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雨中的桑小滿還跺了跺腳。

「負心漢？」

李雲生坐直了子，腦袋一歪一臉困。

「我因何負心，又負了誰？」

他對著傳音符問道。

饒是他有著通明道心，對於這類事依舊遲鈍許都。

「哎呀，還裝傻呢。」

雨中的桑小滿又跺了跺腳。

「你跟朱雀閣那牧凝霜的事，秋水早就人竟皆知了。」

語氣中帶著委屈道。

「啊，是這事啊。」

李雲生恍然大悟，這纔想起先前劉玉環跟施文軒汙衊自己跟牧凝霜的事來，隻不過他沒想到這麼短的時日，兩人真的將這流言蜚語傳遍了秋水。

「你先進來吧。」

他沖窗外的桑小滿招了招手。

「不。」

那頭的桑小滿聽起來像是氣鼓鼓的一般說道。

「著涼了可不好。」

李雲生勸道。

「你這負心漢，假惺惺的，還是關心你的牧凝霜去吧。」

桑小滿依舊像是很生氣。

「我就算與那牧凝霜有些什麼，有不曾負了誰吧，你又是生的哪門子氣？」

李雲生笑了笑，神卻依舊如常。

這秋水的弟子中，他跟桑小滿打的道最多，對方那一肚子古靈怪，誰知道又在打什麼注意。

「自然是負了你師姐我！」

那頭的桑小滿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聞言李雲生一愣，沒等他來得及接話，隻聽那頭的桑小滿接著道：

「你說說，我又是教你符籙，又是帶你到玩，誰欺負你我第一個幫你出頭，什麼好事都想著你，你現在卻跟要對另外一個人好，是不是負了我？」

李雲生被桑小滿的歪理說得有些懵了。

還未等他想到怎麼回答桑小滿，就隻聽桑小滿突然噗嗤一笑道：

「傻子，逗你玩呢。」

「你纔不相信你有膽子對牧凝霜那些事。」

接著笑道。

「是真的。」

桑小滿的話音才落，耳畔的傳音符裡就傳來了李雲生的聲音。

「什麼……是真的？」

有些驚慌道。

「我跟牧凝霜。」

傳音符那頭，李雲生的聲音又傳來了。

「嗯？」

雨中拿著傘的桑小滿愣住了。

確實從未想過那些流言蜚語是真的，所以從未想過李雲生會親口承認這件事，這讓有些措手不及。

「你信了？」

等桑小滿醒過神來，李雲生已經撐著傘站在了麵前。

「原來你這麼好騙。」

他沖桑小滿笑道。

桑小滿則抬起頭，用那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李雲生。

「是啊，我很好騙的。」

兩人這麼一不的站了許久之後，桑小滿咧笑道。

說完直接把手裡的傘扔到一旁，然後像一隻小兔子一樣鑽進李雲生的雨傘裡，然後一把樓主他的胳膊。

「快進屋做飯，我死了。」

抬頭著李雲生道。

……

飯後。

「你吃這麼多，小心要胖了。」

李雲生遞給桑小滿一碗薑茶。

「烏。」

桑小滿抬眼瞪了瞪李雲生，然後接過茶杯。

二人在同一條長凳子上並排坐著，捧著茶眼睛著窗外雨後的秋水群巒。

一時間屋裡安靜得隻剩下二人的喝茶聲。

「我真的胖了？」

就在李雲生都要忘記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的時候，桑小滿突然轉頭一臉憂心忡忡地看著李雲生。

「沒有。」

李雲生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嚇死我了。」

桑小滿拍了拍脯。

「小師弟，我要回家了。」

又沉默了一會兒，桑小滿突然開口道。

「嗯。」

李雲生聞言愣了一下，不過馬上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一個月前桑小滿就跟他說過這件事，也算是有些心裡準備，而且桑小滿本就隻是秋水記名弟子，什麼時候會炎州也不算意外。

「這次回家可能跟以前有點不一樣。」

桑小滿的手在茶杯口的邊緣劃著。

「我可能不會再回秋水了。」

轉頭看向李雲生道。

聞言李雲生心裡忽然莫名的咯噔了一下。

「跟我去炎州吧。」

桑小滿接著道。

「去炎州？」

李雲生從沒想過這件事，上次聽桑小滿那麼說，也隻當是在說笑，他從未考慮過在這個時候離開秋水。

「你不用為難。」

桑小滿把頭視線重新挪到視窗。

「其實，我爹爹也沒同意，而且桑家也不是什麼好地方，遠不如秋水自在。」

有些自嘲道。

「秋水離炎州不遠。」

沉默了許久之後，李雲生說道。

「是啊，所以以後要常來看師姐我。」

桑小滿展一笑。

「嗯，等我把我手上的一些事做好，我就會去看師姐你的。」

李雲生認真的點頭道。

「傻子。」

看到李雲生這般認真的模樣，桑小滿苦笑著撇了撇。

「唉……」

忽然嘆了口氣。

「怎麼了？」

李雲生問道。

「我本來隻是想借著下雨過來看一眼就走的，不曾想還是沒走，還蹭了一頓飯。」

桑小滿拿手杵著腦袋一臉無打採的模樣。

「這樣不是更好？」

李雲生道。

「不好。」

「哪裡不好？」

「我捨不得。」

「捨不得什麼？」

「捨不得……」

桑小滿話說道一半，忽然站了起來，拿手在李雲生腦袋上拍了一記道：

「傻子！」

說完一轉拉開房門。

「走了！」

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李雲生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吃晚飯就拍屁走人的景。

但這一次不知道為何，看著的背影，心裡忽然莫名地覺得空的。

他跟著桑小滿走了出去。

就在他剛走出到門口的時候，原本已經快要走到路口的桑小滿忽然折返回來。

站在李雲生麵前，杏目圓睜道：

「我反悔了。」

「反悔？」

李雲生一頭霧水。

「三年，最多三年，三年之後，你一定要來找我，你不來找我我就不見你了！」

桑小滿斬釘截鐵道。

「好。」

李雲生愣了一下，然後笑著點頭道。

「我是認真的！」

「嗯。」

「三年，隻等三年哦！」

「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嗎？」

「知道，我又不是傻子。」

「你就是傻子。」

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的，李雲生送著桑小滿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