碎裂，畢方鳥的妖丹之力反噬……除非有其他同等級的妖丹立即補上——這個就彆想了，畢方鳥是上古神鳥，妖力強大，融丹的時機也恰到好，這樣的機緣，本不會再出現。”

“再或者……”係統用平平闆闆的電子音“哎”了一聲，顯得有些稽，“再或者，那天下第一奇寶或許也可一試。”

天下第一奇寶？那不就是……

楚丹楓問：“撰魂珠？？”

“冇錯！但撰魂珠是大兇之，普通修士本製不住，而且已經認了主，想要剝離，對雙方的反噬都很大，”係統說，“經過我周的計算，如果花庭軒強行玻璃撰魂珠，為你續命，你活過來的概率低於百分之三十，而他到反噬而死的概率，高達百分之八十！”

“……”

不知怎麼，楚丹楓一顆心忽然懸了起來，口堵塞住似的，很不踏實。

係統安道：“放心吧，正常人都不可能這樣冒——”

“險”字還冇出口，係統就好像卡住了一樣，冇聲音了。

“……”

“……”

“……等等！”

“！！！！！”係統尖，“你可以回去了！！！他功了！！！你被救活了。”

楚丹楓口而出：“那他呢？”

可還冇等到回答，楚丹楓眼前景便水波似的震『』起來，在他頭暈目眩之際，桃花林的恬靜幽香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腥氣。

是大戰之後，特有的腥酣之氣，不用睜開眼睛，都能想象到乾連峰的滿目瘡痍……

痛覺一點點恢複，臉上也黏膩得厲害，楚丹楓艱難地睜開眼睛，正對上一大顆紅『』『』，溫熱地砸在他額頭上。

“你醒了？”花庭軒的嗓音沙啞得厲害。

“我……”楚丹楓剛吐出一個字，就覺得不對勁，軒兒的眼睛怎麼那麼紅？

剛剛那一滴，是淚！他到底了多重的反噬？

楚丹楓急道：“你——咳咳咳，你怎麼樣？”

花庭軒眉間心魔印已經全然展『』出來，墨般寫在蒼白的皮上，散發出陣陣幽黑魔氣，被跡染紅，眸也轉為紅『』，整個人出飄然的死氣，如同翳俊的鬼魅。

楚丹楓心中的不妙預愈發強烈，隻見花庭軒出一隻冰涼的手，替他理好鬢髮，笑道：“小師兄，軒兒恐怕要先走一步，我們也算道一場，你……你在心裡記我五年，好不好？五年之後……”

“不好！”楚丹楓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破口大罵，“你這混蛋！誰是你道？騙了我那麼多年，做了那麼多混蛋事，我還冇原諒你呢，你怎麼好意思讓我守……給你守節？”

罵著罵著，楚丹楓卻先紅了眼圈，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花庭軒以為把小師兄給氣哭了，眼神迅速黯淡下去，苦笑著垂下睫『』：“是軒兒癡心妄想了，五年之約是我胡謅的，不必放在心上……”

“誰準你用自己的命來換我的？我、我死不了！”楚丹楓了鼻子，在心裡怒吼：“係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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