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下棋時養的習慣,這份冷靜對於李雲生來說,已然是本能。
不過往往勝負,並不隻是單靠冷靜就能左右的。
雖然不過幾息時間,但是站在那大坑邊上的李雲生,腦中卻已經閃過了許多想法跟念頭。
他要據韋二兩此時的狀況,判明自己下一步的作。
沒有誰比他自己更清楚,如果他剛剛的那兩劍殺不了這韋二兩,接下來對他來說局勢要被很多,甚至於說他自己可能把命搭在這裡。
因為一來這兩劍之後,要是韋二兩不死,他肯定會提高警惕。二來,這兩劍某種意義上來說,讓韋二兩探明瞭李雲生的一部分底。
如果他不蠢的話,想必已經開始意識到李雲生行雲步跟秋水劍訣的不凡之了。
而且這兩劍其實跟李雲生最初的設想有很大的落差。
因為在他設想之中,這兩劍至要那韋二兩出他的底牌——解開「魂契」。
所謂魂契,簡單來說,就是魔族與殘存在深淵中的惡靈訂下的契約。
魂契這個說法,在十州的諸多典籍裡都有。
在魔族下等脈的魔裔,為了更進一步,會選擇跟深淵中的惡靈訂下契約,然後再次突破,而且唯有這種簽下魂契的魔裔,才能晉陞為上士。
所以第一劍探明韋二兩上士的品階之後,李雲生一直期第二劍能夠讓韋二兩解開魂契。
因為按照他的計算,隻有在他四口鯨吸換來的真元耗盡前,迫那韋二兩展全部實力,他纔有一點勝算。
而此時坑底那韋二兩,依舊不過是普通的狀態,頂多消耗了一些濁氣跟脈的力量。
「我小看你了。」
韋二兩站在坑底,目淡然地看著李雲生,他此時筆直地站立著,上的服已經完全被撕碎,隻看到周的骨骼跟好似蟲子自已不停地蠕著,兩排白骨猶如鋒利的刀刃一般從他後背穿出,兩條大上的,不但異常大,而且好似螺旋狀地繃著。
雖然這不是解開魂契的狀態,但眼前這韋二兩從中散發出來的,單純又直接的恐怖力量跟殺意,讓李雲生不由得一陣心悸,雖然早知道魔族善於煉,但是仍舊超出了李雲生的想象。
「你的樣子,可不像是小看我。」
李雲生雖然模樣輕鬆,不過依著秋水劍訣運轉的真元,以及握住青魚的手卻是沒有半鬆懈。
「你剛剛明明有足夠的時間再出一劍,這一劍或許就能夠殺了我,不過你卻沒手。」
韋二兩抬起了手裡的巨斧,另一隻手一揮。
隻見一白骨好似猛裡的獠牙一樣從那坑底鑽出,眨眼間那土坑就變了一個巨大刀山陷阱。
可想而知,剛剛要是李雲生衝過去,恐怕此時已經被刺蝟了。
著那土坑裡的形,李雲生可沒有心因為剛剛的決斷而沾沾自喜,隻覺得魔族這些匪夷所思的手段實在是有些可怕。
「果然秋水還是有些聰明人,不過,老頭子我,最喜歡吃的就是聰明人」
那韋二兩突然嗤嗤一笑。
「不知道你的味道,比起我上次吃的那老棋聖……」
他話還沒說完。
李雲生已經冷著臉,縱一躍,一劍劈了下去。
見狀,那韋二兩猛地雙微曲,咚的一聲,一蹬地,整個人揮著巨斧好似一顆炮彈那般迎著李雲生的那一劍劈去。
這一劍李雲生沒有任何算計,完全是出於憤怒,所以直來直去,一劍生生地劈在韋二兩的巨斧上,震得韋二兩再次「砰」的一聲被砸下地麵。
不過這一次,韋二兩隻是飛退了幾步便站定了。
「你的劍,好像沒有先前那樣重了。」
這一劍雖然依舊把韋二兩的雙手震得模糊,但是韋二兩卻一臉欣喜。
「看起來,我猜的沒錯,你那提升實力的法,維持不了多長時間!」
他惡狠狠地笑道。
說完提著巨斧再次朝李雲生奔襲而去。
「殺你的方法可不止這一種。」
冷靜下了一些的李雲生,看了那衝過來的韋二兩一眼,甩了甩手裡的青魚,然後行雲步一腳踏出,整個人瞬間出現在了韋二兩左側的頭頂,青魚帶著破空之聲刺向韋二兩那紮結的脖頸。
「你以為我不會提防你這古怪的步伐了嗎?」
韋二兩一聲冷笑,然後整個子猛地扭曲,以常人難以想象的姿勢一斧頭劈向李雲生的那一劍。
可就在那巨斧要再次攔住李雲生手裡的青魚時,一張符籙不知何時飄到了李雲生的腳底。
符紙自燃,一陣風嘯聲響起。
「嘭」的一聲悶響,李雲生的形被腳底那張符籙生出的風嵐一推,正好錯開了韋二兩的這一斧,青魚與那巨斧肩而過,轉而一劍斬向韋二兩的腰部。
「砰」的一聲,韋二兩兩人帶斧,再次被劈飛。
「還真是。」
這一劍雖然砍中韋二兩,不過李雲生卻覺跟砍到了鐵塊上一樣,不由得慨這魔族的結實。
不過饒是如此,這一劍依舊讓韋二兩很不好,上被劈開一個大口子不說,這一劍霸道氣勢跟力道,直接震傷了他全的骨骼跟經脈。
要不是他脈中原本就殘存著一控製骨骼跟的能力,恐怕這一劍下來他已經首異了。
「既然你還不肯解開魂契,那就打到你解開。」
看了一眼青魚上那越發稀薄的白煙雲,李雲生長吸了一口氣,幾道符籙在他周懸浮著,繼而行雲步連踏七步,整個人猶如這夜中的鬼魅一般出現在才剛剛爬起來的韋二兩前,他不再給韋二兩任何息的機會。
「我就不行撕不開你那臭皮囊!」
借著行雲步跟一道道看似不起眼的符籙,李雲生的劍,一次又一次地躲開韋二兩的防,刺中他的。
斷斷幾息之間,韋二兩的周已經中了不下四五劍。
「這雲生小哥哥,好快的劍,好厲害的算計,雖然隻是一些基礎符籙,可是每次用的都恰到好,就算是桑家的人,我也沒見過敢將符籙這麼用的。」
韋二兩跟李雲生之間,這突如其來再次逆轉的局勢,看得一旁的牧凝霜跟趙鈴鐺心驚不已。
特別是,每次李雲生看似被的局麵,被一道小小的符籙化解時,兩人都不由得驚呼連連。
「不過,雲生小哥哥這麼多劍,都沒讓那個韋二兩重傷,恐怕接下來要危險了。」
趙鈴鐺忽然麵凝重了起來。
「為何?」
牧凝霜皺著眉問道,雖然旁的趙鈴鐺年紀不大,不過包括牧凝霜在,朱雀閣裡的弟子從沒有把當做小孩子看待,可是朱雀榜前三的常客。
「看這人的模樣跟功法,應該不是魔族的貴族,但能夠抗住雲生小哥哥那幾劍,能將修鍊到這般天地不是貴族那唯有魔族的上士了。」
趙鈴鐺回答道。
「上士又如何?」
牧凝霜繼續問道。
「低等脈的魔裔,想要為上士,擺脈的束縛繼續修鍊,就必須與惡靈締結魂契,解開魂契之後的他們才能發揮全部的實力。」
回答牧凝霜的並不是趙鈴鐺,而是已經走過來的賀子石。
「小賀,既然那雲生師弟並不是細,不如我們去幫他一把吧。」
胖滾滾的雲鴻熙也走了過來,聽剛剛賀子石那麼說,他忽然有些不忍道。
「真是……笨!」
賀子石瞪了雲鴻熙一眼。
「誰讓他不知死活的出去,你不怕死你可以去幫他。」
他抱臂扭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道。
見賀子石這麼說,雲鴻熙一下子變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向來沒什麼主見,看了看後兩名師兄,見他們也搖頭於是便不再說話了。
牧凝霜看了一眼賀子石,並沒多說什麼,隻是轉過頭,一手握住腰間的劍柄,然後徑直朝那陣外走去。
「你不要命了!」
賀子石皺眉道。
牧凝霜像是沒聽見一樣,依舊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凝霜姐姐。」
眼看著就要一步踏出驅魂陣的時候,趙鈴鐺一把拉住了。
「莫急,雲生小哥哥不會有事的。」
可的小圓臉上,烏溜溜的眼睛沖牧凝霜眨了眨。
說完便立刻傳音還在驛站屋裡的趙夜蓮道:
「可以開始解開乾坤符,換堂哥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