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府要對秋水進行天誅這件事已經在十州鬧得沸沸揚揚,許悠悠自然也聽說了。
隻是聽說過後馬上聯想到前些日子,爺爺許慎曾讓提醒師父李白離開秋水這件事,這說明在當時爺爺許慎就已經知曉了這件事。
「嗯,前些日子就知道了。」
許慎抬頭看了一眼許悠悠輕描淡寫地回應了一句,然後繼續低頭眼睛盯著棋盤。
「秋水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要被罰以天誅?」
許悠悠啪的一下將一粒棋子按在棋盤上,有些氣憤地說道。
在認李雲生做師父之前,其實許悠悠對於秋水的瞭解並不多,在知道師父「李白」就是秋水的弟子之後,才開始去找些關於秋水的典籍來看,隻覺得這是一個很有趣的門派。
「你的明白,在仙府有些事不總是可以用善惡對錯來判斷的。」
沉默了片刻,許慎放下了一直在指尖的棋子,然後神溫和地看向許悠悠。
「就像這棋盤上的黑白子,他們有對錯善惡嗎?自然是沒有的,但你要贏我,你要佔我的這一塊地,你就必須要吃了我的白子。」
他指著棋盤道。
「不對。」
許悠悠想了想,然後飛快地搖了搖頭。
「這不一樣,人不是棋子,是人就有善惡,善就是善,惡就是惡。」
目堅毅地說道。
聽了自己孫這番話,許慎愣了愣,渾濁的雙眼忽然升起了一霧氣。
「爺爺很羨慕你。」
他笑著了許悠悠的腦袋道。
「羨慕我什麼?」
許悠悠不解。
「爺爺……羨慕你能說出這番話。」
每次眼神看向孫許悠悠的時候,許慎那原本不怒自威的神,都會變得和許多。
「爺爺~」
以為許慎是在取笑,許悠悠嘟著一臉嗔道。
「不說了,不說了,下棋,下棋,該你了。」
見狀許慎哈哈一笑。
「爺爺,你說,我,我師父李白他會不會有事?」
許悠悠一麵落子,一麵問出了在心裡憋了許久的這個問題。
「仙府給了秋水普通弟子幾天期限,放心好了,你師父這麼聰明,這時候應該下山了。」
許慎看著棋盤漫不經心地說道。
「哦,那就好……」
聽了許慎的話,許悠悠的小脯默默起伏了一下,中輕輕地撥出一口氣。
「說不定過段時間他還會來我們長州找你呢!」
許慎落子,然後看向許悠悠笑道。
他雖然上這麼說,但心裡卻是忐忑,因為按照他收到的訊息,秋水大部分銳弟子都沒有小山,在他看來這李白極有可能,就是某福地之主的親傳弟子,更甚至有可能是徐鴻鵠的關門弟子,所以李雲生下山的可能非常小。他這麼說,不過是為了安許悠悠。
「爺爺!……」
許悠悠嘟著,然後起手裡的棋子一把按在棋盤上。
「我要屠你大龍了,哼!」
雙手抱,一臉得意地看著許慎道。
「唉喲,我怎麼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許慎一臉懊惱地拍了拍腦袋。
「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這師父李白了,不過半月的時,就能將你的棋藝調教到這種程度。」
他十分慨道。
「我也覺得師,師父,他很厲害。」
許悠悠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跟他下棋,他總會讓我覺得豁然開朗。」
許悠悠回憶著先前跟李雲生下棋時的形道。
「話說回來。」
許悠悠突然看向許慎。
「我一直很想問爺爺,你要解開那天道殘局,為何不直接去找棋聖。」
問道。
「因為棋聖在下另一盤棋。」
許慎回答道。
「在爛柯棋院,天道殘局不止一盤,被選去棋院的人每次隻能選一盤棋,並且在沒有解開選的第一盤棋的況下,不能選別的棋。」
知道許悠悠可能不太理解,所以許慎接著解釋了一句。
「原來這樣啊……」
許悠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棋院還有棋聖解不開的棋局?!」
忽然抓住了許慎這句話的重點。
「沒錯。」
對於自己孫的理解能力,許慎還是很滿意的。
「棋聖很多年前,就被邀請了過去下那爛柯棋院最難的一盤棋。」
許慎神複雜地說道。
「最難的一盤棋?那是……」
「砰砰砰。」
許悠悠還想問些什麼,忽然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父親大人。」
門後傳來一名男子極富磁的聲音。
「是大伯!我去開門。」
許悠悠馬上一臉欣喜地站了起來跑過去開門。
不過坐在椅子上的許慎卻皺起了眉頭。
「大伯,你怎麼來了!」
許悠悠開啟門,一個材高大,麵容清俊的中年男子走了進去。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許慎的大兒子許道寧。
「找你爺爺商量點事。」
許道寧聞言拍了拍許悠悠的腦袋。
「悠悠,你先回去吧。」
許慎的聲音從許悠悠背後傳來。
「嗯,那爺爺我明天再來陪你下棋。」
許悠悠轉過頭,笑容燦爛地沖許慎揮了揮手。
微笑地注視著許悠悠的許道寧慢慢地關上了房門,並且仔細地將房門反鎖。
而就在他將房門反鎖上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換做了一副冷淡漠的麵孔。
他一聲不吭地走到書房中央,然後坐到了方纔許悠悠做的位置上。
看著他坐下,許慎卻並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隻是一臉默然地盯著他。
許道寧坐下來之後也沒有看許慎,而是低頭仔細地看著麵前的棋局。
「爹,你輸了。」
許久之後,他抬起頭看了眼許慎,然後皮笑不笑淡淡地說了一句。
「悠悠最近棋力漲了不。」
許慎不以為意地開口道。
「不。」
許道寧抬頭看著許慎搖了搖頭。
「不是悠悠變強了。」
他神淡漠地看著許慎說道:
「是您變老了。」
聞言許慎深深地看了那中年男子一眼,眼中一慍怒一閃而逝,可最終還是一句話沒說,低下一顆一顆地撿起棋盤上的棋子。
「我記得我已經答應過你不會幹涉秋水的事,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直到許慎將最後一粒棋子放進棋盒,他才一邊蓋上棋盒,一邊問道。
「我要您的三百獅鷲天騎。」
許道寧直直地看著許慎,然後麵無表地說道。
「你拿我這三百獅鷲天騎何用?」
聽到這句話,許慎的臉明顯變了,他抑著心頭的怒火道。
「討伐秋水。」
許道寧回答道。
「休想!」
許慎怒不可遏地說道。
「所以我說您真的老了。」
看著發怒了許慎,許道寧將桌上的一杯茶推到許慎跟前,神泰然地說道。
「無論您跟秋水有何,但您須得明白,現在沒有人能夠救得了秋水。既然如此,我為何不能利用這次機會壯大我鹿柴宗?」
他接著道:
「秋水底下藏著什麼,恐怕您比我更清楚。仙盟的人已經答應過我,隻要鹿柴宗派出三百獅鷲天騎,我鹿柴總可以分一!」
「這人饅頭,我鹿柴宗哪怕是就此衰敗也不能吃。」
許慎冷聲道。
「人饅頭。」
「你劍佛自命清高,豈不知這仙府哪一個高階修者不是吃著『人饅頭』長大的?」
許道寧冷笑道。
「我也不跟您廢話了。」
他接著拿出了一塊黑水晶模樣的東西。
「獅鷲天騎,跟您孫許悠悠的命,您二選其一。」
隻見那黑水晶之中一個跟許悠悠長得一模一樣虛影封印其中。
「你這個畜生!」
許慎一聲怒吼,整個書房都差點被這一聲給震塌了。
……
一如許道寧所說,此刻十州的許多宗門跟勢力,正準備跟仙盟合作吃秋水這塊「人饅頭」,哪怕是一些曾經與秋水好的門派,這一刻也放棄了猶豫加仙盟討伐秋水的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