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滾滾,從冬眠中醒來的秋水群巒山間走飛禽,在這暖的空氣中,一個個顯得異常躁不安,蟲豸推開擋在口的泥土落葉鑽出中,興中帶著警惕地四下嗅著。
一場綿綿的春雨在滾滾春雷的鼓點聲中落下。
越下越大。
白雲觀後山山腳的一株大榕樹下。
大師兄張安泰,二師兄李闌,三師兄李長庚一人撐著一把油紙傘,靜靜的站在這瓢潑大雨中,就連平日裡最坐不住的李長庚,此時的也顯得異常安靜。
小師弟李雲生的事,自然瞞不住他們三個,他們做不了什麼,但是能等,等李雲生平安。
其實對於小師弟李雲生是要當一名修者,還是在白雲觀山下做一個農家,三位師兄之間是有過爭論的。
大師兄張安泰覺得,小師弟李雲生既勤勉又能吃苦,人還很聰明,日後種地做生意是一條好出路,壽命是短了些,但人活得安穩自在。
二師兄李闌跟三師兄李長庚則表示反對,他們認為上次試劍大會上李雲生顯的鋒芒,不該讓他困在這白雲觀山下,好男兒當踏遍十州仗劍四方。
現在看起來,他們的小師弟選擇了後者。
師兄弟三人在這一點上子很像楊萬裡,意見相左時吵歸吵,但心裡終究隻是想著對方好的,既然李雲生做出了抉擇,三人的意見也就統一了。他們很早就知道李雲生會在今天冒險突破,但在這之前三人並沒有跟李雲生多說什麼,既沒有去加油打氣,也沒有出言勸阻。
他所做的就是今天這樣,撐著傘在山下靜靜的等著。
「你回去吧,雷這麼大,小簾兒要怕了,這裡有我跟老三就好了。」
李闌勸張安泰道。
張安泰搖頭:
「三人中,我腳力最快,萬一小師弟出了什麼問題,說不得要我送去百草堂。」
「我不會讓小師弟有事的。」
李闌目看向山頂,很堅定的說道。
「你難道……」
「沒錯。」
張安泰微微一驚,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李闌打斷了。
白雲觀楊萬裡的住。
「我是怎麼教出你們三個大傻子的?」
過窗戶外漆黑的夜,楊萬裡朝後山方向看了一樣,搖了搖頭罵道。
說著直接關窗吹燈上床。
隻是雷聲的間隙,楊萬裡屋不時傳來,他那張老木床的嘎吱聲。
這一晚同樣沒睡的還有書樓的大先生,跟山房裡孫武謀那幾個老頭。
大先生正坐在棋盤前打譜,但不時表凝重的朝窗外看看。
而山房裡那幾個老頭,雷雨聲中喝酒打趣唱曲玩得不亦樂乎。
屋外的這些種種,早早進二寂的李雲生自然不知道。
他隻覺得自己今天狀態非常好,雖然屋外雷聲轟鳴,但腦卻是萬籟俱寂空明一片,畫龍訣就如同他的呼吸一樣,在悠悠運轉,不疾不徐。
轟!
隨著一聲令房屋震的雷聲響起,李雲生神魂忽而覺到秋水的群巒中,一種青霧靄忽而蒸騰而起,一時間屋外山林間走狂嘯飛禽嘶鳴。
「來了!」
李雲生一把隨手開啟小瓷瓶的瓶蓋,仰頭準備將裡麵的白雲釀一飲而盡。
不過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原本小半瓶的白雲釀居然吞了許多口才喝完,這並不像是小半瓶的量。
但是白雲釀隨之而來在炸的靈力跟酒勁讓他本來不及去多想。
「昂~」
一聲混合在雷聲中的鯨聲破空而出。
秋水群巒躁的天地靈氣,好像在這一聲鯨聲中找到了方向,瘋狂的湧向白雲觀後山這間小茅屋。
雖然李雲生這聲鯨幾乎被雷聲掩蓋,但依舊逃不出山下張安泰,還有大先生他們的耳朵。
三個師兄握傘的手隨著這一聲鯨一,大先生則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站了起來,山房裡的四個老頭也都收起了玩世不恭的麵孔。
而在床上一直輾轉反側的楊萬裡,此時已經坐了起來推開了窗戶,煙鍋子裡的灰燼忽明忽暗的閃爍著。
白雲釀的靈力率先在李雲生的瘋狂湧起來,隨著《畫龍訣》的牽引形了一個飛速旋轉的靈力漩渦,將那些被李雲生神魂牽引而至的龐大天地靈氣,飛速的吸李雲生的。
雖然屋外流湧,但是在二寂境的作用下李雲生異常冷靜,細針縷地將這些暴的天地靈氣轉化做真元,就如同雨滴匯聚溪流,溪流匯聚江河那般,一點點的在積蓄,他沒有急著將真元匯丹田,而是強行截流想要等到真元壯大,一直到經脈承的上限,最後一起填滿丹田。
終於,因為積蓄太多真元,李雲生的經脈開始出現脹痛。
「去吧!」
在心裡暗自吸了一口氣的李雲生,異常決絕的喊了一聲。
像是在配合李雲生一樣,又是一聲炸耳的驚雷在他頭頂響起,隨後李雲生製了許多的真元,猶如破堤洪流一般沖向丹田。
這麼龐大的一真元一齊衝撞著湧向丹田,立時讓李雲生到一陣經脈撕裂的疼痛。
豆大的汗珠從他臉頰落。
但這纔是開始。
未等所有真元進丹田,李雲生再次一聲鯨,他知道剛剛湧丹田的真元,遠遠不夠填滿自己那如無底一般的丹田。
不過似乎覺得還不夠,一聲鯨聲才落下,李雲生接著又是一聲。
幾乎是連續三次鯨吸,李雲生隻覺得神魂一陣抖,但他已然顧不得那麼多。
頓時整個後山狂風大作,雨夜中的天地靈氣化作一團團黑雲湧到了後山小屋之上。
一瞬的雷之中,隻見整個小木屋恍若被一團紫雲包裹住一般,而下一道雷閃過之時,這一團紫雲已經不見蹤影,盡數被李雲生吸。
「噗!」
一口鮮噴出,一次吸如此龐大的天地靈氣,最終還是傷到了李雲生的經脈。
忍著經脈撕裂的疼痛,李雲生再次細緻耐心的將這龐大的天地靈氣,轉化真元最後毫不猶豫的一口氣匯丹田。
咚!
忽然,李雲生腦子裡響起了一聲奇怪的聲音,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撞擊到了牆壁一樣。
接著,他覺到小腹的丹田一陣溫熱,原本如決堤一般,瘋狂流逝的真元突然靜止不了。
「難道……功了?」
李雲生驚愕道。
不是李雲生,山腳的三個師兄也是睜大了眼睛,一臉的狂喜,因為就在李雲生小屋的頭頂,赤的雲層開始一點點的翻湧匯聚。
這是破境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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