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下天誅令的第九日。

秋水南門，天井關。

這座距離秋水南門十餘裡，原本已經了秋水弟子遊玩場所的關卡，這些天逐漸恢復了它往日裡肅殺威嚴。

……

黎明剛過，天際才泛起魚肚白，沉的天中，山間清晨的雲霧悠悠地爬上在這座高聳雲的城樓之上，如同好奇的孩一般，地打量著城樓上的場景。

隻見一隊秋水淩雲閣弟子正握著腰間的佩劍，正神嚴肅地站在城門之上巡視著樓下的場景。

「這個時間還沒靜，仙府的人今天應該不會打過來了吧，畢竟現在是白天了。」

一名五短形的矮胖弟子看向旁一名模樣秀氣的弟子。

「你看，這鈴鐺裡什麼靜都沒有。」

他接著拿起腰間的一隻著封印的銀小鈴鐺道，他隨手甩了甩這小鈴鐺，可無他怎麼甩，就是一點響聲都沒有。

這鈴鐺其實是秋水特製的一件法，它與城門百裡之外秋水佈置的鎮魂釘相連，隻要那一頭稍有異這鈴鐺便會敲響。

「師弟，要有點耐心。」

那模樣秀氣的弟子拍了拍那矮胖弟子的肩膀道，他臉上那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最近沒睡好。

「師哥說的是，我就是有些著急，你說這些人說要將我們秋水全部天誅，可這又慢吞吞的一天不來兩天不來，不是在逗人玩嗎？」

那矮胖弟子憨憨地一笑。

「劉春生師弟，我一直不太明白，前幾天秋水大門敞開，你為何不走，還要留下？」

那模樣秀氣的弟子一臉無語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好奇地問道。

「我門沒多久，既沒有背景，又沒有實力，下山去也不知道做些什麼，而且，當初我在仙府走投無路，是幾個師哥在山下收留了我，師哥幾個都沒走，我真的不好意思走，反正我爛命一條，萬一真的死在天誅之下，也算是沾了。」

那劉春生撓著頭笑了笑。

這個理由讓那模樣清秀的淩雲閣弟子又是一陣愕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周鬆師哥你呢？你為何不走？以你的本事，下了山肯定有很多門派強者要你吧？就算不去這些門派，那些個商會世家也肯定會為了你爭破腦袋的。」

這時候，劉春生反倒歪著腦袋問起了周鬆來。

突如其來被這麼反過來一問，周鬆倒是愣住了，因為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其實許多留下來的秋水弟子，跟周鬆一樣，就沒有想過為何留下來這件事，放佛對他們來說留下來就是一種本能。

「我四歲就被送到了秋水，對我來說這裡就是我的家，我怎麼能讓人毀了我的家？」

周鬆想了想看向劉春生道：

「要是因為害怕而棄之不顧，我大概這輩子都會睡不安穩。」

「家啊……」

聞言劉春生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卻始終沒說出口，但目中卻流出嚮往之。

「叮叮叮……」

就在此時，劉春生握在手裡的鈴鐺突然響起了清脆的鈴聲，從鈴鐺中接著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

「他們來了，他們來了，他們毀掉了所有的鎮魂釘！」

話音方落，有些發懵的劉春生木然地轉頭看向遠。

隻見從城牆之上看過去，一道道火舌猶如天外隕石一般朝著城牆這頭來，而那火蛇的背後，一艘艘飛在天空中的巨船穿雲破霧而來。

等那火舌近了，劉春生這纔看清，這一條條火蛇，全部是一支支燃燒著符文的箭矢，他們麻麻猶如天空中的鳥群一般朝著自己飛撲而來。

一時間他愣在了原地，眼前這毀天滅世一般的景象，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

「拔劍！」

就在這時，旁的周鬆卻如同一顆青鬆般拔地站立在原地，然後前堅毅而鎮定地指揮旁的秋水弟子。

也正是在周鬆的這一聲厲喝之下，劉春生忽然醒悟了過來，鏘地一聲拔出腰間佩劍，然後目一眨不眨地凝視著眼前麻麻飛來的箭矢。

「轟！」

正當這漫天的箭矢距離天井關不足百米的時候，整座城樓驟然一，隻見那百米之外，一道青灰的幕伴隨著一道道煙雲升起，正好擋住了那漫天的箭矢，將這些箭矢攔在幕之外。

再也無法前些寸步的箭矢，頓時一支支裂開來，正是這裂聲讓城樓震了剛剛一下。

「是鯤之陣！」

等那硝煙散盡，秋水城牆之上的弟子，忽然發出一陣巨大的歡呼聲。

周鬆跟劉春生也跟著這歡呼聲鬆了口氣，兩人相視一笑。

他們口中的鯤之陣，正是秋水的守山大陣。

原本對於秋水來說，那一座座險峻的山巒，便是他們最好的防。

當然，這防隻是對普通人而言有些難，對於修者特別是上人境之後的修者，以地形來防基本上沒什麼作用。

所以秋水的先賢們，早年間為了對抗魔族，在距離秋水的四麵門十裡外，構築天井關、百牢關、春雨關、燕巢關四道關卡，這四道關卡又與域外的五六十鎮魂釘相呼應，最後構築了一套完備的防係。

而這鯤之陣，則是以這四道關卡為陣眼，將整個秋水群巒的靈脈匯聚其中組的防大陣，通過這四陣眼，秋水的整個山脈被串連在了一起，你攻擊任何一都像是在攻擊整個秋水群巒般，除非你擁有直接抹去整座秋水的能力，否則本破不了鯤之陣。

這鯤之陣看似簡單，實則凝聚了秋水百代人的新水，耗時近千年才最終完。

當年魔族崛起之時，正是這鯤之陣，防住了魔族山呼海嘯一般的攻擊，這才讓秋水有了人類修者最後堡壘的名聲。

不過，這些秋水弟子沒來得及笑多久，就隻見一聲尖銳刺耳的咆哮聲從那一艘艘飛船之上響起，接一隻隻巨大的火球從那巨船的之上飛而來。

幾十顆猶如一座座山丘般的火球，就這麼直接撞擊在秋水的陣法之上，生生地將那青灰幕一旁的煙雲震散，然後一直著那幕前行了十幾米才停了下來。

這時候，眾人纔看清，這一顆顆巨大的火球，居然是一隻隻篆刻著無數符文的大鐵球。

而再仔細一看，那一顆顆巨大的鐵球之上居然都站著一個人！