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多?」
聽到李雲生的這句話,徐鴻鵠睜開了他那微醺的雙眼,放下酒杯並不意味地笑看著李雲生。
「約,猜到了一些,經過烽臺山的事,還有之前鬼差的事……」
李雲生道。
「不止一些吧。」
徐鴻鵠又笑了笑。
「雖然我不知道是何緣由,但是有人告訴我,仙府應該在謀劃圍攻秋水,不知是真是假。」
李雲生沒打算繼續瞞。
「誰告訴你的?」
徐鴻鵠追問道。
見李雲生在猶豫,他看起來有些生氣道:
「你的,難道比我這叩天門的還要重要?」
「這兩者自然不能相提並論。」
聞言李雲生愣了愣,乾笑了一下。
「是劍佛。」
李雲生沉默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如實相告。
「是他啊……」
很顯然,這個名字讓徐鴻鵠也有些意外。
「劍佛,還讓我給您帶一句話。」
說都說了,李雲生索一口氣把話都說完。
「讓你帶什麼話?」
徐鴻鵠好奇道。
「他讓你在天門那頭等著他。」
李雲生道。
「嘖嘖嘖……」
聞言徐鴻鵠搖了搖頭。
「這老傢夥,也就剩下皮子了。」
他笑道。
「不對啊,他在長州,你在瀛洲,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徐鴻鵠忽然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太虛幻境。」
李雲生簡明扼要地吐出四個字。
「太虛幻境?我印象中,他不怎麼喜歡待在太虛,不對最近我好像聽說他去過一次……」
聞言徐鴻鵠先是自言自語地說著,繼而一臉愕然地看著李雲生道:
「那個幫他解開天道殘局的人就是你?」
「是我,不過並不算解開,畢竟這局棋還在爛柯棋院。」
李雲生點點頭然後再搖搖頭。
「你莫要自謙。」
徐鴻鵠的臉上突然出一興的神。
「這老傢夥,為了記下這盤棋,不惜得罪爛柯棋院,然後又花了近百年的時,滿世界地找人解棋,一直都是一無所獲,他既然能夠認可你,說明你的確有解開這殘局的能力。」
他說道。
「天道殘局,天道殘局……」
說完他突然認真地打量了李雲生一番,然後在裡不停地重複著天道殘局這幾個字,過了一會兒他猶如恍然大悟一般地大笑道:
「我知道,我知道斷頭盟的那幫瘋子想做什麼了!」
「掌門,你在說什麼?什麼斷頭盟?」
李雲生一臉愕然地問道。
而這時,徐鴻鵠的神恢復了平靜,他將酒壺中剩餘的就一飲而盡,然後一臉認真地看著李雲生道:
「記住,如果這次安然無恙的活下來了,一定要去一趟爛柯棋院。」
「我已經答應過許慎前輩,我會去的,可是掌門你為什麼要讓我去?」
李雲生疑地問道。
「不是為了那許慎去,是為了你自己去!」
徐鴻鵠再次無視了李雲生的問題,然後斬釘截鐵地糾正李雲生道。
「你不是一直想問,你那詛咒到底是什麼嗎?去爛柯棋院,那裡一定有你要的答案。」
看到李雲生滿臉疑,徐鴻鵠麵平和地補充道。
「好。」
被徐鴻鵠這一串連珠帶炮的話說得有些發懵的李雲生僵地點了點頭。
這之後,兩人一言不發地沉默了許久,直至李雲生快要將船撐到兩條水流的匯時,徐鴻鵠看了一眼眼前的水麵然後轉頭看向李雲生。
「你覺得他們若真是想要圍剿秋水,最好的時機是什麼時候?」
他問道。
「應該是您叩天門之後。」
李雲生想了想說道:
「這個時間,您無論敗都不在秋水,他們也就了最大忌憚。」
「沒錯。」
徐鴻鵠點點頭然後問道:
「那你覺得秋水與仙府之間,誰的勝算更大?」
「秋水。」
想了想之後,李雲生回答道。
「哦?為什麼?」
徐鴻鵠問道。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李雲生認真地說道。
聞言徐鴻鵠一愣,繼而笑了笑。
「你聽說過天誅之刑嗎?」
他沒有反駁李雲生,而是問了這個問題。
「就是那個曾經一夜之間毀去流州天宗的天誅之刑?」
李雲生問道,他在書本上的確讀到過天誅這個詞,但奇怪的是大多數的典籍都沒有的記載,頂多隻描述說這是一種極端恐怖威力巨大的刑罰。
「沒錯。」
徐鴻鵠點點頭。
「我聽說過,但沒看到過的描述跟記載,關於毀掉流州天宗也隻是傳說嗎,也有說法是流州府毀於天禍。」
李雲生搖頭道。
「天禍?」
徐鴻鵠搖了搖頭。
「天誅是太古時期的一樣古老陣法,之所以天誅是因為其威力巨大,不過這陣法幾千年前就已失傳,直到三百年前才重現與世,然後直接毀去了流州府天宗,這個當年在十州足以與崑崙抗衡的宗門。」
他冷笑道。
「掌門你難道是想說,讓這天誅之刑重現人間的正是仙府?」
李雲生皺起了眉頭。
「沒錯。」
徐鴻鵠十分乾脆地回答道。
他的這個回答,讓李雲生頓時心頭一沉。
「三百年前,天宗接納了斷頭盟那幾個瘋子,公然與仙府對抗,最後慘遭仙府天誅之刑,宗門之無一活口,甚至百年之天宗跡寸草不生。」
徐鴻鵠接著道。
聞言李雲生撐船的手放了下來。
「仙府想對秋水進行天誅?」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看向徐鴻鵠道。
「不出意外的話是這樣。」
徐鴻鵠神淡然地說道。
聞言李雲生沉默了一下然後看著徐鴻鵠問道:
「你能阻止天誅嗎?」
「能。」
徐鴻鵠道。
「那我掉頭。」
李雲生說著就拿起那長長的竹竿準備把船往回撐,可是無論他怎麼用力,這船就是紋不地停在水麵。
「回不了頭了。」
徐鴻鵠看著李雲生淡淡地說道。
「你早就知道會這樣。」
李雲生放下竹竿然後問道。
「差不多吧。」
徐鴻鵠道。
「那為何要棄秋水而不顧。」
李雲生問道。
「因為秋水本不需要我來救,而需要救的,現在我的還救不了,所以隻能去別的地方找找。」
徐鴻鵠道。
聞言冷靜下來的李雲生重新拿起了竹竿。
「不下船了?」
徐鴻鵠問道。
「先送你過去。」
李雲生道。
聞言徐鴻鵠笑了笑,他看到李雲生那握住竹竿的手在抖,於是安道:
「別急,秋水終究不是天宗,既然讓你來送我,我自然不會讓你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